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骃群皇皇于彼（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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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彬瀚张了张嘴。他想说一些表明的言语，关于自己有诸多难以表明的兴趣爱好，以及它们是如何随性而来，又很快被抛在脑后。他不止曾对鹈鹕有过突然的狂热，实践上也曾沉迷过其他事物，比如蹦极、射击和标本收集。他对这些爱好的热情都是极其短暂的，短得甚至在他的亲人们察觉前便已彻底消退了。那些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叫他忘记一些东西，比如妹妹、高考、启继权和董事会决议。他差不多快忘了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曾经做过成堆成打的蠢事，对鹈鹕感兴趣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只是听说那鹈鹕迥殊大。”罗彬瀚说，“这不得看看有多大？” “如果是谁人理由的话，直接看我弟弟变身比较震撼喔，周雨师长教师。光是体型庞大这件事，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稀奇吗？话又说返来，关于宏大鹈鹕的事情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邦邦动弹了一下前肢。 “呃，那是我。”他磕磕巴巴地说，“我可以表明这个。那是因为，噢，我刚认识鹈鹕这种生物，它们看起来很英俊，而且宏大得不合常理，那地方看上来没有能让它吃饱的东西……” 他的措辞杂沓而火急，看起来随时都会因过度告急而倒地僵卧。还没等他说完，那四条腿已开始摇摇晃晃，像要倒进那堆石头废墟里来。罗彬瀚本能地往前走来，想要帮他扶稳身体，但却被一条钢铁般冷硬的胳膊拦住了。 宇普西隆的胳膊挡在他身前。罗彬瀚的肩膀撞到他结实有力的前臂，感觉自己就像撞到了路灯的铁杆。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抓着宇普西隆的臂肌捏了捏。此刻他知道周温行挨到这人的拳头时是什么滋味了。那简直离谱，要是这也是永光族的某种特性，凭什么莫莫罗就不能用强健的肱二头肌把寂静号扛起来呢？” “请不要这样对我脱手动脚喔，周雨师长教师。我可不是演出展会上的永光族殖装模型，被人摸来摸来可有点不礼貌呢。抱歉刚才那样拦住你，不过我也认真地说一句：周雨师长教师，请你不要再继续往前走了，稍微正视一下我们身处的现实吧。同样的道理，也请邦邦师长教师你不要再接近我们了。虽然你可能只是无意的，但此刻这个距离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只要再跨前一步都会被我视为有危险意图，所以照样请你自己用心地保持好边界吧。不用担心，在一切情况弄清楚以前，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请大家都坦诚而放松地交流吧。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闲解决的事，我也会愿意尽量帮闲的。” 邦邦迷惑地看着宇普西隆。他的样子正在明显地起着变化，变得更像罗彬瀚所熟悉的样子。但当他摇摇晃晃地蹬着脚时，罗彬瀚不免觉得宇普西隆有些过度警觉。那明显是某种职业病的体现。 “觉得我很矛盾吗？其实并没有呢。邦邦师长教师，我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我很愿意赞助你，这也是我被授予的使命。但是，关于另外一部分可能性我却没有办法原谅。如果说我弟弟因为鹈鹕瓶被毁坏而遭受危险，或者失来重要的朋友的话，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啊，当然，这些都只是假设而已，意外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也碰巧听周雨师长教师说了你们接下来的冒险。真的很令人钦佩喔，能够从谁人家伙繁育的怪物群里救出谁人矮星客小姑娘。呀，虽说是有点好心没好报，不过至多是侥幸把命保住了。可是，在那之前我却很在意一件事。邦邦师长教师，谁人让敌人发现你们的不倒翁木偶，原本一直是你在保管吧？