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开放式结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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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让郑清受教训。
也有人不想把事情搞大。
贝塔镇步行街。
飘流吧。
二楼的小间里,飘流吧的仆人抬起袖子,擦了擦窗户玻璃上的污渍,然后探着头,隔着玻璃向窗外看来。
虽然此刻是白日,但那家店铺的橱窗却漆黑一片,门庭紧闭,没有一丝人气。
没人好啊。
老巫师在心底嘀咕着,没人意味着大家的态度正保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有人想要那孩子几滴血;有人想要那孩子涨涨经验;还有人想浑水摸鱼,坐看失态失控——不论如何,在这个时光节点上,大家的选择趋于一致,终归是件好事。
但正所谓好事多磨。
在最终结果出来,尘埃落定前,谁也不敢保证时光线就会收束在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谁人结果上。
“我在楼下就看到你谁人又丑又大的鹰钩鼻子了。”
一个声音非常突兀的从他身后传来。
飘流巫师反应很快,转身的同时,身上已经闪烁起十几道颜色迥异的咒光,只不过当他看到不速之客的模样后,很老实的撤来了方才准备好的那些咒语。
“中午好,院少大人。”
老巫师殷勤的绕到小吧台后,从酒柜里拿出他最喜欢的‘流金岁月’,斟了两杯酒:“……您能来我的小店,真是莫大的荣幸。”
他已经许久没说过这种恭维的话了,所以遣词用句显得有些僵硬。
酒杯平稳的飞到客人面前。
九有学院的院少大人端起酒杯,原本凝实的身影上立刻闪过几道很不起眼的细微波动,但屋子里的两位老巫师却都仿佛浑然不觉。
“反应很快,能在你这个年纪保持这么敏捷技艺的巫师不多了。”
老姚夸奖了一句,把酒杯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颇为惋惜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今天太闲,说什么都要喝两杯……你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吧?”
飘流巫师没有直接答复这个问题。
“我觉得来的人会是月下议会的苏议员。”他很老实的摊了摊手,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迷惑:“……您来找我,那苏议员呢?”
“她来找其他人谈天了。”老姚三言两语。
“像您一样?”
“那丫头可比我干脆多了。”
似乎想到什么,九有学院的院少大人撇了撇嘴:“她直接动用上议员身份,召开了月下议会高阶巫师紧急集会,确保月下议会里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我也不好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来不是?所以只能辛苦自己,找你们这些不清闲因素唠唠……”
说话间,他放下酒杯,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烟斗,凝实的身影上再次闪过几道不起眼的细微波动。
“再一个……小苏看不住你的。”
老姚拿着烟斗的手点了点酒吧仆人,摇了摇头:“原本可让抱阳子跑这一趟,但你也知道,此刻岛上的情况有些微妙,能少一点动静,就少一点风波,所以我就能者多劳吧……反正聊一个也是聊,聊十个也是聊,大家都很聪慧,我就少了许多麻烦。”
“您完全可以相疑我的品德。”飘流巫师举了举自己是杯子。
“你的品德的确可以,”老姚呵呵一下,吧嗒了一下烟斗:“但做实行嘛,最重要的是严谨……就像我从来都是自己管理实行室的账本,不会用金子来考验人道。”
这个答案非常相符飘流巫师的经商之道。
所以他无话可说。
而来做客的老姚也不愿多事。
屋子里一时陷入安静,只有飘流巫师杯子里星光熠熠的流金岁月,与姚教授烟斗中若有若无的一点暗红,见证着时光的缓慢流逝。
又一杯酒下肚。
酒吧仆人忍不住转头又看了一眼窗外,收回视线后,他非常突兀的开口:“教授,您觉得他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这个问题问的非常暧昧,似乎是在说那些捣鼓出沙箱的年轻人,又像是在说旁的什么事情。
“这是个非常美好的问题。”
老姚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给出了一个非常明白的答复:“所以,我必须用语言学上最美好的三个字眼儿来答复它——不知道。”
飘流巫师不知道‘不知道’三个字美好在什么地方。
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安安稳稳、面对面与第一大学传奇巫师闲聊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那您怎么看待前些年巫师界在妖魔血肉分析领域的理论性突破?”
斟酌到客人的真实身份,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非常大胆了。
九有学院的院少大人沉默少焉。
“我很喜欢这个理论。”
他斟酌着字眼儿,慢吞吞答道:“但我认为每种理论都有它存在的历史时期。就像疑息大一统理论与维度论……包括维度论在内,你知道的,新的魔法理论,总会充满各类矛盾与谬误,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把不相符理论的观测直接称之为‘错误’,而是认为它属于某种‘开放式结果’或者‘不完整结果’。”
“那您觉得普通巫师有能力启接高阶妖魔的血肉吗?”飘流巫师表情严肃的追问道。
这一次,老姚没有犹豫,非常认真答复道:“不要那么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获得‘开放式结果’的。高阶妖魔的血肉里,包含了属于祂们的道,或者说,用更相符低维生命的词来形容,包含了祂们的‘意识’……低维意识永远不要尝试理解、影响或者干扰高维意识,因为祂会在安排你的同时,让你觉得祂受到了你的安排……这是一种无声的堕落。”
“你认为他们堕落了?”飘流巫师下意识反问。
问出口后,他才察觉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太过直白了。
但屋子里的传奇巫师并没有在意他的急切,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轻轻叹了一口气:“天黑有一条清晰的界限吗?是太阳落下,照样月亮降起?没人能说得清……就像堕落……他们早已坠入黑暗,却没有开始堕落,仿佛处在白日和黑夜之间含糊而耀眼的‘黄昏时分’。”
飘流巫师咀嚼着‘黄昏时分’这个词,久久无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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