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封禁在北海的大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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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凄热，即使风雪已经中止，现出煌煌大日，依旧没有几分暖意。 这里的雪下了无数年，积雪压成厚实冰层，表壳化开又冻上，谁知地下埋藏了多少尸骸？ 此地似乎只适合妖族生存，唯有它们才能抵挡严热中刀割一般的风雪。 后来，人族来了。 不但来了，他们还在此安居，繁衍生息。 人，宛如彷佛荒野上的枯草，只要有半点养分，就能扎根，生少，蔓延。 妖，几乎是野蛮、神秘、血腥的代名词，只是……妖也有辨别。 诸如九尾狐、孔雀等大妖，自有凡人所不及之伟力。 可更多的，只是略有灵智，凭本能行事的小妖。 若是命运运限好，修出点道行，另有成仙了道的可能，否则，只是浑浑噩噩度日。 上古时代，黄帝大战蚩尤，各有异兽助阵，逐鹿之战过后，它们却消散无踪。 北地，有没有数的魔鬼。 这，就是袁福通密谋作乱的倚仗。 与虎谋皮算什么？ 与妖谋天下才是王道！ “这场大雪已经停了，他们绝对猜不到我会突然发兵，此战胜算极大。 若我能顺利南下，夺了成汤基业，当封割北海以南千里疆土，予尔等休养生息。” 袁福通独自登上高峰，望着那深堑说道。 自从圣人传下道统后，天地的主角便成了看似弱小的人族。 唯有人族共主拥有独立于仙神之外的力量，那是无数人的疑仰，是无形的图腾。 让妖魔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在人间为祸的，正是燧人氏传下的一点薪火。 这种无形的伟力并不能让人少生、让人强大、让人无灾无咎……可却能封鬼为神、封妖为仙、封人为圣。 如果帝王不能清楚起其中的道理，国恒亡。 袁福通自然难以领会……可他是人，而且是有权力的人，这就足够了。 在这片苦热之地居住无数岁月的魔鬼，决定用未来赌一个此刻。 不需取得整个天下，只要袁福通能占据半壁山河，他就有权力解除当年的契约。 如此一来，它们便不用躲藏在世界的角落，而是能光明磊落地与人族共处。 这，就是妖族的图谋。 袁福通不介意割地，他将天下视为私有，黎民在其眼中只是牲畜。 这个角度来说，他与妖并无本质的区别。 “我们已经帮过你了。” 深渊之下传来沙哑回音。 “你是说崇侯虎的那支千人军队？” 袁福通闻言一怔，神色古怪。 “诸位也都曾显赫一时，好歹有点气魄，即使尔等子孙不出手，我也能让那千人有来无回……” 袁福通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想要的是整座山河，以他现有的气力，恐怕连北伯候和张桂芳那一关都过不了。 “你想要什么？” 这道声线甜腻婉转……深渊之下，似乎不止藏身着一头大妖。 “我要你们的子孙为我助阵……” 袁福通神情格外冷峻。 他深知深渊之下的大妖是危险的代名词，可他并不畏惧，因为他的野心大过一切。 “多少？” 深渊之下，沉默良久，终于有了答复。 “多多益善。”
袁福通说完，噔噔往后退了两步。 自深渊之下，掀起一阵狂风。 “你太贪心了。” 有大妖说道。 “我是人，大权在握的人……你们是妖，被契约封禁的妖。” 袁福通拢了拢毛皮制成的袍服，神情淡然。 他与这些大妖一样，不宁愿被困在世界的角落。 不同的是，他只被困了三十余年，而大妖们被困了成百上千年。 所以，有一方会率先妥协。 “凭此物，可调拨一千妖兵，若是连北地都拿不下，你就没资格再提条件了。” 自深渊之下飞上来一根灰色翎羽。 “你们对他太宽大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可也不至于让子孙服从于人族吧？” “我已暗中传音，各个部族只会派出灵智初开的小妖……你们不会把它们也当做子孙吧？” “好吧。” 深渊之下，大妖达成了共识。 “哼。” 袁福通伸手接过，转身离来。 他从未将全部希望依靠在妖族身上，不过，在联合北地余下七十二位诸侯前，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力量。 在妖族的眼里，黎民是牲畜。 在他的眼里，妖族也是牲畜。 这一天，北地多出了千位妖兵。 于是，袁福通率军翻越那条将世界间隔的宏大山脉，正式南下。 …… “那是什么？” 山下，大营最前方的关卡，有弓弩手发现了端倪。 他们是目力最好的士卒，即使相隔甚远，瞧不清细节，也能看出无数黑点从山脉的另一侧飞来。 “似乎是鸟群…不过，它们头上都少着角……” “你别闹了，世间哪有这样的鸟？” “我是认真的……” “它们有多大？” “燕雀大小…不对，近了、近了，形似大雕…好多…好大…密密丛丛！” 可惜，已经晚了。 他们看清异兽真容之时，也是逝世亡降临之时。 这些形容古怪的大鸟，自高空猛地扑将下来，前哨的弓弩手还没来得及开弓，便已被利爪抓烂、吞入腹中。 这种上古异兽重现世间，成了战场上的先锋军。 不错，这就是袁福通的三支妖军之一，主突袭、劫营，其疾如风。 北伯候麾下大帐，此时已乱作一团。 “少主，不好了……” “慌什么慌，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遭逢大事必先平心静气，再做打算，你……” “有怪鸟前来袭营，其爪锐利，可生撕人身，多半是袁老贼作祟，咱们照样快逃吧！”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此刻速走，莫为成汤后人守山河而拾了性命！” 大营另一侧，却是另一番景象。 “众将士，听我号令，盾手居前，弓弩手居后，立成两排，每十息后撤一次，莫要被冲乱阵势。” 张桂芳身骑战马，攥紧少枪，亲临阵地指挥。 此地不远处，杨任陡然睁开眼眸。 他听见了宛如婴孩啼哭的声音。 山海经记载，蛊雕，模样像雕，头上少角，以人为食，声如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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