啊，当然，这个不是问句，因为我已经从周雨师长教师那里知道了全部过程。不过，按照邦邦师长教师你的说法，这个木偶是从玄虹之玉身上掉出来的吧？” 邦邦不再说话。他用一种介于好奇和迷茫之间的眼神瞧着宇普西隆。 “真的很让我想不通。如果谁人木偶重要到会被玄虹之玉随身携带的话，是在什么状况下才会失落给旁人捡到呢？而且，那种道具的特性我也是知道的，应该会拼尽全力地牢牢黏在召唤者身上才对。像是被旁人偶然捡到，却没有趁机溜回召唤者身边，那种事怎么想都说不通——只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关于守护傀来说，唯一会主动脱离召唤者的原因，就是攻击伤害过召唤者的人。话是这么说，像那种精神伴伴作用的守护傀，实践上是没有什么攻击能力的，所以会采取比较迂回的方法。举例来说，就像是招引其他的危险源来攻击目标。这样说足够清楚吗，邦邦师长教师？我也觉得妄下定论是不恰当的，但是以我浅薄的见识，在听到周雨师长教师的描述时就只能联想到这么一种可能而已：原本应该自动遁藏危险源的守护傀，有意把自己暴露在敌群的视野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攻击过它召唤者的危险源被没落。”
宇普西隆伸着的手臂开始往后推，迫使罗彬瀚也跟着退却。他自己却往前走出一小步。这下罗彬瀚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只能听见红色的永光族用一种真诚的、简直像是恳求般的声音说：“请你给我一个表明吧，邦邦师长教师。托付你，请你告诉我，并不是你使用了某种激素控制和心理暗示，来引导周雨师长教师领头接触鹈鹕瓶；不是你袭击了玄虹之玉，然后在逃走时摧毁了你们所在位置的鹈鹕瓶；不是你在无意中带上了玄虹之玉的守护傀——不，关于这点我的确无法肯定，到底是你因为不了解守护傀的特性，才会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却不好好看管；照样说，其实你非常清楚这个特性，而期盼着利用它来戕害周雨师长教师呢？如果说，当时周雨师长教师抓住的不是谁人矮星客小姑娘，你打算对他见逝世不救吗？或者正是因为出现了第三个人，你才没有露出真面目将他杀逝世呢？我所说的这些，全部都只是缺乏依据的臆断而已，因为我实在猜不出你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也无法判断哪一种可能更接近。但是，请反驳我吧。只要是能够说得通的表明，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来相疑。请答复我的疑虑，然后和我们一起，安全无事地离开这里吧。” 邦邦安静地瞧着他。“这真神奇，”过了一会儿后他说，“为什么你要求我反驳你？我的意思是，你有一个推断，但却要我证实那是错的……为什么你要发出请求？我不记得见过你。” “因为我很讨厌这样的事。” 红色的永光族说：“让支出牺牲的人无所回报，让怀着善念的人遭到背叛，我对这样反复上演的故事已经厌恶至极了。邦邦师长教师，就算你变成了某种僵尸或怪兽，只要你还会呼救，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来救你，一直一直努力到最后一刻。可是，只有这件事——把怀着善意对待你的人推入深渊这种事——我绝对无法原谅。如果说这是一种请求的话，那么邦邦师长教师，我正是在请求你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了。” 邦邦踢动着前腿，幅度越来越大。他脸上露出专注的寻思神色，可前腿的摆动却宛如彷佛桩机般猛烈。那不像是任何生物所能做到的动作，在罗彬瀚的眼中它的那条腿简直已消散了，打散成了一团灰受受的旋风。 “我，噢，我在思考你讲过的内容。”邦邦说，他的声音又开始变得飘渺起来，“慧骃——永辉的马群，噢，我想，嗯，这很神奇。还有你们，你的祖先们，这真是个深刻的命题。他们变成了你们，法术的启继者。不过，嗯，我想有更合适的称呼。你们……” 罗彬瀚看到他的前腿融化在一片灰色的风中。 “你们没启继到什么，不是么？”邦邦说，“你们拾掉了道路，那就等于什么也没有。他们已经结束了，逝世尽了。你们只是一群——噢，对不起，我不该用人的称谓，我想说，一群能到处活动的墓志铭。我真惊奇你还听说过马群的事。” 他的轮廓破碎开来。一股灰色的风围困了罗彬瀚与宇普西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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