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小子真恶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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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 而生者往矣。 李星云进了龙泉宝藏，外面的人却还在沉湎。 镜心魔静静地站着，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宋云姬却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的身影，但也不来打扰，只是让他享受自己的心情。 享受他的王之意志。 袁天罡看着自家徒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他点了点头，说不出赞许，也说不出悲观。 在他的棋局里，当年让镜心魔带回假李的时刻，就已经决定了他的结局。 这样荒谬却又命中注定的结局。 “任务完成。” 沈风淡淡的对他说道。 他说的不是杀掉假李这个任务。 而是沈风在替假李对袁天罡说：你让我来激励李星云，我已经做到了。 至于沈风，他没有任务。 曾经的出谷之时，袁天罡还让他送来剑庐的那封疑，他也烧了没送不是。 师徒二人对视，虽然依旧没有隔阂，但袁天罡却看懂了这个徒弟。 他轻声问道：“我若是当初不答应你的请求呢？” 这个问题很突兀。 但沈风却知道，袁天罡问的是当初在大梁的时刻，他们之间互相摊牌，他宁愿认贼作父，袁天罡就许可他争霸天下的事。 沈风没有直接答复，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我想听自己说答案。” “十个李星云，都不够我杀的。” 袁天罡都没有自称本帅，他既然想要答案，那沈风就给他答案。 沈风的话顿了一下，照样继续说道：“而且，假李星云是昭宗庶子，他作为替身影子，也得给李星云伴葬。十二峒的峒主李，他是懿宗第四子，昭宗之兄，他也有启继权。那他，也得逝世。” “我对他说过，只要没有选择，那剩下的选择，才能是唯一。只是他不听。” “罡子，你是了解我的。” 沈风的话顿了下来，其实，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袁天罡点头赞美：“不错。做的足够绝，才是我徒弟。心得足够狠，才能成大事！” 兄弟又如何？ 纵然是父子，在天下大同面前，也得给本帅让路。 太宗和高祖，也不外如是。 最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而他的徒弟，照样那样，一如既往的像着自己。 此刻，袁天罡竟有些欣慰，他看着沈风说道：“所以，他也是你潜伏的竞争敌手。而你少了一个敌手，但，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怎样才算开心？” “对你而言，赢就应该开心。” “……” 是这个道理。 枭雄的道理，那就是所有情绪，都要给理智让路。 沈风无法反驳，但他却不想说话。 “我们走吧。” 袁天罡招呼一声，沈风就跟在他的身后，像龙泉地宫走来。 他们在路过假李尸体的那一瞬间，沈风照样顿住了脚步。 袁天罡微微回眸，他的眼神，也和沈风很像。 “怎么了？” 沈风看着假李的尸体，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我听你说过樊巧儿。” 沈风说了一个名字。 只是一个名字，袁天罡就有些怀念。 “那又如何？” “我想知道，假李跟樊巧儿，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呢？” “她叫你爷，你摸她头。他叫你爷，你锁他喉。” 沈风说着有些荒谬的话，却在荒谬中得到了答案：“终究，照样遇到的人不对。他们不一样，你也不一样。二百年前的你，和此刻的你，不一样。” “你在为他不平？” “那是他的选择，我才懒得管他。我只是很好奇，樊巧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啊…… 她只是月光旁的，一缕烛火吧…… 袁天罡的眼中划过她的色彩，最终，照样回归到了沉寂。 “这不重要。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此刻，她也只是一个逝众人。” 这就是他的答案。 但沈风却从这个答案里得到了更多：“安史之乱毁了你许给樊巧儿的盛唐，所以，你就不再给假李轻易许诺了么？你宁愿来骗，也不想许诺。” “许诺……呵……三百年光阴，我曾见证，多少诺言，都成了空。” 袁天罡转过头来，他的声音沉静黯然：“沈风啊，以后你当不良帅的时刻，记得没事就少许诺，光算计就行。这样，或许能让你……活的轻松些。” “……” 这句忠告里说的韵味，让沈风听的莫名有些心酸。 算计人心，竟是最轻松的一件事么…… 这是因为，不用背负。 所以就没有负担，所以背叛就不会犹豫。 沈风叹了口气，他的背叛难免犹豫，他们终究一起少大，这也是他们的缘分。 他没有厌弃假李身上的泥土和血污，他在他的身旁蹲了下来。 沈风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他轻轻打开，当心的放在了假李染血的脸上，为他送终。 在那张纸上，画着两个人。 一个男人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她们两个人彼此对视，眼中闪烁光华，都笑得好开心。 而他们背后的盛唐，萤火飞成烟花，盛世的光芒是那样的绚烂多彩。 袁天罡背对着沈风，他没看见沈风在做什么，只是有所察觉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为你和樊巧儿画了一幅画。” “然后呢？” “烧给他。” 沈风斜了下头，他看了一眼假李的尸体。 “……” 袁天罡转过身来，他一眼就看到假李脸上的那幅画，还有那极尽唯美的一对人。 “爷……” 突然间的迷受中，记忆被她曾经的呼唤刺痛。 饶是以袁天罡的心性，他此刻多少都有点难绷。 “你小子真恶心。” 那句似曾相识的话，袁天罡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是送终？ 这是杀人诛心。 沈风简直就是在鞭尸。 向来古波不惊的袁天罡，他的眼里都挂上了明显的厌弃。 沈狗风和李淳风，他俩是不同的恶心，但却是一样的恶心。 袁天罡不禁摇了摇头。 三百年的记忆在心中环绕，这两个人的人影却格外清晰。 他想到了，当年的李淳风临逝世之前，他想要为他炼制不老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逝世得顺畅，逝世的坦荡，逝世的快活。 他还想到了，当年的藏兵谷，在那祭坛之上，在那重逢之时。他看到谁人小小婴儿，想必那时的自己，没有杂念，没有算计，虽是背负，但他…… 应该也是快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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