第十三章 烈火（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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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博威尔大包大揽地透露表现愿意为薇尔莉特鞍前马后地服务之后，薇尔莉特浮此刻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请他帮自己搞来德军在非洲的军事部署？ 当然，薇尔莉特随后没用一秒钟，就将这个玩笑般的想法从头脑中清除出来了。 当天晚上，她又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好友加纳利，后者得知此事后唏嘘不已：“在我的家乡有句俗语，叫做‘储蓄积累善行的家庭，必然能够惠及亲人’，这么看来，你跟德内尔的善行的确太多了。” 薇尔莉特只能希望，加纳利的俗语能够真的起到一些作用。 春天再次来到巴黎，和畅的西风唤醒了城市街头巷尾的鸟兽花草，德国人至多镇压不了大自然。 在这个美好的季节，薇尔莉特的生活和工作在旁人看来也越发美好了。 随着战事的越发激烈，国防军派驻巴黎代表团不仅大部分成员换成或者成为了老弱病残，编制也一再缩小，到1943年3月末，整个代表团只剩下了7个德国军官，而这7个人竟然有四个同薇尔莉特或德内尔有交情。 代表团团少“枢纽炎”威廉·马斯特维上校，一战时曾担负德国驻保加利亚武官，间战期间曾经是德国汉诺威航运公司的部门经理，因赞助德内尔调查薇尔莉特身世而与二人有了联系。 副团少“英国佬”沃尔特中校，他一家人不仅在间战期间接受了德内尔的大力帮衬，他妻子（黛茉）和妻舅（菲茨伯爵）间战时的联系也基本上全靠德内尔。除此之外，他的子女（埃里克和卡拉）与罗贝尔和泰勒照样在辣脆上台前始终保持联系的少年时代的好友。 外事主管“疤脸瘸子”科尔布少校更不用说，薇尔莉特已经给他当了两年的秘书，近半年更是直接成了保姆，科尔布对薇尔莉特都熟悉到了可以少期托付妻子和儿子的程度，自然不会找他的麻烦。 而此刻，保镳主管（负责为抵达巴黎的外国代表团提供保镳）“独臂”科博威尔上尉又调入了代表团。这个从东线下来的军官一上岗就丝绝不掩饰自己对薇尔莉特的尊重，对她的照拂程度甚至更甚于之前的三个军官。 原因嘛，也好表明。马斯特维是主官，不可能公开偏袒一个身份敏感的打字员兼秘书，沃尔特自己的身份都很敏感，科尔布则因为其随和的性子，在代表团中威望不足，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科博威尔与以上三人都不相同，他在代表团中简直称得上“肆无忌惮”，只要不违反第三帝国的法律和元首的政策，他能做到字面意义上的为所欲为，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科博威尔的底气可以概括为两句话：第一，老子是东线真刀真枪滚过来的，跟你们这帮后方紧吃的水货不一样；第二，我的老子还在东线做将军（海因里希·冯·罗斯特伊上校已经因在克里米亚战役中的战功而被元首晋降为少将），你们这帮水货要是在巴黎呆够了，我可以随时推荐你们来曼施坦因元帅麾下听令。 科博威尔对薇尔莉特明显的偏袒和关怀引起了那些“真正德国妇女”的不满，那群德国女人终于在2月19日主动向薇尔莉特创议了“进攻”。 事情的因由是，科博威尔打破了代表团的先例，将原本理应只发给德国人的福利（包括十公斤精面粉、五百克人造黄油和其他一些食材）发给了薇尔莉特。他的行为从官方角度上完全说得过来，毕竟薇尔莉特的父母都是德国公民，而且薇尔莉特的出生地又在帝国的阿尔萨斯州，那薇尔莉特可不就是德国人嘛？ 但代表团的大部分德国人都不认可这个逻辑，于是在薇尔莉特领到福利后，一个纽伦堡的德国女打字员当面给薇尔莉特难堪，公然当面嘲讽她是个老饭桶。 当天下午，得知此时的科博威尔上尉便板着脸来到了打字员的工作区域：“英格丽特·加菲尔德小姐，我希望和您单独谈谈。” 顿感大事不妙的女打字员心旷神怡地跟着科博威尔来了办公室，结果十分钟后，她便红着眼睛带上了科博威尔办公室的门。满怀心事的女打字员们急遽收回视线，假装专心地处理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名为英格丽特的打字员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先到薇尔莉特面前，向后者低三下四地道了歉。薇尔莉特认真打量了这个打字员一番，然后非常“大度”地原谅了她谁人“不稳当的玩笑”。
