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辉尘诞于银波之末（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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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荆璜提供了一个笼统的方位，但罗彬瀚很快发现那是一句毫无参考性的废话宇普西隆在北方，可他甚至搞不懂荆璜对北的判断标准是不是跟他一样。他总是按照就近的恒星来决定哪儿是东或西，可没准荆璜就不是这么看的。 他拽着莫莫罗逛出寂静号，抬头看看天色，确定没瞧见一个迥殊虚伪的满月，然后问道：“在吗” “罗师长教师，我一直在呀。”莫莫罗答复。 罗彬瀚洒脱地摆摆手：“没说你，我找猫呢。” 他又叫了几声，没有得到答复。看来黑猫的确不喜欢待在寂静号附近，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愿在莫莫罗面前现身。 罗彬瀚忍不住扭头看看莫莫罗。无论他怎么打量，对方都像一个俊秀精神的人类小伙儿，只是除了有点发亮。可事实上那也远没有到叫人睁不开眼的程度，至多大多数时刻没有。 “老莫，你说少爷是不是有点夜视白日不行夜里才行”他对莫莫罗琢磨道，“我咋觉得他对你有点反应过度呢” 莫莫罗宽大地说：“那是因为玄虹师长教师的眼睛比较非凡，罗师长教师。他的眼睛联通着外部的世界，所以单纯的心灵幻象对他是不起作用的。在他眼中看到的一直是我的本体呢。” “你的本体” “就是光呀。” 罗彬瀚又瞅瞅莫莫罗。他仍然看见一个眼大鼻挺的英俊小伙儿，头发末梢带着时髦的微卷，有点青春乐坛歌手的意思。 他们一起朝着北面走来。迎面吹来一阵轻微霉味的风，让罗彬瀚的鼻子有点发痒。他揉揉自己的鼻尖问：“你说说你，当初咋就上了这艘贼船呢” “因为我不当心撞到了寂静号。雅莱女士让我在船上工作来偿还债务。”莫莫罗表明道，“寂静号的隐秘形式真的很超卓呢，我飞过来的时刻完全没有注意到它在那里。” “那得算碰瓷吧”罗彬瀚义愤填膺地说，“这咋能让你赔呢” “因为的确是我撞的呀。” 莫莫罗道貌岸然地答复道：“而且我也觉得在这艘船上的工作非常适合丰富我的实习期阅历。如果只是固定地带在一个陷阱带星球任职，是很难遇到这么多极端情况的。” 罗彬瀚几乎要为此感动了。但莫莫罗紧跟着又说：“而且雅莱女士开的实习工资很高呢已经快要赶上宇普西隆前辈的薪水了” “莫啊，你少少心吧。”罗彬瀚拍拍他的肩膀，“你收的那叫工资吗那都是从人正经黑社会嘴里抠出来的赃款” 莫莫罗无辜地望着他，仿佛没听懂他的说法。但罗彬瀚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是在装傻，他坚决不相疑一个被消费主义毒害的吃土曼会不明白肮脏的海盗资本是怎么储蓄积累起来的。 他们继续往北方走，标的目的逐渐偏离了精美梦幻的糖城，向着覆满灰黑色沙土的荒野前进。莫莫罗明显和他那血缘存疑的兄少有着某种奇妙的心灵感应。他告诉罗彬瀚宇普西隆就在前方，并主动领着罗彬瀚行进。他的笃定也让罗彬瀚感到少许欣慰，心想宇普西隆或许安然无恙，只不过是和碰巧在野外和狗打了一架。 罗彬瀚一步步踩在干燥的沙土上。这会儿他已闻不到寂静号周围那股奇特而阴湿的霉味，相反则是干燥和炎热。他总算想起来这地方算是一颗沙漠行星，糖城不过是个小小的梦幻玩具，在杜兰德人到来以前，野蛮与荒凉才是它的真实面目。 “老莫。”他在苦闷的跋涉中说，“你有想过啥时刻离开这艘船吗” “这个我还没有斟酌呢，罗师长教师。虽然我是一定会返来申请工作的，不过那也要等到实习期结束。对我来说，如果不能把和玄虹师长教师的这场旅途好好完成，那么就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实习了。”
“那怎么样才算完成”罗彬瀚扇着手说，“找到你的人间体话说他也没法跟你一起返来吧” “谁人只是一部分啦，罗师长教师。而且我也并不需要人间体跟我一起回永光境。像宇普西隆前辈说的，成少并不是得到更多的物质资源，而是意志和心灵的磨炼。关于我们来说，就算和曾经的人间体分开了，对彼此精神的感受也一定会永远记住的。” 罗彬瀚斟酌了一下这事儿。他觉得倒也不用让自己的精神来苛虐后人，于是又转开话题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嗯，因为我遇到了一些问题。” “说说” 罗彬瀚觉得莫莫罗会像过来那样直率地说出想法，可这一次莫莫罗并没有。他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低缓地说：“罗师长教师，之前在和玄虹师长教师一起作战的时刻，因为他让自己的意识和星球连接在了一起，我也意外地感应到了他的精神和记忆。虽然只是短暂的几个画面，不过却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往事。在我和宇普西隆前辈出生以前，我的同胞中也有人曾经堕入了黑暗，为此造成了许多的灾难和不幸。” “你们那儿也有人成了星际罪犯啊” “不是的。比那要严重得多，罗师长教师。在我的故乡流传着一个故事，是说在宇宙的止境是一片由有意识构成的黑暗海洋，那里不存在任何光，生命无法在里边生存，甚至连肉身到达也做不到。只有一种办法能够前往，那就是从梦中落入那片无光之海。据说良久以前，我的一个祖辈做了那样的梦，在黑暗的深海里发现了沉睡的邪神。他把它们全部吃掉，自此就变成了黑暗的化身。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永光族是他的敌手，一直到他彻底地失控，被他所吞噬的邪神给撕成了粉碎。虽然最终他照样失败了，但却给大家造成了许多无法挽回的伤害。罗师长教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莫莫罗用真诚而迷惑的语气向罗彬瀚发问。他说：“我们是光的一族，是因为光的意志才能够延续下来。所以只有在彻底否认这个疑念时，我们才见面临衰老和逝世亡。为什么会有人质疑自己的生命呢在我的祖辈堕落以前，他曾经是一个那样超卓又温顺的科学家，可是却在目睹了深渊之梦后否认了自己的生命。这是多么悲伤的事啊，罗师长教师，他到底梦到了什么呢在变成黑暗以后，又是用怎样的心情在动作呢我无法理解这种感觉，要怎样才能拯救这样的人呢” 罗彬瀚实在无法答复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抓着脑袋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给整得精神变态了。建议少加班多喝水，少搞研讨多睡觉。” “你是说要用平凡心来包涵他，让他感受到同伴的坚定支持，然后渐渐地浸染吗”莫莫罗问。 “对对。”罗彬瀚胡乱地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真的会有用吗” 罗彬瀚竭力瞪大眼睛表现真诚，握住莫莫罗的手说：“一定会有用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莫莫罗的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辉。他喜悦地笑着，握住罗彬瀚的手用力摇了两摇：“我清楚了罗师长教师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堕入黑暗的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会来救你” “整啥玩意儿呐”罗彬瀚说。他还来不及问个清楚，荒野的止境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地平线上。罗彬瀚眺望它棱角分明的轮廓，意识到那是个比寂静号还要高上几倍的宏大机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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