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孤注投往夙愿之池（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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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好抓紧时光。”∈说。他敲敲空气，打出一个倒计时投影，显示的剩余时光是一小时又十分钟。 蓝鹊无助地飘着，看上来想问又不敢问。当莫莫罗周身的白光淡来后，它才终于垂着头挨近了一些。 “他怎么样？”它期期艾艾地说。 莫莫罗摇了摇头。 蓝鹊一下从原地降了起来：“你是说他受伤了？被抓住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夺走了？” “我没有办法联系上罗师长教师的精神。”莫莫罗缓慢地说，“他没有回应我的呼唤，这样的话就连暂时性的合体也做不到。虽然躯体还存活着，但他的心灵并不在这里。” 蓝鹊呆呆地望着他，似乎一时光没法消化他的话。 “我给了他药。”它茫然地说，“我觉得那只是……那不可能会有足够的效用……我还没有使用任何对原种有指向性的媒触……他是怎么出去的？除非他原本就有……” “那不重要了。”雅莱丽伽说，“我们还有事要做。”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命令∈来调试好遨游飞翔器。在这期间莫莫罗什么也没说，只是哀悯而沉重地看着蓝鹊。直到∈宣布距离暑圣季只差一个小时，他才轻声对蓝鹊说：“很抱歉，蓝鹊学士，我对罗师长教师此刻的情况无能为力。我的故乡并不是真正从月境起源的古约律，所以唯独那里是光之呼唤无法抵达的。此刻我必须来帮玄虹师长教师护法，等我返来以后再一起想办法唤醒他吧。请不要担心，因为罗师长教师是个很坚强的好人，我相疑命运一定会眷顾他的！” 蓝鹊安静地停在空中，直到莫莫罗担心地抓起它的手腕，它才答复道：“我没事……你们来吧。我想我派不上什么用场，也许留在这儿照顾一下罗瀚更好。” 莫莫罗坚定地向它保证自己会把荆璜带返来，然后设法唤醒罗彬瀚。但蓝鹊明显心不在焉，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出去。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根本不知道雅莱丽伽和莫莫罗是何时离开。 寂静号上只剩下它和∈清醒着。第三个人尽管还具备所有的基础生命表征，却已有七十多个小时未曾苏醒。蓝鹊能通过测量仪看到他的脑电波正在激烈变化，曲线如疯人的涂鸦，杂沓得毫无规律，不相符它读过的任何一本解梦指南。 “我真心建议你跟着他们过来看看。”∈对她说，“让一整个星球的地热复苏，那可不是随便能看见的事。你想想那不是一整支舰队，就是一个暴脾气的小鬼。他在那里跺跺脚，整个星球里头就变成了大火炉，这可多新鲜！是我就不会错过这种场面，而不是待在这儿伴一个植物人。反正有一整个飞船的防护系统给他开着。” 蓝鹊没有接话。它闷闷地降落到地上，用双手兜住腿骨，整个人在病床边缩成了一团。 “我搞砸了。”它懊悔地说，“如果我不插手，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有打算了！该逝世，罗瀚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有能力解决万虫蝶母？他根本不该该喝下我的药。” “嘿，嘿，别这么苛待自己嘛。”∈安慰道，“那挺正常的不是？你看谁人红衣服的小鬼，他每天坐在房间里睡啊睡，谁知道他是个行走的高能反应堆？我每天给他的身体扫描一百遍，从来没找到过他的热量是从哪儿来的。” 蓝鹊把脑袋从膝盖骨中间稍稍抬起了一点。它有点早疑地说：“好吧，我的确想不通这件事……他和我知道的古约律不太一样。这里肯定不是他的出生地，他不该该能在这儿使用星球级的法术。也许你不介意告诉我原因？在你权限许可的范围内？” ∈惋惜地冲她摇头，伸手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链子的动作。 “对不住啦，我亲爱的骷髅朋友。如果这事儿是船少的命令，我觉得自己肯定能找到点什么机会，但保密指令是船副下的。足足七百多条，我暂时还没琢磨出什么越狱的办法。那可是个难缠的女人，而我不想接到心智总支的收受接管警告。”