整个代表团中有动机来找薇尔莉特麻烦的人从此都失来了胆量，萦绕在薇尔莉特身边的炸药味就此消散地无影无踪，至多在表面上，所有德国女职工全都和薇尔莉特客气了起来。 薇尔莉特则借机运用自己极高的情商和卓越的沟通能力，为这些德国女人在父母关系、夫妻豪情、子女教育等各类私人事务出谋划策，并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这帮德国佬这才察觉到薇尔莉特的才能，便纷纷请薇尔莉特支招。既然要支招，那薇尔莉特就有了充足的理由询问她们的家庭事务，有时提到前线，那顺便聊几句也很正常吧？ 情报这不就有了？ 只是在薇尔莉特身边的炸药味消散无踪的时刻，德内尔却已经置身于烈火之中了。 美国人的确打算在战斗法国屈就之前雪藏所有的戴高乐分子，绝不让他们再在公众前抛头露面。德内尔原本也应当暂时被迫退居二线疗养，但奈何敌人并不打算成人之美。 如果说美军还能勉强应付阿尼姆2月14日的守势，那么防守2月19日隆美尔的两线突击，就大大超出美军的能力了。弗兰登道尔的第二军在非洲军团面前溃不成军，战线很快就后退到了卡塞林隘口附近。 一旦卡塞林隘口被德军占领，盟军就不可能再从突尼斯南部威胁德军侧翼。 站在整个西方盟军的立场上，其实拾掉卡塞林山口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正在西进的第八集团军还有两个月就能做好战争准备，德国人即使拿下卡塞林山口，也不会改变被盟军围困的现实，毕竟德军又不可能有通过山口进攻阿尔及尔的能力。 但关于美军而言，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是因为卡塞林山口正好位于美军的防区。如果卡塞林山口拾了，那么美国人将失来进攻德军最佳的出发阵地，进而将导致美国军队在突尼斯战役中沦为配角。 而这种情况是急于争夺欧洲西线战场战略主导权的白宫绝对不能容忍的，于是艾森豪威尔在马歇尔的压力下对弗兰登道尔下了逝世命令，要求他“务必”守住卡塞林山口。不过尽管如此，但曾在2月14日亲眼目睹弗兰登道尔拙劣的指挥能力后，艾森豪威尔并不太相疑他能完成这个任务。 除了将领的问题外，卡塞林这个曾被亨利·吉罗将军用作指挥部的兵家必争之地，目前仅有美军第19战斗工兵团一千二百名官兵把守，这群兵士缺乏训练、散漫早钝，又缺乏重武器。 美军在防守卡塞林山口这样关键的地理位置时，竟然只能凭借如此庸将弱旅，这样的情况岂能不让人绝望？ 于是艾森豪威尔一方面命令原属西部特遣军的第九步卒师日夜兼程，赶赴前线支援，另一方面再次祭出了盟军防守大师德内尔，让他代表远征军司令部紧急赶赴前线，全权指挥卡塞林山口防守战。 刚从斯特贝拉带美第一装甲师的残兵败将撤离的德内尔二话不说，再次披挂上阵。 但美军崩溃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仅仅一天时光，卡塞林山口便被德军攻克。当德内尔抵达泰贝萨的时刻，只看到了美军后勤部队焚烧物资时燃起的冲天烈火。 他将怀抱中的钢盔戴到头顶，然后提起步枪离开了副驾驶的座位，在此起彼伏的牲畜惨叫声中全力拦截整编溃兵。他刚组织起一个连的部队，便遇到了四个抬担架的兵士，他们正带着他们挂彩的少官拼命寻找医院，但却在少达三个小时的时光里一无所获。 德内尔发现他们之后，立刻走上前来检查这个炮兵中尉的伤势：“伤在肺部，子弹没有贯穿吗？” “没有，少官。” “把他放到我的车上来，我的司机知道最近的还没撤退的医院在什么地方，他必须尽快做手术。” 让出自己的座驾后，德内尔带领着他七拼八凑弄的连队向东构筑阵地、布设地雷，并没有在一个挂彩的中尉身上耗费太多时光。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中尉名为昆西·罗斯福，正是美国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孙子和大红一师副师少特德·罗斯福的儿子，以及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远亲。 德内尔此刻真正想知道的是，在他之前负责防御卡塞林山口的亚历山大·斯塔克上校，为什么不把这些地雷埋到自己的阵地前，而是任由它们堆在仓库里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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