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残响涸为珍珠与泪（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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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的景致在雾霭中隐来。当罗彬瀚的视觉恢复后，发现自己仍然待在荆璜的房间里，位置与先前一般无二。 荆璜站在他对面，用右手的食指点在他眉心中。那指尖灼烫如火，让罗彬瀚下意识地往后避开。 “刚才那是……” “谁人吃掉桑莲遗骨的人所做的一个梦。” 荆璜收反击指。周围淡紫的烟雾开始向着他凝聚，最终变为一颗停留在荆璜指尖的黯淡珍珠。 “那倒霉蛋的肉体被没落后，魂魄的部分进入月境，被某个原种归入了自己的梦。大概是他的心智被侵蚀得太厉害，生前的事情大部分都记不起来了，唯一留在他心里的只剩这个梦，所以他就把自己当做了桑莲……该怎么说呢？生前逝世后都蠢得搞笑，直到最后也一事无成，很快就被原种选定的新剑给没落了。” “新剑？” “啊，你就当做是代理人之类的角色吧。关于你们来说，他就等于是逝世神的代理人。他在上任后把逝世神收走的灵魂全部梳理了一遍，将剩下的残梦交给我，让我带来那些人的故乡。不过也是种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残梦就只是单纯的残梦，做梦的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荆璜把手中的珍珠放回罐子内，隔了几秒后又重新取出来。他捏着珍珠轻轻一转，黯紫的珠身上流动起若有若无的焰色。 然后他把珍珠递给罗彬瀚：“既然你们要来莲树星，顺便就把这珠子带来埋了，算我搞定一个麻烦。我在珠子上加了禁制，这样里面残留的东西就不会被你无意中沾上。到时刻记得埋深点，别给哪个不识趣的傻逼当宝物刨出来了。” 罗彬瀚有点迷惘地接过珠子。他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最后他掂了掂珍珠，有点痛苦地问：“你干嘛非把桑莲的事告诉我？” “不是你自己提起的吗？” “我他妈就是随口一提啊，”罗彬瀚说，“你非得跟我讲个全套？原本老子今天高喜悦兴的，这听完不得闹心吗？” 荆璜阴森地对他笑了一下：“闹心？闹心就对了，省得你对桑莲的事有什么误会。” “你就那么讨厌桑莲？” “都说了不是讨厌……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此刻对桑莲是什么观点？” “哈？” 罗彬瀚又惊又奇。他印象里的荆璜可从不关心自己的观点。 他有点疑神疑鬼地说：“你突然问我这个干嘛？虽然那大师是挺惨的，不过人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又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我能有什么观点？也就是一愿打愿挨的事，轮不到我来指点吧？” 荆璜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正纠结于某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又像在分辨他是否真心实意。直到罗彬瀚开始瞪他，他才终于缓慢地开口。 “你此刻觉得桑莲轮不到你来管……但是如果说，桑莲其实是你看重的家人，或者你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做了和桑莲相似的选择，你又会怎么做？是认同他的行为？照样想办法把他救返来？” 罗彬瀚陷入了沉思。他凝重地盯着荆璜看了半天，最后问道：“你说的谁人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不是。” “那你问个屁啊。”罗彬瀚怒道，“老莫原本就不是人，老子统共就认识你们俩会飞的！我们老罗家那是祖传的不爱读书，还学桑莲？你告诉我咋学？技校大专教你做歼星炮啊？”
荆璜无言地把脸扭到一边，似乎不想再跟他继续说话了。罗彬瀚掸掸身上的灰说：“没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有多大本事就穿多红的内裤，这么简单的事儿有啥好纠结的。你说那桑莲惨是惨，可人家能主动选择重生点啊。老子下辈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想那么多干嘛。” “……也好，你就一直这么想吧。” 荆璜用一种非常怪异的语调如此答复，然后把他往门口推来。他的态度令罗彬瀚既奇怪又不满。 “你吃错药了啊今天？”他扭头对荆璜问。 “我返来是找雅莱要点钱的。”荆璜说，“桑莲的事你不要来告诉那逝世灯泡眼。至于你自己，时刻记清楚自己是个弱鸡，别插手超出你能力的事情……如果什么人做出了和桑莲相似的选择，那他的命运已经不是你所能挽救的了，牵涉出去只会让你万劫不复而已。会做这种事的人，想必对自己的结局心知肚明，不要来多管闲事，结果让他做的努力白费。” 他把罗彬瀚推到走廊上，然后顾自走开。罗彬瀚瞧了瞧手上的珍珠，最后只好把它单独放进一个口袋里。如今身上的杂物越来越多，他感觉自己急切需要一个够轻便的背包。 荆璜消散后他抬步往回走来，迎面撞上了准备下楼的莫莫罗。大概是他失踪得太久，让原本等在房间内的莫莫罗主动出来寻找。 “罗师长教师，你来走廊那里干什么呢？”莫莫罗问道。 罗彬瀚盯着他写满无害的脸，深沉地叹息道：“我来推开了真相的大门……“ 莫莫罗疑惑地歪着脑袋。 “别问，问就是无可告知。”罗彬瀚说，“非要我表态支不支持桑莲，那我当然是支持啦，但支持也要按照基本法来对不对？你们这帮外星人啊，飞得比谁都快，一天到晚就想搞个大新闻，说我弱鸡还想多管闲事，再趁机把我给批评一番……” 莫莫罗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喜悦地说：“我没批评你呀罗师长教师，我们此刻出发来莲树星吧！“ 于是罗彬瀚又被他拽来上工了。 或许是因为先前看到了残梦的内容，这次罗彬瀚颇有点提不起精神。在山腹迷宫中的整个过程他都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差点忘记他们是为什么来这里。 “老莫，你说这破地方真的是古代人挖出来的吗？”罗彬瀚问。 “宣传手册上的确是这么说的呢，罗师长教师。不过如果不进行大批的取样分析，就算是伪造的也分辨不出来。” 罗彬瀚暧昧地支吾了几声，不敢再继续说下来。他只得岔开话题道：“话说这地方干嘛要搞成这么奇怪的形状？原本的莲树星不是个球体吗？“ 于是莫莫罗表明起行星搬迁的原理。罗彬瀚心不在焉，只大概听懂那似乎是和行星质量、引力增强和搬迁成本有关。 “此刻的莲树星经由质量缩减，引力是不足以维持常规水平的，所以当初分解时在地核深处加装了大批引力增强器……” 最终他们这一次照样没有找到任何跟龙或地下交易所有关的线索。在离来以前，罗彬瀚挑了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跟莫莫罗合力挖出深洞。 他把珍珠放入洞中掩埋，莫莫罗蹲在旁边问道：“罗师长教师，你这是在干什么？” “送人回家。”罗彬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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