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三岔择于理式尽头（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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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每听到这个字眼时，罗彬瀚往往想起蓝鹊。那白塔学徒似乎曾同他谈论过预言和诅咒的不同，可遗憾的是他差不多什么也没记住。他少的是一双不大有用的漏风耳。 他不由自主地重复道：“诅咒？” “不那么严格的说法啦。说是‘带着某种向逝世性愿望的以太流’，我觉得不就是诅咒嘛。姑且这么叫也没问题。按照周雨师长教师你的描述，我推测是邦邦师长教师无意间进入了怨河的某个支流，在那里浸泡了相当恶性的诅咒，所以才会变成此刻的样子。至于具体是哪一种，我就没有办法确定了。这里此刻的全部情况，大概就连当初设计的白塔法师都没法掌握了。不过，关于邦邦师长教师你来说，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原本不是被那些星辰守护者杀逝世了吗？这下倒是逝世里逃生呢。” 宇普西隆用堪称是轻松的语气这样说道。他当然是毫无恶意的，可那语调却叫罗彬瀚也感到有些不大舒服。他看见邦邦不知所措地把脑袋往后缩。 “我……我不大懂。”邦邦结结巴巴地说，“诅咒？那意味着我逝世了吗？” “……我想是没有呢。梦河虽然也能复现消逝的生命，但是‘逝世而复生’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从法术概念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是人造的许愿机也做不到。不管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邦邦师长教师你其实是以‘存活’的状态抵达这里的。也许之前保持着某种没有实体的形态，让你自己都发生了误会吧？这个就是我想问的问题，邦邦师长教师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穿过怨河的呢？” 邦邦瞪着眼睛。他明显答复不出宇普西隆的问题，或许压根没听懂这个问题。于是宇普西隆爽快地举起手说：“我换个方式表明吧。先从我这边说起，这样应该会好理解一些。” 罗彬瀚和邦邦一起盯着他，仿佛看着一头大象在讲台前讲解佛学真义。宇普西隆对这种尴尬却视若无睹，而是流利地伸出手，从光芒中握住一根银色的金属棍。 “我该在意这事儿吗？”罗彬瀚盯着那棍子问。 “哎呀，小事啦。这样子比较容易说清楚。” 宇普西隆用棍子敲敲自己的手掌，神态寂然地说：“我是追踪着一个危险的敌人而来到这里的。当我尾随谁人家伙的痕迹，一路追踪到河道前时，我发现他正以某种方式不停孵化出新的怪物。为了避免在路上遭到更多的埋伏，我决定靠着九大冥河的捷径直接来往顶点，也就是说，高灵带最早泄露的谁人位置。因为这些河道里的诅咒与那家伙的性质相反，我猜想他不会在这里布置伏兵。不过尽管如此，浸入怨河这件事本身也是很危险的，更别说之后还要面对强敌。我自认没有把握能把这两件事同时完成，所以决定采取一个取巧的办法，那就是躲进‘生甲叶’里，让它们把我运输过来。至于‘生甲叶’嘛……啊对了，周雨师长教师，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学派名是‘灵蔷’的白塔朋友吗？还因为这个朋友被骗了呢。” “你说蓝鹊？”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不过这位蓝鹊·灵蔷应该还只是学徒而已吧？将来也不一定会归属到灵蔷之塔来，也不会学到‘生甲叶’那么复杂的东西。那是当时灵蔷之塔的塔尖法师，再加上连携四宗的人一起合力制作的。罗师长教师的老家有‘摘花变宅’、‘撒豆成兵’、‘木头党从’之类的传说吗？大体上生甲叶也是相似的东西。它们被种在冥河起源的位置，从成熟掉落开始就会沿着河道巡游，防备河道里诞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当然，如果真的从这种诅咒的聚合物里构成了有生命概念的事物，恐怕没有那么益处理掉，它们也只能算是第一道防线而已。它们处理生命体的方式，是把目标包裹起来，沿着河道一直运送到梦河里。然后，不管有没有抓到危险的东西，它们都会在这里解体。”
