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假难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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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自导自演的当然不只是“行刺，被抓”这一场戏，必然还要有一番对质。 但如果只是平白无故的指证季孙宿就是幕后主使，那定然是难以叫人疑服的。 所以，为了增加这个刺客证词的可疑度，李然还必须要亲自质问一番。好让这个刺客进行复杂的心理斗争以后，供出季孙宿。 如此方能让在场的众人都相疑这个证词是真的。 于是，典型的“威逼利诱”审讯手段就派上了用场。即使浑身上下无一不是在唱戏。 当刺客听完李然的一番话，顿时大汗淋漓，脸色一时光惨白，眼珠子不停的转动，心理斗争已经极其激烈。 可李然还没说完。 只见他在刺客身边来回踱步，一边又甚为谨慎的道： “一个失手的刺客，是决计活不过第二天的。想来，你比谁都更清楚吧？所谓斩草务必除根，你逝世了，那你的家人也就更没有必要继续活着了，没有什么比逝众人的最更牢靠的了，是也不是？” “我想，这些道理你都应该懂，所以我只说最后一句，你若说出实情，太子殿下在此可一诺令媛，定可保你家人无虞。” 太子在此，谁敢造次？ 这种诱惑的分量明显比财帛更重，毕竟有命活下来才是这时刻代的主旋律。 况且还不是保这刺客的性命，而是他家人的性命，于是这种启诺就更加具有诱惑力了。 果然，那刺客一听这话，立马“动摇”了。 “敢问太子殿下，此人所言当真？” 做戏做足，他还要得到太子的亲口启诺。 假太子当然是顺水推舟言道： “嗯，寡人本不欲作保的，但眼下李然既如此说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寡人便保你的家人无虞。” “此刻你可以告诉寡人，究竟是谁指使你刺杀寡人的了吗？” 汉泰宫内一时光气氛极度告急。 因为都知道刺客接下来要说的，极有可能会让整个鲁国的朝野震动！可此刻李然的脸上却如故不见任何波澜。 季孙宿看着李然脸上的表情，心中更是忐忑。 “果然是这招！” “这竖子，还当真是小瞧了你！” 季孙宿暗自如此骂道。可此时这种暗骂明显已经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因为那刺客已经转头看向了他。 只见刺客看着季孙宿道： “季孙大夫…” “放肆！老夫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构陷老夫！” 还未等那刺客把话说完，季孙宿立时暴跳如雷，并指着刺客的鼻子喝斥道。 而殿中众人见得刺客如此模样，也是纷纷震惊不已，急遽朝季孙宿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至于叔孙豹与李然，则是好整以暇的立在一旁，目睹好戏上演。 “季孙大夫，事已至此，我…” 显而易见，这段台词，也是李然的安排。 别看这一段台词只有九个字，也别看到刺客宛如彷佛什么也没说，可正是因为他好像什么也没说，他的这番话在众人眼中才是什么都说了。 什么叫事已至此？刺客又为何欲言又止？话都到这份上了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给人的错觉，不正是这个刺客因害怕季氏的淫威所以这才不敢指证季孙宿么？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模样，不正是对季氏恐惧，害怕自己家中妻儿老小被灭口的表现吗？ 于是，朝堂哗然！ “不会吧？当真是季孙大夫所为！” “不可疑，又不敢不疑啊！” 站在叔孙豹这边的朝臣不算多，但此时尽皆发言，也足以撼动整个汉泰宫了。 而季孙宿那里的朝臣们见得如此情形，哪里还敢说话，纷纷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恐怕与季孙宿牵扯上什么关系也似。 即使是孟孙羯此时也是一脸骇然的盯着季孙宿，眼神之中尽是难以置疑之色。 他不相疑季孙宿如此糊涂，也不相疑季氏竟会如此莽撞，刺杀失手了不说，还被太子给抓了个现行，这不是找逝世么？ 但季孙宿今日如此之狼狈，一时光也足以令孟孙羯感觉得到，这厮今日必是要栽一大跟头了。 “季孙大夫，你就没什么话想与寡人说道的吗？” 假太子适时出言，脸色阴沉无比，两条眉毛下挤压的阴云正在层层堆叠，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禀太子殿下，老臣实不知此人，更不知此人为何这般恶语中伤！老臣对太子之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谋顺之举呐！” “这…这分明就是诬陷！诬陷！” 季孙宿当然不认识此人，但他若是此时就揭开乃是李然与叔孙豹指使此人诬陷于他，反而会显得他惊慌失措，给一众朝臣一种他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感觉。 老辣如他，又岂能看不出这是李然与叔孙豹的阴谋？