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逼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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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一阵敲门声短促响起。 家里的土狗也开始嗷嗷狂吠，顿时打破了庄子的黑暗静谧。 丫鬟小棠披上外衣，快步过来查看。 少焉后，她又折返返来，站在正屋门前道，“老爷，外面有个面生的须眉求见，他自称是三庙门霍歧，我问到底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说。” “霍歧？” “黎员外的女婿忽然找来家里，莫非又有什么要紧的事要问？” 苏启山和陈峘对视一眼，当即挑灯前来查看。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须眉，看着约摸二三十岁年纪，虽然并不十分壮硕，却自有一种冰冷肃杀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不敢与之对视。 “鄙人三庙门霍歧，见过苏老爷。” 黑衣须眉双手抱拳，恭敬行了一礼。 随后他直起身体，满面笑容说道，“鄙人听闻苏老爷猎到了一头猛虎，不巧本门宋香主出城后偶感风热，便想着过来取些虎肉滋补身体，还望苏老爷能够成全。” 苏启山一怔，想不到对方深夜前来，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一拱手，“霍头领太高看苏某了，我一个普通庄户人家，哪儿有本事进山捕猎猛虎，只不过是有猎户打到了，才被我买来给自家犬子滋补身体。” “不过既然是宋香主要用，我这就来割一块最肥嫩的虎肉，再备上两副治疗风热的草药，一并交给霍头领带走就是。” 黑衣须眉摇了摇头，再开口时的语气依旧舒缓温暖，“这些该是下人做的粗活，怎敢劳烦苏老爷亲自脱手，您只需给我说老虎放在哪里，我一个人将它扛走便好。” “一個人，将它扛走？” 苏启山微微皱眉，“阁下的意思是，要将整头老虎全都拿来？” “既是宋香主要，那自然是全部都要，就算留下一根虎须，那也是拂了咱家香主的面子。” 霍歧低眉顺目，说到此处又是一笑，“苏老爷为人大方敞亮，鄙人便先行开过了，待到有时光了再来请老爷前来赴宴吃酒。” “这……” 苏启山沉默少焉，低低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苏某从猎户手中收了这头老虎，也是因为家中犬子得了血气两空的病症，需要用它来进补滋养身体，却是无法尽数送给宋香主。” “哦？” 黑衣须眉缓缓站直身体，抬手扶住腰侧刀柄，面上笑容却变得愈发浓郁，甚至还带着几分谦卑之意。 “苏老爷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宋香主给出来的脸面，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之不得的机缘。 所以说既然香主给了苏老爷面子，您最好照样和和气气将其接住，这样大家日后也能更好相处，如若不然，那鄙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出现。” 苏启山深吸口气，阻住了打算开口说话的陈峘，“霍头领说的很有道理，的确是本人斟酌不周，虎肉就在后面的库房，你随我出去将其取走便是。” “那鄙人就先开过苏老爷了。” 黑衣须眉再行一礼，又接着笑道，“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件事需要苏老爷帮闲。” 苏启山瞳孔微微膨胀，“什么事？”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对苏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而言，做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霍歧目光穿过大门，朝着庭院深处看来。 他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再开口时语气愈发温暖，表情也愈发恭谨和婉。 “主要是我们从元山城来得匆闲，一路上轻装简从没有准备粮秣，所以兄弟几个这些时日的人吃马嚼，还希望苏老爷能提供一定补给。” 苏暮立于院内，从头至尾听完黑衣须眉的对话，心中不由得闪过曾经很熟悉的历史故事。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这王八蛋，不仅要夺走我的虎肉，甚至还想着抢占家里的粮食。” 苏暮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心中莫名降起烦闷暴躁情绪。 他不得不移开视线，不再朝那张虚伪笑脸看上一眼。 恐怕被引爆了无名业火，为自己和家人惹来本不该出现的祸端。 “粮食我有，众位好汉不用担心这几日的饭食。” 苏启山垂下眼睛，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至于马匹所需的草料，本人也可以帮闲筹措收集。” “我们的战马娇贵，是不吃普通草料的。” “它们也要吃粮，而且还得是拌了盐粒的精粮。” 霍歧说着越过石阶，来到了庭院里面，“除了老虎之外，这条土狗刚才不识抬举叫的厉害，请苏老爷将它宰了带来，让兄弟几个试试虎骨炖狗肉是什么味道。” “还有刚才过来开门的谁人小丫鬟，也要劳烦苏老爷将她一并送到黎家府宅，服侍宋香主他老人家的日常生活起居。” 他停下脚步，转头朝着花容失色的小棠看来，“这是小丫头前世修来的福报，也是苏老爷家里烧香都求不来的大好喜事，诸位觉得我说的是也不是？” 没有任何征兆，啪的一声脆响。 在苏家府宅大门前遽然荡开。 霍歧猛地眯起眼睛，瞳孔骤然膨胀。 纵然极力掩饰，眉宇间照样闪过一丝惊诧与痛苦交织的表情。 他来拍苏启山肩膀的手，竟然被一旁粗布衣衫的老者给挡开了。 更重要的是，掌心边缘火辣辣的肿痛。 明显是猝不及防之下，在刚才的碰撞中遭到重创，甚至有可能伤到了骨头。 “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庄子，竟然还隐藏着一位高手。” 霍歧按住腰侧刀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幽光芒，“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失，没有提前调查清楚状况，便冒然跑过来冲撞了苏家老爷。” 他一边说着，一边渐渐向后退来，“天色已晚，就不打扰苏老爷一家的休息，待到苏老爷什么时刻进城处事，鄙人一定安排食宿，摆好席面给您道歉赔礼。” “霍头领慢走，苏某不便送客，还请头领恕罪。” 苏启山一拱手，面无表情冷冷说道，“此外赔礼道歉就不用了，安排食宿更是没有必要。 毕竟本人在元山城也有不少亲朋好友，来了之后大多由元都商会进行接待，从来不愁吃饭住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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