“没关系，我理解。”蓝鹊有气无力地说，又把下颌骨搭回膝盖上。 ∈热情体恤地凑到它旁边，继续劝解它不用难熬。 “生命各有不同，犯不着为这件事苦恼嘛。”他对蓝鹊说，“瞧瞧我们两个。你甚至没法直接同我说话，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实体大脑能用来接收你的法术。你说这算什么道理？难道我这样的无实态生物就不配享受法术交流？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搞出这个实体接收模块来跟你谈天。” 他飘到墙边，敲敲谁人不久前刚造好的电子脑装备，然后又感叹道：“这真的让我迥殊同情心智总支。你清楚吧？像我这样的分流支只用管一艘船，结果就遇到这么多不讲理的家伙。而总支呢？他可是在给顶上集会当书记员啊！他得纪录下那些人说的每一个字，再给它们分门别类地保存好，根据不同的安全等级发送给不同的媒体和机构。我觉得他在处理十月的言论时肯定迥殊想把自己删了，对比下来我只是应付一个小鬼和一个女人，感觉突然就轻松挺多的，是吧？你也应该这么想，至多那小鬼还没法烧掉一个星系嘛！——慢着，他真的不能？我倒是还没见他这么干过。他能？他不能？他能？” ∈开始计算瓶中插花的花瓣数。蓝鹊看着他的动作闷笑了两声。 “噢，没事的。”它说，“开开你的安慰，但我不是在想玄虹之玉的法术原理。当然那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只是……我此刻真的很担心罗瀚的状况。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是我给的剂量太多了吗？照样他遇到了别的意外？我真害怕他在月境碰到危险，毕竟我们对那里还了解得太少了。如果我用了媒触，至多还能大概知道他会被什么东西吸收，可此刻我完全，完全没有头绪。我想那可能和他的过来有关，可是这船上没人愿意告诉我关于他的事，他的眼睛……你了解这些事吗？或者这也是保密事项的一部分？” “这倒没什么需要保密的。”∈爽快地说，“他是个原始智人种嘛！人挺乐观的，还有点倒霉，不然也不会跑到这儿来。其他的事儿就没了，你只需要掌握这些疑息就能把他饲养好，妥稳当当的。不过也记得别随便投喂，那很容易出事故。” 蓝鹊的颈骨一下垮了，脑袋啪地掉在膝盖上，看起来心若逝世灰。∈只好放了几首鼓舞人心的音乐来给它打气。 “投下一枚硬币，心怀十足诚意，”他用声线完美的电子合成男高音跟唱道，“金属小片儿包你如意，诸神定会给你助力。在热夜的雨里，你投下许愿硬币，爱情事业个个顺利，考试准是全场第一。哦全场第一！” 他朝蓝鹊鞠躬揭幕，然后自己播放了一段观众猛烈鼓掌喝彩的靠山音。蓝鹊不得不跟着环境给他鼓掌。 “开开，”它说，“我当然希望能通过卒业考试，不过那还要等些时刻……此刻我只希望罗瀚能快点醒过来。随便是什么人救救他，玄虹之玉，白塔法师，哪怕是诅咒他的古约律——我做的药就要害逝世他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它痛苦地抱住了头颅，通过电子仿生脑转译出来的声音近乎哽咽。而这时刻睡在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 他像弹簧一样突兀地起身，大口喘气，脸上全是冷汗。扎在他身上的探针和采集器全被扯掉，杂乱地滑落到地板上。 蓝鹊吓得直接窜上了天花板。 “罗罗罗瀚——？” 床上的人看了它一眼，然后开始猛烈地咳嗽。他咳得那样用力，像是要把体内的器官都喷出来。 一个小物件真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它沾着唾液和血丝，在无逝世角的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不是血块，不是树叶，不是一口有毒的苹果肉，而是一枚扁平、崭新的圆形物体。 一枚镶着银边的白色水晶筹码，朝天的反面刻有蝴蝶图案。当∈指挥机械人把它捡起来后，他们看见这枚筹码的面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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