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幽塔异变，方寸黑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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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是个瞎子。 他的眼是鬼眼，是云娥赠予的。 但鬼眼究竟是什么？ 畴前，宋成并不清楚，但这一刻他却大概清楚了。 鬼眼是两条连接着云娥力量泉源的“灵异通道”，所以才会在云娥出现问题后反复“崩溃”，又在此刻莫名地收获“人皮鬼的窥探”。 那人皮鬼，必然就是针对上河县的鬼潮创议者，而它能够绕过云娥，必然是已经围困了云娥。 此刻人皮鬼对上河县的守势放缓了，则极可能是在吞噬云娥，融合云娥... 在吞噬与融合的过程中，人皮鬼自然察觉了这条“通道”。 但它只是窥探，而没有发动入侵。 原因么... 宋成猜测有两个： 一，云娥十有八九在保护他，如果说还有谁是云娥最后的留恋，那很可能是他； 二，他所在地方乃是县城，这里人多，阳气重。他的双眼就好像是城门，但这个城门人皮鬼却无法派出鬼仆攻城，所以它无法入侵过来。但是它的彷徨却带来了阴气影响，从而被他的面板给“纪录”了。 如此看来，这一双鬼眼似乎变成了“累赘”。 但宋成并不这么觉得。 相反，他看到了另一条路径。 云娥赠予他“鬼眼”的真正作用，并不是帮他看到，而是帮他多了一条连接阴气的路径，此时观想法发生变异，出现了后续的道路，就是证实。 宋成立在街头，许久后，他双眼的冰冷感逐渐消散。 而他周边不知何时已经聚了不少人，那些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在说着什么。 敏锐的感知让宋成能轻易倾听到这些的窃窃私语，也让他能轻松地把握住这些百姓的心理。 无非就是“可怜的少年”、“堕落的天才”、“不幸的英雄”、“大小姐怕是要悔婚”之类的有的没的... 宋成扫了一眼自己数据：“90~141”。 他的气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因他存在“心眼”。 “心眼”加上感知，已经让他可以在许多情况下舍弃掉视力。 ‘既然如此，那得来掐灭麻烦的萌芽了。’ 宋成心底默道。 什么麻烦？ 当然是“瞎”了之后的麻烦。 所有人若都觉得他瞎了就因此他弱了，那么...不可预料的一些麻烦就会到来。 他若置之不理，极可能出现“许多人嘲讽他，搬弄他，而他又不得不被迫出手解决”之类狗屁倒灶的事儿。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别人清楚...他依然是劲境巅峰的存在，在这座小县城里依旧无人是他敌手。 ... 一会儿后，宋成回到了如意商会。 商会里不少人看到他眼缠的黑布，自然好奇询问。 “宋师长教师，你的眼睛？” “宋兄弟，你...你这是怎么了？” 关于这些询问，宋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坦诚“瞎了，又返来了”，然后直接叫来了王家兄弟还有高林。 这是上河县如意商会四名劲境高手中的三人，还有一个则是英儿。 宋成对三人行了一礼，道：“近两日，宋某对绝劲略有领悟，又与白蛇劲，拂柳劲小有融合，想请三位帮闲试试手。” 王家兄弟还有高林见他瞎了眼，彼此对视一下，正要说话，忽地安静下来，转而纷纷看向一条回廊的出口处。 那出口处，一道裹着白金色斗篷的冷艳身影正在走出。 “会少。” “大小姐。” “见过会少。” 来者正是安晨鱼。 她双腿宛如彷佛早已无恙，此时安然且优雅地走着，脖颈微抬，显出天鹅般的优雅、女皇般的冷傲。 她对众人点了点头，淡淡问：“相公，什么事？”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宋成道：“绝劲略有小成，想与商会高手试试手。” 