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以名之的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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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欧在作梦。 梦里的世界，是用言语难以形容的怪异。 身旁闪烁着许多黄色的、邪恶的面貌。若是向远方看来，则可以见到世界抵抗黑暗的样子。那世界围绕一个黯淡、冰冷的太阳苦苦挣扎，它旋转着、翻搅着，竭力抵抗来自无限宇宙的毁灭之波。 在更远的地方，似乎立着极细的列柱。介于世界与世界之间，隐约浮现出如巨怪一般的幽影。 尼欧看着座落于构成宇宙基盘的无名岩石之上，那座涵盖一切不净概念的神殿。神殿高高地矗立，超越光与暗的领域，直达于难以仰止的太虚。 就在这座隐藏在宇宙之中的令人作呕的坟场当中，从超越时光、超越想象的黑暗房间中传来了疯狂敲打巨鼓的声响，以及少笛细微、单调、亵渎的音色。 听着那少笛声，名为不悦的情绪，蔓延在尼欧的心中。 【……还不是时刻……】 回头望向自己现今所面对的东西，那是被称为『万物归一者』、『无名之雾』、『虚空之扉』等无数伟大名号的存在。 虽然如今再用那些词句来形容它，已经毫无意义了。若是要从人类语词中选个最接近的用词，那也只有谁人可以拿来形容他── ──裸奇点。 神殿里的『谁人』再怎么样都算是自己父亲，好歹照样要在『言词』上给它一点尊重的。 至于眼前这个？尼欧相疑它不在意称呼的。 看着由无数七彩球体汇聚在一起，不停改变着型态，重复着团结与融合，想从众多古神之印中脱身的它，尼欧有种放声大笑的激动，但是根本笑不出来。事前准备的古神之印已经完全消耗殆尽，全部用在它身上。此刻要再收集到足以抗衡神殿里的父亲，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古神之印也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谁叫自己跟它都没有逝世亡概念呢，除了封印起来，根本没有其他路可选。 「────────────」 人类所无法理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甚至连尼欧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这种声音。 「原本觉得会遇到的最强阻碍，只有克图格亚本体，没想到连『副帅』您都过来了呢。」 「─────」 「不要。」 「─────，──────────，─────」 「不论任何次元、任何时空，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向来相疑副帅您的预言。不过永远当个浪人，这种事情似乎也不错呢。」 「───────────────，───────」 「…………」 「───────────，────────────────，───────，────────────！」 「那又如何？」 「────？」 「在无垠无尽的时光下，一切皆无意义？」 「我启认，世界最后终将回归虚无。但是明知这点，却依旧不停地追求，并创造终将归于虚无之事物的人们，也必定身怀着价值等同于无限时光的东西。」 「────────────────────」 「我们超脱于生逝世之外？那种东西最多比逃避逝世亡好那么一点点。我们根本不可能拥有，拼上命来追求什么事物的感动，也摆不出那种令人感动的姿态。」 「毕竟，许多事情都要拿命下来赌才能清楚。」 「我们注定不可能无欲无求，无止境的生命，反过来说亦是永无止境的愿望。如果真的甚么都不追求，那我们根本不可能拥有意志。」 「喔，我忘了。三兄妹中只有我有着『个性』这种东西呢。」 「────，─────────」 「来怪老爸，是他赋予了我『个性』，我今天才会『选择』这样做呢。」 「对，我这趟来就是来『坑爹』的。」 「我待会还要闲着让老爸继续睡下来，我们就在这里『暂时辨别』吧，副帅……不，亲爱的犹格．索托斯（Yog-Sothoth）大哥。」 「─────────，──────────」 「……这可稀奇了，大哥你身为『全知者』，居然有问题想问我？」 「────？」 「……成为『全知者』这种存在听起来相当美好，但在我看来，那不过只是被命运所翻弄的操线傀儡罢了。因为关于全知者来说，世界上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单调的数字，同时也代表着他的选择永远是『最佳解』和『唯一解』。」 「虽然从各类方面来说，全知者都不可能被战胜。但从同样身为全知者的角度来看，这透露表现全知者的未来永远只有一条路。就算那条路是无解逝世路，全知者也只能走上来；就算早已知道那条路是逝世路，全知者也必须走上来。因为那是『最佳解』！因为那是『唯一解』！如果不是，那就不配被称之为『全知者』。」 「我相疑大哥你应该知道，人们之所以总是习惯在全知的后面加上一个『全能』的称呼，因为人们无法接受全知这名号跟『无选择余地』是同义词。」 「大哥，身为全知者的你应该早就清楚了吧？虽然放弃的我并不知道老哥你会前来，可从这一战的结果来看，老哥你一定早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败给我，即使如此你照样前来禁止我了。」 「这种被确定好的未来我才不要！就算放弃这份未来，意味着要跟所有外神为敌也一样！」 ．．． ．．． 「……怎么样都不可能打得赢了呢。」 「就算用将古神之印全用上，依旧只能勉强放逐掉大哥，更别提之前跟克图格亚战斗过的伤势还在。在古神之印一个都没有，外加一身重伤的此刻，我要怎么赢老爸？」 「更别提，还有守候神殿大厅前的图尔兹查（Tulzscha）在……」 「这就是所谓的绝体绝命，毫无退路、要拼上一切的感觉吗？」 「……感觉不差。」 ．．． ．．． 尼欧缓缓张开眼睛，发觉红蓝双月的光辉正照在自己的脸上。 揉揉眼睛，尼发想起自己正躺在魔法学院宿舍的屋顶上。

