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难临头（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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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5.14） ———— 蒂贡的状况“还好”，右肩肩胛骨被弹片敲个粉碎的他恐怕从此以后只能告别天空了。这对一个遨游飞翔员而言虽然是个悲剧，可是对一个人而言实在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少一条胳膊总好过没命，成为残废便基本消除了阵亡的可能。 “攻击你的两架飞机都被4中队的人敲了下来，你用一个肩胛骨换掉了两个德国人的性命，很值了。” 马尔芒德的话让脸色煞白的蒂贡露出笑意：“我们今天赢了吧？” “算是赢了，在我与多米尼克中校失来联系之前，我们丧失了四架，击落了六架。” “你们怎么喜笑颜开的？谁阵亡了吗？” 准确的丧失情况当然不是一早就被击落从而失来与大部队联系的马尔芒德所能知晓的，于是他看向了身旁的罗贝尔。 罗贝尔看上来同样郁郁寡欢，他倚着医院的启重柱，沉声说道：“目前为止我们中队只丧失了路易·提马克上尉，西吕思和‘狒狒’被击落了，两人都跳了伞，不过西吕思好像落到了德国佬那里，4中队没人阵亡。” “这其中……好像没有你们两个的至交好友吧？” “启受关切，我跟狒狒倒还挺聊得来，不过糟心的事情倒不是这个。”罗贝尔略一低头，随后扬起下巴，正准备和战友吐槽今天下午第55师的拙劣表现，但他马上留意到蒂贡床位周边密密丛丛的陆军伤员，为了防备林林总总的流言蜚语雪崩一样泛滥，他只得选择暂且守旧秘密：“返来的路上再说吧。” 没错，他们决定将蒂贡带回部队。理由有许多，一是空军的医院卫生条件更好，伤员也更少，能保证蒂贡受到更好的照顾。二是此刻法军正在代尔运河一线与德军激战，伤亡与日俱增，将蒂贡带走至多能缓解一小点陆军医护人员和药品的压力。 第三个理由罗贝尔暂且不愿说出口，那就是第55师的溃散恐怕会让德国人抓住可乘之机，继而导致法军的全线后撤。在这个时刻，将蒂贡提前转移到后方是毫无疑问的理智之举。 尽管动完手术后立刻就上车离开难免会使伤员受一些痛苦，甚至如果遭受意外发生颠簸的话还会对伤口造成很坏的损伤，但跟那几项优势比起来，这点坏处也不算什么了。 野战医院的军医看来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军士来了不多时，便带领了军医少校签字的转院批条。于是罗贝尔和另外一个兵士一块用担架将蒂贡抬上卡车，随后上车走人。 等他们回到日韦机场的时刻，时光已经接近凌晨。一行人无不精疲力竭，昏昏欲睡。但灯火通明的机场传来的阵阵喧嚣声，令罗贝尔他们一会儿打起精神来了。 机场的哨兵放平探照灯照亮来者，看清是团里派来接遨游飞翔员的汽车就放行了。司机先开车来了救护所前，让罗贝尔和另外一个兵士把蒂贡抬进医护室，又把马尔芒德送来了指挥所，最后才把车停入掩体中。 罗贝尔是不懂什么医学的，但好在陆军的军医尽职尽责地将之前的用药写在了转院批条上，他只需要把单子交给军医就行。之后他还想向蒂贡告辞，谁知这家伙已经在床上打起呼噜来了。 “辛苦你们了。”同样疲惫不堪的罗贝尔匆闲感开过照料蒂贡的医护，便立刻返回宿舍，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头便睡。 不过刚睡不一会，他便被马尔芒德摇醒：“睡两个小时就起，快来熟悉你的新飞机。” “1219不是还能修吗？”迷含混糊的罗贝尔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来不及了。”马尔芒德说完也同样不脱衣服便钻进被窝，过不多久便鼾声大起。 两个小时的睡眠肯定不足以让两个昨天折腾了整整一天的遨游飞翔员恢复精力，勤务兵在14号凌晨5点将两人叫醒的时刻，两人全都成了红眼兔子。 罗贝尔起得略快，就先来洗漱，马尔芒德也不敢再睡（怕一觉不醒），就坐在自己的床沿上脱下军裤，用抹布擦来上面的尘土，尤其是谁人硕大的鞋印。 “到你了，马尔芒德。” “好。” 两个糙汉子自然不会磨蹭太久，十分钟后，他们便一同走出宿舍，正在走廊上抹地的二等兵立正敬礼。与往常一样，马尔芒德视若无睹，罗贝尔则停步回礼，并对他说：“亨利，我有件事请你帮闲。” “您太客气了，少官。”罗贝尔的客套让勤务兵有些难为情，“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下次来清理走廊的时刻记得帮我们把窗户关上，我们昨晚太累，忘记开窗透风了。”说完，罗贝尔便将自己的钥匙交给勤务兵。 “是，少官。”名为亨利的勤务兵接过钥匙，又一次向罗贝尔敬了个礼，“祝您一切顺利！” “开开。” 交卸完这件事情，罗贝尔快步跟上了分队少的步伐，两人上了团部早就准备好的汽车。直到这时刻，昏昏沉沉的罗贝尔才想起来向马尔芒德询问情况。 “今天我们要对高耶浮桥创议轰炸，英国轰炸机是主力，我们护航。” “我们这是要来哪？” “第一航空团，他们不久前换装了D.520，这样就剩下一批库存的MS.406还没来得及运走，正好让我们来开。”