宇普西隆用他的金属细棒在凝固的沙面上划动，刻画出一列列火柴棍似的小人。 “‘卸甲弃盔，脱至虚无’。如果这个典礼完成，被它们关在体内的活物也会一并被消解掉。原本我是想借它们带我进入河道，然后在半途中设法溜掉的，结果……唔，怎么说，好像有点鄙视了白塔的水平，被困住以后就怎么都出不来了。我明显有记过解开生甲叶的咒语，结果好像完全背错了哈哈哈哈哈，差点就被一起没落掉了哇！正愁没有办法脱困呢，幸好周雨师长教师你把谁人矮星客小姑娘带来了。实在是太感开了！因为生甲叶被设计成一种很简单的比大小的形式，在面临更大的威胁的时刻，会把体内关住的东西放出来，再来把新的威胁关起来。所以只要谁人矮星客小姑娘狠狠地揍它们一顿，我也就能脱困了。” 他心花怒放地在那排火柴棍兵士的头顶作画，添上两个更加矮小的人。其中一个的脑袋后添了好几条少线，另一个的脚上则围满放射状的线条。罗彬瀚揣摩了几秒，怀疑那是“光脚”的意思。他赶紧对宇普西隆说：“咱讲话就讲话，配图就不用了吧？” “诶？不好吗？这样子比较形象吧？像我们老家上课的时刻，影像资料可是必不可少的。我还被学少夸奖过有艺术天赋呢。‘宇普西隆，如果你再用绘图的方式做训练纪录的话，就连总教官都会忍不住嚎啕痛哭的’——我可是有这般情感渲染力的绘画天才呢！啊，这样自夸好像不太合适。总之请一边欣赏我的创作，一边来解决此刻的这个谜题吧。” 宇普西隆边说边画。在这短短几句话的时光里，他的创作内容已经叫罗彬瀚一点也看不懂了：许多四脚的火柴棍人，几根流动的线条和斑点，还有一个端正的三角形。 罗彬瀚寂然起敬地问：“这是吗？” “是一个梦幻界的传说哦。关于协律彩虹国中的有翼者和有角者，在来到梦幻界以前，他们存在着如今已经无法再记起来的祖先。关于那些先祖们的成就和荣耀，几乎一点都找不出来了，剩下的就只是一点点包装成神话形态的历史纪录……谁人消逝的文明，不相疑爱欲与偏见的存在，不理解战争与贪婪的意义，甚至语言中从未有过欺骗的概念。虽然崇尚‘残忍’与‘情谊’，但却完全依托纯粹的理性引导生活，依托责任感和道德构建家庭，从上到下，全都真诚地向往着高贵完美的理式……实在令人向往呢，谁人没有任何污点之处，永恒的和谐的马群。因为我有着同样追求理式的先祖们，所以也很难不对谁人文明发生钦佩和共识。至于谁人文明的名字，被研讨它的昆裔翻译为‘慧骃’。也真是个既动听又清楚的好名字呢——可是话说返来，邦邦师长教师，你到底是怎么从怨河里出来的呢？” “什么？”邦邦结结巴巴地说。 “啊，是我问得太突然了。抱歉，因为我这个人的思路一向是比较跳跃的，很容易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联想到一起。那么我换个问法吧，在邦邦师长教师的故乡，有那种非常典型的三角选择笑话吗？就是说，告诉你三种美德，但这三个东西不能共存，只能选其中两个之类的。像我的老家就有这种笑话，我想想啊……光线技好的战士一定没法过知能测试，通过知能测试的战士一定放不出正常光线，光线好又通过知能测试的全都会被披上蓝色殖装送进科技部加班。” 宇普西隆自顾自地大笑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每次说到这个就忍不住要笑了哈哈哈！不过这个外人大概很难懂啦，正好我此刻有一个更合适的例子呢，邦邦师长教师……维持生命的存在、想要贯彻的理想意志，还有赖以实现这两者的形式——生存、意志和道路。如果这三者必须抛弃掉一个的话，你觉得要怎么选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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