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人命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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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二硬说只带了三十多两，韩秀峰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早早的洗澡上楼睡觉。 可能白日不是很累，也可能提过钱的事弄得谁也不相疑谁，巡夜的更夫已经敲到三更，三人都没睡着。 柱子在东边屋里跟韩秀峰窃窃私语，潘二听不清说啥子但能猜到个大概，正琢磨着是不是弄出点声响，提醒他们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楼下突然传来咚咚咚的砸门声！ 想到隔壁就是棺材铺，对面就是寿衣店，再想到柱子前天曾说过的那番话，潘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遽用被子受住头，紧闭着双眼，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这么晚了，谁啊？”尽管受着被子，但仍能清楚地听到小仵作在问。 “柱子，是我，赶紧穿衣裳跟我走！” 原来是人，不是鬼。 潘二终于松下口气，下意识掀开被子。 柱子没下楼，披上衣裳推开窗户，朝下面喊道：“啥事，这么晚来哪儿？就算逝世了人要收敛也不急这一会儿。这才三更天，黑漆墨黑的啥也看不清，啥事也做不成！” “出大事了，下午川帮跟茶帮打架，脱手的脚夫比上次还多，据说来了几百号。打就打呗，反正不打他们的劲儿也没处使，结果打逝世了人，闹出了人命！茶帮的几十个夫头全来了衙门，非要大老爷帮他们谁人被川帮打逝世的人伸冤。大老爷不能再不管，只能连夜降堂，就等你来验尸！”潘二推开窗户朝下看，原来是一个提着灯笼的衙役。 “川帮的脚夫打逝众人了，下午打的架咋这会儿才告到衙门？” “下午不是没逝众人吗，逝世的谁人脚夫是夜里咽的气。” “早不逝世晚不逝世，偏偏大半夜逝世，好吧，我先穿衣裳。” 县太爷在堂上等，柱子不敢再磨蹭，手闲脚乱地穿衣裳，穿好衣裳噔噔跑下楼，提上装有验尸用具的木箱，跟着差役摸黑往县衙标的目的跑来。 潘二从来没进过衙门，也从来没见过县太爷，很想跟着来见识见识。不过衙门是啥地方，借他几个胆也不敢来，所以只能想想。就在他准备关上窗户继续困觉之时，下面街口又闪出灯光，依稀看到两个人提着灯笼直奔这边而来。 两个人到纸人店门口停住脚步，一停下就开始砸门：“四哥，四哥，在家吗，我是朝天门的姜六！” 刚才一听说川帮跟茶帮又打架还打逝世了人，韩秀峰就料到川帮的人会来，所以柱子穿衣裳的时刻他也把衣裳穿上了，应了一声点亮油灯直接下楼开门，潘二满是好奇也闲不迭穿衣裳下楼看热烈。 大半夜来的两个不速之客已经坐下了，正火急地跟韩秀峰说：“这次是他们坏的规矩，是他们先搬弄的。不启差还抢着背货，人家船一泊岸他们就冲上来了，你说谁咽得下这口气？” 韩秀峰帮他们倒上两碗凉茶，坐下道：“六哥，他们不守规矩归不守规矩，但你们也不能打逝众人！你想想，这些年你们的架打得还少吗，少的一个月一次，多的一个月打五六次，每次打完告到衙门大老爷还不都是让乡约客少来调解，从来没收过状子，也从来没让你们吃过亏。结果你们倒好，胆子越打越大，都闹出人命了。”
“四哥，这次真不怪我们……” “人命关天，此刻说这些有啥用？” “四哥，你听我说，下午来的人全动过手，可那帮龟儿子非说人是被大头打逝世的，大头已经被锁到县衙了！我跟杨班头求情，杨班头说不能通融，让我们来找关捕头，关捕头又让我们来找你。”矮个子脚夫说完就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数都没数直接往韩秀峰面前一推。 韩秀峰岂能不晓得这是捕班的衙役们想让他发点小财，毕竟他马上要来京城投供，就算收了钱不处事，川帮的那些个夫头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但韩秀峰却不想做这种事，在衙门帮闲这些年也没收过这种钱，把钱袋推到姜六面前：“六哥，这钱我不能收。不过你放心，刑房那里我会帮你们跟经启打招呼。至于大头，一顿皮肉之苦肯定是少不了的，不管你们使多少银子。” “我晓得，我晓得，毕竟闹出人命了，我只求你帮我们跟刑房王经启说说好话，请他老人家笔下留情，要是能周旋最好帮着周旋一二。大老爷是刚上任的，我们跟大老爷的那些个少随不熟，刑名老夫子更是见都没见过，不过我们会想办法的，等找到门路再凑钱帮大头来打点。” “我跟大头那么熟，他没少帮我背东西，这钱我说啥也不能要。” “四哥，我晓得你课本气，但该收还得收，要是没钱你咋帮我们跟王经启开口？” “这样吧，我留下一半，天一亮就帮你们送衙门来，剩下的一半拿走。” “这咋行？”姜六不敢拿大头的小命恶作剧，钱送不出来心不踏实。 “别急么，听我说完，”韩秀峰倒出一半的钱，把剩下的半袋放回姜六面前，说道：“我不要你们的钱，只求你们帮我做件事，等运滇铜的船到了，帮我盯住船上的人，尤其运官的那些个少随，他们来过哪儿，见过啥人，说过啥事，我全要知晓。” “小事一桩！” “先开开了，”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逝世的要是别人，就算不偿命也得脱层皮。但大头不是别人，他是你们川帮的脚夫，想想办法照样能保条命的。” “咋保？”姜六火急地问。 “茶帮的夫头不是全来衙门了吗，你们川帮的夫头别再像个没头苍蝇在外面干着急，赶紧也全来衙门求大老爷帮你们主持合理，就拿你们要启差他们茶帮却不启差说事。再托个中人来找八省会馆的客少说和，看能不能赔点银钱私了。” “他们就算同意私了有啥用，大头已经被锁到衙门了，此刻只能看大老爷咋发落！” “相疑我，只要苦主不说啥，刚到任的这位大老爷肯定跟以前的大老爷们一样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逝世的只是个脚夫，照样茶帮的脚夫，要说逝众人，江上哪天不逝众人？这事再大，也没启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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