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过是替罪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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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的竖牛自然不甘于失败，随之而来的最后一记重拳终于是挥了出来。 “师长教师的意思是，齐国粮车遭劫，也同样是为了嫁祸给师长教师？” 孙武听得李然说得这么许多，也就理所当然便如此认为了。 “嗯，正是如此。”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因为如果在这一次整件事情中，竖牛最想要达到的目的便是除来李然，那眼看前面的打算破产的破产，失效的失效，他自然只能是借此机会来最后一搏。 而也是他的这一手，让李然是彻底确定了竖牛与齐国之间的某种内在联系。 “当初，叔向大夫问计于我，此事按理只该我与叔向大夫二人知晓，甚至连鲁国的叔孙大夫对此也是绝不知情。所以，唯一可能泄露此事的，也只能是齐国那里。” “若竖牛与齐国没有勾结，只怕他也打探不到如此机密之事。要知齐国援助卫国粮食一事，乃是晋国与齐国暗中磋商的结果。晋国不想失了霸主地位，所以特遣叔向大夫入齐，于暗中说服齐侯。” “可这件事也不知为何，竟照样被远在郑国的竖牛所得知。这更能阐明齐国那里，也同样有他的爪牙。又或者…这竖牛本身就是安插在郑国的爪牙！” “而当这一连串的打算都以破产而告终后，那么竖牛接下来还能陷害我的法子，便只能是在齐国的粮车上做手脚了。” 其实，李然也曾一度想过，会不会是叔向那里走漏了风声呢？ 可是，以他对叔向的了解，以及他平素的作风，这种事绝不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所以最终的怀疑对象，如故只能是竖牛。 “齐国的粮车？…” 鸮翼打探到的消息，他自然能够第一时光进行思考。 “竖牛他，若是要如此做，的确是极有可能的。只是，这里还另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如此行事，又能如何嫁祸给师长教师呢？那可毕竟是几万石的粮食，谁家看得不眼红？为什么唯独是师长教师会遭此怀疑呢？” “嗯，鸮翼问得甚好，只是目前我们尚不知晓此次齐国粮车被劫，到底是何人所为，但…” “我想，一会儿从外面出去的这个人便可以给到我们一个答案。” 李然将话说完，便是领着众人又来到了院内候着，宛如彷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孙武，褚荡，鸮翼三人见状亦是不明所以，只管是跟在李然身后一齐候着。 果不其然，没过许久，院内侍从便匆匆来报，说是祭老宗主与子产大夫前来拜会。 “呵呵，看看，这不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祭先与子产是比肩而来，两人脸上均是挂着一缕忧色，明显也已经得到齐国粮车被劫的消息。 两人入得院来，李然正要见礼，谁知祭先却是拂袖道： “不用了。” 看得出来，祭先有些气愤，眉宇间尽是愠色。 “子产大夫？” “哦，子明啊，你可听到什么消息？” 子产倒照样很客气，坐下之后这才开口问到。 李然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子产见李然已经知晓，便是直接开门见山言道： “齐国那里已经遣使前来，要我们郑国把你交由他们处置。但本卿觉得，此事定有一番蹊跷，故而来此问明原由，并来询问你接下来究竟是有何打算？” 他的语气听上来十分平和，不见任何波澜。 可他这话音落下，侍立一旁的孙武顿是心急如焚，不禁急道： “子产大夫…” “本卿此刻是在与你家仆人问话！” 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子产竟也有骤然愤怒的时刻。 孙武的话方才出口，子产便厉眼而视，直将孙武的后半截话给堵了返来。 看来这件事还真挺严重，甚至已经严重到连他子产都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置的地步了。 因为显而易见，这件事若是处置不当，郑国又将会陷入另一场风波当中。 子产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本是秉着仁心所作的义举，但如今却无端端的惹出了这么多的是非来。 “大夫所指，可是齐国粮车被劫一事？” 偌大的庭院中，李然照样保持一贯的云淡风轻，并未因子产的怒色和祭先的愠色而有任何改变。 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始终以最冷静的态度面对着。 “正是。” “齐国眼下已拿到证据，劫夺粮车的那些武士，身上甲胄，手中兵器上皆刻有‘羊舌’二字，而且据几个侥幸逃回齐国的士卒所言，劫夺粮车的领头之人被称为‘李大人’。” “早先你便说过，齐国运粮赈济卫国之事乃是你一手所为，而今齐国粮车被劫，证据又如此确凿。此刻齐国使者已经抵达郑邑，要我们给他们齐国一个说法。” 子产一边说着，一边又冷静了下来，他将所有已经知道的消息全无保留的都告诉了李然。 一旁的祭先闻声，也是神情灌注的看着他，眉宇间的愠色又逐渐转变为忧色。 其实无论是祭先照样子产，他们都清楚李然不可能来劫夺齐国的粮车，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有意栽赃陷害。 只不过子产需要斟酌的是郑国与齐国的关系，而祭先要斟酌的也是攸关整个祭氏的荣辱安危。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不能给予李然更多的赞助，一切都需要李然自己来辩白清楚。 刚才子产的一番话与其说是与李然的对峙，莫不如说是将这件事中的细枝末节都告诉李然，然后让李然自己想办法来找出其中的破绽。 兵甲上的刻字，那些武士对其头目的称呼，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证词，齐国拿着这一套东西来郑国索要李然，郑国又能怎么办？最终，照样得看李然如何自我发挥了。 “对了，再与你提一句，齐国也已经派人来了晋国，羊舌大夫已经矢口否认了此事，齐国自然拿他是无可奈何的，所以…” “所以齐国只能找然出气。” 李然双手一摊，却是笑了。 是啊，当齐国拿羊舌肸没办法的时刻，他们也只能找李然出气了。 粮车被劫，几万石粮食不翼而飞，无论是谁走漏了消息，也无论是谁干的这件事，总归要有个人出来顶罪，总要有个人让齐国上下撒气一通。 这个人，眼下便是李然。 而这，也正是李然方才未提及的，为什么会是“他”被陷害，而绝不会是其他人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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