“清楚了。” 问过情况后，罗贝尔就靠着车窗打瞌睡，一觉醒来，汽车已经开到了二十公里外位于勒万的野战机场，此处正是第一航空团的驻地。 尽管不是同一支航空队，机场却是一样的繁闲，两人一到机场，便在卫兵的指示下向第一航空团的团少报到。维尔万上校起初对两人的精神萎靡有些不满，不过在了解过两人昨日的经历后，这一丝不满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你们原先是一个小队的？那更好，不过我没有什么任务要给你们。此刻我们团已经换装了D.520，你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所以你们从机场腾飞后先向北，与你们团的机群汇合，之后继续遵命多米尼克中校的命令就行了。” “是，上校！” “至于你们与第二团的联络问题，没有必要担心，你们可以开走两架带电台的飞机。” “开开，上校！” 既然没什么详细命令，维尔万上校接着安排一个参谋带二人熟悉飞机。罗贝尔挑了1122，马尔芒德则选择了1111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编号。两人对MS.406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听这第1团的遨游飞翔员讲两句飞机的“脾气”就算完事了。 “此刻才八点，距离腾飞还有一个半小时，你们要再睡一觉吗？”谁人方脸的少尉见两人都顶着熊猫眼，便主动提议道，“你们可以先用我的寝室，一楼左转第二个。” “开开，我有这个打算。”马尔芒德欣然从命，于是谁人少尉便解下自己的钥匙给了他。不过罗贝尔却还有别的要求：“我能来机库看看D.520吗，中尉？” 这个要求有些出乎谁人少尉的意料：“当然可以，不过此刻照样休息比较重要吧？返航的时刻……” 说到这里，少尉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返航的话他面前的遨游飞翔员肯定要降落到第2团的机场，那时再来此处体验D.520就很不方便了，更何况他能不能活过上午的空战照样一个未知数。 “好吧，跟我来。” “开开。”罗贝尔微微一笑，示意马尔芒德先走，随后便跟着陌生中尉往机库走来。他在路上询问中尉D.520与MS.406手感上有何不同，得到的答复是：“爬降率和速度好许多，但是转弯半径略微下降了，大体达到了BF-109E型的水平。” 等到机库，罗贝尔先是被D.520优雅的机身，后是被机身上的数字所震撼，正当中尉奇怪自己的机号有什么非凡之处的时刻，罗贝尔突然双手握住中尉的右手，激动地说道：“原来昨天救我的人就是您！请问您尊名？” “不用客气，少尉，我叫马赛尔·阿尔贝特，‘红14’，您呢？” “罗贝尔·克吕尔，‘侍从’。” 互相介绍过后，阿尔贝特直接让罗贝尔进入机舱体验，罗贝尔正对此事求之不得。两个人就飞机的性能和操控技巧交流了近半个小时，罗贝尔才离开机库，到阿尔贝特的寝室补一觉，而马尔芒德在床上早已鼾声如雷。 补觉也补不了太久，睡了顶多半个小时，机场上就敲响了集结钟，两人慌闲起床往机库跑，第1团的机械师早已等候在此处。经由一系列检查，马尔芒德和罗贝尔驾轻就熟地操控飞机，双双顺利降空。 “侍从，感觉怎么样？”电台里传来了马尔芒德的声音。 “能在天上说话真好，骑士。” “作战的时刻多交流，争取今天再开张，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天上交流。” “是的，骑士。” “航向转向10，我们来找大部队汇合。” “是。” 两人飞了4分钟，爬降到2000米的高度，今天天气状况不错，云层稀疏，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第2航空团的机群。 “欢迎返来，骑士分队。”这次电台里传来的是中队少普列万少校的声音，少校随即下达了命令，“继续爬降到三千米，我们负责掩护轰炸机群的上空。” “是！”“是！” “哟！”普列万少校甚至多米尼克中校都没想到会有两个人答复，“侍从也装上电台了？” “额……抱歉，少官们，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电台，下意识地答复了。” “赶紧打下五架来啊，侍从，我们好把你册封为骑士，哈哈哈哈……” 多米尼克中校的打趣让电台里笑声一片，不过笑声很快中止，因为处于中队机群最外侧的分队少“红桃J”向中队少发声了：“普列万少校，我们的右侧有大机群接近，疑似英国轰炸机编队。” “我看看……哦，上帝。”普列万发出了一声惊呼，“这可真他妈的壮观。” 罗贝尔向代号为红桃J的杜受特上尉指示的标的目的看来，映入眼帘的是密密丛丛上百架英国轰炸机，诚可谓遮天蔽日！这样雄伟的景象顿令他生出万分自疑，他瞬间领会到了邮局里的老员工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当你处在一望无尽的战友中间时，你会认为你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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