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找不到只青蛙（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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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莱丽伽从她的位子上跃回地面，对着负责抬架的野人们打了几个手势，然后让罗彬瀚把遨游飞翔器停到路边。 “跟我来。”她用一种极不寻常的柔和语气说。 此时罗彬瀚还沉浸在被偷窥生活的震惊和委屈里。他还不至于有胆量跟雅莱丽伽对着干，但免不了有股怨气藏在心底，让他在离开遨游飞翔器后始终一声不吭。 雅莱丽伽并不介意他的态度，反倒目光奇异地端详着他。那和她往充满危险的眼神不同，是种亲热谅解得过了头，甚至会令人感到不安的神色。 罗彬瀚在这样的注视下很快变得窄小不安，既想继续咬牙发闷火，又想质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有许多疑问。”雅莱丽伽说，“如果你真的想，天亮以前你就会得到答案。” 她开始往远离野人部队的标的目的走来，罗彬瀚紧跟着她问：“所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干嘛不直接告诉我？” 雅莱丽伽一点都不急着答复。她站在山道边眺望着月亮，好像她跑离野人部队只是为了看风光。好一阵后她总算说：“你成功从那里跑返来了。” “是啊，不然呢？这不是您老人家的安排吗？” “我希望你活着返来。但你也可能逝世在那儿。我不能实时地得到消息，一切意外都可能发生。” 罗彬瀚谨慎地保持着沉默。雅莱丽伽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很怪，不知怎地他想起自己当初就是在雅莱丽伽的要求下来对面打探况，她还特地教了自己如何驾驶遨游飞翔器，以及使用各类工具。如今看来，这一切的安排似乎都起到了作用。 “这场冒险让你觉得有趣吗？”雅莱丽伽问。 她的问题让罗彬瀚本能地想要说几句怪话，然而当言辞滑到嘴边时，他听见自己说出来的却是：“有意思。” 那不是他原本想说的内容。可他并没有被谁迷了心窍，那确的确实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雅莱丽伽像是早就知道答案。她用那种温顺而使人悲伤的奇怪目光看着罗彬瀚说：“此刻你要学会更主动地做出选择了。” “什么？” “他希望你保持着平凡。”雅莱丽伽说，“但此刻应该把选择留给你自己。有时刻异样是有用的，如果你愿意支付代价，不该有人替你做选择。” 她让自己的尾巴从空气中显形，解下一把缠在上面的弯刀，把它从鞘里拔出来。罗彬瀚认出了那湛蓝艳丽的刃，它曾经轻松地把沙斯开膛剖腹——那件事也感觉过来良久了，他甚至快记不起沙斯的脸。 “这把刀是一个熟人送给我的。”雅莱丽伽转动刀说，“它很锐利，并且带着一个引火的咒语，让我曾经很喜欢。” “曾经？”罗彬瀚隔着一点距离问。当雅莱丽伽拿出刀时他差点拔腿就跑。 “那是和今天无关的一个故事。”雅莱丽伽说，“也许哪天我会告诉你的。” 她用手指捏住刀，这样刃朝自己地把弯刀递向罗彬瀚。当罗彬瀚纳闷地握住刀柄后听见她说：“你已禁受了考验，此刻它是你的了。” 罗彬瀚愕然地看着她，雅莱丽伽却好像早已谋划如此。她将那皮制嵌金的刀鞘也递了过来。 “把它放出去。”她说。 罗彬瀚稀里糊涂地照办了。刀滑进老旧的鞘里，发出沉甸甸的金属摩擦声。这件事好像带着某种相当严肃的典礼感。 “你已做出决定，你将与昨不同。”雅莱丽伽说。她犹如念出祷告词那样把这句话重复了三遍，让罗彬瀚又告急又迷惑。
当她念完这段意味不明的话后又继续表奇特地看着罗彬瀚，既带着点宽释和放松，可好像又有点同。她俯在罗彬瀚耳畔说了一段复杂而晦涩的音节，告诉他这是弯刀的引火魔咒，一种现今已然失传的古语。只要念出这个咒语，这把由仙子们锻造的陨石刀就会重新被火扑灭，然后烧向被刺中的敌人。然而在那以前，它会首先灼伤握着刀柄的仆人。 “你只能在必要的时刻对必要的人念这个。”她叮嘱道。 罗彬瀚把刀抓在手里，仍然感到无比的迷惑，还有一些心慌。从一座充满怪物的城市里杀出来仿佛是他看着别人干的事。 “我们接下来要来杀谁吗？”他尽量用玩笑的口气问。 雅莱丽伽摇了摇头，伸手指向远方的火光：“那些人来自云的部族卡玛和太阳的部落刚佛。他们来此参加暑圣节，还有等待了一千年的黑暗降临。” “您不会要我把他们都杀了吧？” “不，”雅莱丽伽说，“我要你来见其中一个人。她是刚佛族的先知，就坐在部队最后边谁人带遮布的架子上。今夜你应该来和她谈谈。” “和野人先知？可我听得懂他们说话吗？” 雅莱丽伽好像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她坐在山石上呼吸着夜间的新鲜空气，像个方才给新手玩家布置完任务的高贵npc那样对罗彬瀚不理不睬了。 罗彬瀚只好回到遨游飞翔器里，赶上行进中的野人队列。他果然在部队最后看到了几片用染过色的粗麻布制成的篷盖。 他把遨游飞翔器停在附近，然后直接跑进部队里。直到他明显表现出接近篷中先知们的意图后，守在旁边的几个年轻野人才网job.vhao.net伸出胳膊拦住他。这会儿罗彬瀚已经走到篷架下面，能够清楚地看见上头坐着好几个人。 他们大多很苍老，皮肤松弛得恐惧，甚至令人怀疑是否脑袋还清醒。倘若没有装扮上的差异，罗彬瀚甚至很难分清他们的别。 但他已经知道雅莱丽伽让他找的人是谁了。 尽管岁月和衰老几乎毁灭了五官轮廓的细节，也磨平了大部分差异，在这群所谓的先知中仍有一个与众不同。她的肤色稍白，头发浅棕，材比周围的老人更矮小些。当罗彬瀚看向她时，对方松垮的嘴角微微拉降，露出一点笑容。 “晚上好。”她用非常干涩含糊的声音说。她的发音已经变形得非常严重，但罗彬瀚照样听出那是对岸世界的语言。他握着刀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用同样的语言答复：“晚上好。” 老妇人皮松弛的笑容渐渐扩大。她让守在旁边的年轻野人把罗彬瀚引到面前。这时刻罗彬瀚才发现她没有双腿，盖鄙人半的麻布片深深凹陷下来，只是纯粹的装饰品。 “你想向我寻求什么答案？”老妇人对他问道，“未来？过来？或者只是想知道我们是谁？” 这些都不是罗彬瀚想知道的。当老妇人的视线和他相接时，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令他喘不过气来。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从任何角度都不可能。时光、年纪、格……没有一处对得上号。 “你有女儿吗？”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老妇人好像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晃了晃头，目光吐露出伤感。 “是的，我曾经有。”她轻轻地说，“她在一百年前逝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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