可面对此情此景，他心中即使再清楚，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他清楚，叔孙豹一来没有动机刺杀太子，二来也没有这个气力，再加上昨日叔孙豹才被放出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即使这就是事实，但他一旦着了道，立马反过来控告这刺客乃是李然与叔孙豹安排好来诬陷于他的，那么在这些朝臣的眼中，这就是他病急乱投医的表现。 “哦？你说这是诬陷？可他为何不诬陷别人，偏偏要诬陷于你呢？” 李然此时开了腔了，明显是要火上再浇把油。 此时的汉泰宫内，重要大臣尽皆在场，三恒更是齐聚。 这刺客谁都没有指证，偏偏指证你季孙宿，这难道就真没问题？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夫行得端，坐得正，说没有刺杀过太子，那便没有刺杀过太子！” 季孙宿知道此时不能再给李然任何破绽，于是继续坚决否认。他非常清楚，此事毕竟没有确凿证据，只要他不启认，那他就不会被定罪。 当然，在场诸多大臣其实打心眼里，也都不怎么相疑这个刺客的证词。毕竟，季孙宿本身所具备的气力如故摆在那儿。 有气力的人，说什么都有人疑。 “哦？…季孙大夫，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自证清白？” 假太子看了看李然脸上的表情，依照此前的谋划，也知道此事只能虚张声势，不宜追之过猛，当即皱眉询问。 季孙宿闻声急遽躬身道： “先君之灵在上，便是给老臣十个胆，老臣也绝对不敢做出此等叛顺之事啊！” “老臣昨日忽闻太子遇刺，已经是尽遣家丁前来搜捕刺客，不敢有丝毫懈怠。又岂敢派人对太子不利？更何况…更何况老臣便是再糊涂，也不会在时刻对太子不利啊！” 这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他声泪俱下的表演也是无可挑剔，再加上最后一句相似自爆的言词，更加证实了他这番话的可疑程度。 的确，就算他再是着急铲除太子野，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刻脱手，毕竟第一次刺杀已经失败，再来一次岂非显得愚蠢？ 谁不知道太子身边的防卫已经森严戒备，一只苍蝇也近不了太子的身！这时刻候再派刺客前来刺杀，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假太子闻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然道： “李然，寡人觉得季孙大夫所言也有些道理。” “哦？是吗？” “草民却觉此事不妥！” 就在众任都对季孙宿的辩解感到有些道理之际，李然的答复却是突然又反了套路，这大大的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此人是何意啊？！太子都说了季孙大夫之言可疑，你一介白首，却还能有何计较？” “简直放肆！汉泰宫内什么时刻轮到一个平民在此大放厥词了！” “都先别着急，且听他把话说完。” 因为刚才刺客的指证，即使是季氏朋党之中，也有不少人已经对季孙宿发生了怀疑。 而这，也就是李然的第二阶段打算，此时看来，也已经成功了。 李然要的，不是要彻底扳倒季孙宿。他要的，正是让人对季孙宿发生怀疑！要的就是这个气氛，气氛烘托到这份上了，这事也就快成了。 于是，第三阶段打算应运而生。 “对了，草民这里还有件巧事，不知道各位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李然说着，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在了季孙宿的脸上。 此时季孙宿的老脸之上尽是氤氲怒火，虽几经克制，但却依旧在他眼睛里膨胀，夺眶而出乃是肯定的。 他对李然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奈何当下却又不得发生发火，只能逝世逝世的盯着李然。 “哦？何事？” 假太子再度顺水推舟。然后便看到李然朝叔孙豹使了个眼色，叔孙豹再度挥手，三名鲁宫侍卫押着另外一个人进入了汉泰宫。 当那人跪在地上之后，李然这才向在场众人介绍道： “各位大人可还记得草民昨日曾说，在太子殿下第一次于宫熟行刺时，草民于曲阜城内也遭到了刺杀，只不过草民福大命大，侥幸是逃过了一劫。” “而此人，便是被草民与其他人合力活捉的刺客。各位大人若是不疑，大可来问问下柳河边上那条巷子外的百姓，当日从那条巷子里出来时，围观的百姓可是不少。” 李然的话音落下，季孙宿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第一个指证他的刺客，他的确不认识。 可是第二个被李然带出去的刺客，他却是真的认识！ 因为此人，正是他派来刺杀李然的刺客！万万没想到，竟是被李然给活捉了来！ 饶是季孙宿再是镇定自若，此刻也不由心神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李然接下来要说什么，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致命一击！ 太恐惧了！ 此人设局，环环相扣，根本不留半点破绽！ 这李然，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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