「是梦啊……怀念过来的感觉，感觉也不差呢。」 尼欧双手放在脑后，仰望着双月。 「不晓得，老爸此刻是不是也在做个好梦呢？」 ．．． ．．． 才人在作梦。 梦里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空间，一切皆无。 如果不来看谁人，被火焰所囚困的『存在』的话。 火、炎、焱、燚，即使将所有能够拿来形容火焰的词语用上，亦无法形容眼前的宏大炎牢。 在炎牢的下方，有着一座广阔无边的血池──不，仅仅只是接近血的红色水池。 一座才人感觉异常熟悉的红色水池。 【不对……那不是水……】 望着那水池，才人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有熟悉感了。 ──那是屠念。 曾经被尼欧拿屠念来锻炼胆量的才人，绝对不可能错认。 由气息凝聚成威压，再由威压凝结成水，这之中究竟是要经由怎么样的过程才能办到的？ 更让才人讶异的是，那些火焰居然在吞噬着屠念。正确点的说法是：那些火焰是从那屠念池中『少』出来的。 屠念每波动一次，那些火焰的势头就会再涨一分，但屠念的波动却也散发出来，让才人不热而栗，就算屠念的目标不是自己。 在那众多火焰之中，才人发现到有九种火焰是凝聚成龙型的样子。盘据在炎牢最上方的，是一条龙脊异常突出，散发金黄光辉的黄色炎龙，彷佛像是众炎龙之首。 才人随后，也认出了尼欧曾使用过的其他火焰颜色。辨别是龙须少到无远弗届的紫色炎龙、狠狠咬在被囚物身上的橙色炎龙、以及全身都是由透明的白炎构成，双眼迥殊宏大的龙。 即使如此，这道炎牢也仅能勉强困住那东西而已。 那是，『无以名之』的存在。 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完美的描述它，所有的形容都只能勉强叙述着它的相貌，并且随时随地在变换着外型。虽然其身躯被火焰覆盖着，导致无法得见全貌，但才人照样从火焰的缝隙中，看到了它的外表。 有时，是杂沓不定形的肉团怪物； 有时，是黑色而有翼，且睁着三裂叶片状的赤色双眼； 但大部分的时刻，是庞大而有着爪状附肢的怪物，单独的血红少触须生少在本应是面貌的位置上。 才人看得出来，那东西只是因为『厌恶』着那些火焰，并非无法从炎牢中脱逃出来。 炎牢困不住它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一把刺入炎牢的剑。 准确来说，是空有剑之名，而无剑之实的──生物。 散发颜色令人作恶的雾气，黏液与泥浆从那『剑』上不停地流出，并腐蚀着炎牢。身为火焰的炎牢居然会被黏液腐蚀，这种离奇的情况才人怎么想都想不透。不只如此，即使才人距离那把『剑』非常遥远，才人照样可以闻到那把『剑』所散发的味道。 美味的、恶心的、让人分辨不出来，光闻到就会感到头晕目眩的味道。 那把『剑』的外型，更是毫无逻辑可言。甚至到了，人类逻辑所无法判别的形状。 才人突然领悟到，为什么这空间是一片漆黑。 那是因为这空间充满了超过人类感官极限的色彩，既然无法识别色彩，那颜色也就等于不存在。 可是……那把『剑』却并非只腐蚀着炎牢，而是连内在的东西也一起伤害着。那东西被『剑』刺出的伤口中，不停喷溅着大批的蓝色液体。 大批到，就算能掩埋世界也不为过的程度。而那些蓝色液体一但从那东西体内出来，便会完全消散在这空间中。 至于才人为何会将那生物当作一把『剑』，则是因为『剑』上缠绕着一道黑色的限制，让『剑』上的黏液与泥浆流动范围被大幅度地限制住。 ──黑色钢达鲁黑符文。 一瞬间，才人清楚了。 【这里是……尼欧的内心世界！】 那炎牢内的东西像是感应到了甚么，往才人标的目的看了过来。 仅仅只是视线的扫过，才人就动弹不得。别说是一根手指，就连思考都彷佛冻结了般。 如果说上次被尼欧『屠念』钉上的时刻还可以惨叫，那么这次，就连惨叫都可以算是件奢侈的事情。 被咬碎、被撕裂、被啃食、被砍杀、被刺穿，众多逝世法瞬间出此刻才人脑海里。不可能不来想，因为那是自己未来的必定结果。 就在才人精神接近崩溃的一瞬间，才人身上突然冒出一紫一白的火焰来，瞬间笼罩住才人全身上下。而那火焰颜色，与那炎牢上的火焰一模一样。 才人左手背上的钢达鲁黑符文，也因为火焰的出现而被激发出来。一道与『剑』上黑色封印一样，但却闪耀着白光的钢达鲁黑符文，化作一道屏障保护住才人。 冷静下来的才人，便感到一道紫黑色光辉包住了自己。 「Joker！」 声音才刚响起，才人意识就被抛离黑色空间。 发觉才人消散的存在，将头转了返来，继续默默的待在炎牢之中，空间内也开始响起了无数的音乐声。 ．．． ．．． 梦里醒来的才人，瞬间从床上弹起，不停地喘着大气。 「才人？」露易丝翻了一下身，刚好发觉才人的不对劲。「怎么了？」 「不……只是做了个噩梦。」才人心有余悸地说着。 「甚么样的噩梦？」 「就是……耶？」 说到这里，才人呆了一下。才人突然发现，他已经忘了谁人噩梦的梦境究竟是怎样的了。 口袋中，『王牌』記憶體闪烁了一下。 ＝＝＝＝＝＝＝＝＝＝ 简单来说，『裸奇点』在物理学上象征无序，质量密度大到让物理规则失效。真要完全叙述，大概上万字跑不掉…… 这章稍微阐明了下尼欧为什么会重伤，魔力归零，以及使用龙炎当作攻击手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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