安晨鱼扫向高林，王家兄弟，道：“听姑爷的。” 高林扫了一眼宋成眼前的黑布，刚想说“点到为止”之类的，安晨鱼却忽地又道：“高护卫，大王，二王，你们三个若是不用全力，不表现出劲境护卫该有的力量，这儿就不用待了。” 话音落下，三人全愣住了，旋即一個个原本打算“放水”的护卫全然认真起来，眸光也变得锐利。 三人呈三角，缓缓环绕住宋成，然后道了声：“获咎了。” 话音落，三刀化作三根杀人之柳，从三个不同标的目的破空袭来，拂柳之舒劲如大弓抖弹，裂帛之声嘶嘶作响。 然而，弓和弓也是不同的，更何况宋成还有扑劲。 扑，则后发先置。 绝，则是摧岩崩山。 宋成三劲纠缠，根本不需施展全力，只是轻飘飘地一挥，那手里的细刀便划过一个大月弧，刀背拍打在最快冲来的高林手背。 啪一下，高林刀脱手。 后面，王家兄弟的双刀斩至。 宋成若发挥真正气力，只需罡气护体，那刀便根本连在他皮肤上留一道白印都做不到，但此时...他照样往前顺势冲来，然后移步，反身，挥刀。 啪啪！ 两下快如闪电的响声后，王家兄弟的刀也都脱手了。 从始至终，宋成速度又快，准度又高，若非他眼缠了黑布，旁人几乎要觉得他根本没瞎。 正因如此...之前众人心底可能还存在的一些“瞎子废了”、“瞎子怎么配得上大小姐”之类的心思也瞬间消散。 王家兄弟，高林更是神色震惊，面容变得恭敬，齐齐抱拳道:“多开姑爷手下留情。” 三人只为自己之前存在过“放水”的念头而感到可笑。 同时心底又暗暗疑惑：为何姑爷明显用的是和他们都是劲力，可却天差地别。
... ... 三日后，四方城门不仅修葺完毕，还略微加固，鬼潮的威胁宛如彷佛远来了。 人们也开始稍稍放松。 而当天晚上，如意商会一名护院来南城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撒起酒疯，之后又不给钱。 南城酒楼大多都是武馆的产业，也是四个城区里仅有的还开敞大门的酒楼，故而要喝酒的人都会汇聚于此。 这护院又撒酒疯，又不给钱，自然招来了武馆之人。 而命运运限不好的是，这武馆正是南城最强的水鸟武馆。 然，这护院颇有几分力量，居然击败了好几个水鸟武馆的门生，直到一位教习出面，才将他擒下，然后遣了门生来让如意商会带一千两银子来接人。 这事闹的不小，四城区都知道了。 有劝告武馆算了的，毕竟此刻鬼潮还在围城，同心协力才是最该做的。 有的则想到了如意商会那位宋瞎子，觉得若是宋成没瞎，武馆怕是不敢这么扣人。 结果...第二天午间，宋瞎子一人一刀，来到了酒楼，一分钱没花就把那护院从武馆中带了出来，甚至临走前水鸟武馆的赵老馆主还亲自相送，并与他以兄弟相称，还说以后再来南城酒楼只要报他名字的一律不收酒钱。 这一日，宋瞎子，名声如日中天... 他再走在街头，那诸多窃窃私语声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恭敬的“宋师长教师”。 入夜后，童娘子好奇地问：“你怎么他了？你来踢馆子，他还笑脸相送？” 宋成道：“我只是指出了他修炼中的破绽，帮他改善了六处修炼要点。” 水鸟武馆的功法其实介于“拂柳劲”和“绝劲”之间，这关于已经将三种力量交融贯穿，并自成一派的宋成来说，实在是一眼就能看到不妥的地方及隐患，乃至后续修炼法门。 他耐心引导，赵老馆主自是如醍醐灌顶，喜不自禁。 如此大恩，堪比授业。 赵老馆主虽然不会拜师，但却着实是感谢涕零，如此才有了白日那一幕。 虎娘子又好奇道：“你明显都看不见了，怎么能做到这些？击败那商会三名高手，还独自来南城街把人接返来了？” 她所见宋成厉害，都是在宋成凝出鬼眼之后，故而对自家男人“瞎”了后还这么猛心生好奇。 宋成道：“肉眼虽受蔽，但只要心脏不停，我心即我眼。” ... ... 一夜过来，天色初明。 童娘子早就穿好衣裳裤子下了塌，和英儿在院儿里练刀。 绸丝被褥浅覆在少年身上。 宋成睁开眼，扫了眼面板。 【加点：82点】。 足够进行20次推演了。 那么，是推演《玄武真形》的战法，照样推演《幽塔观想法》？ 战法会如何，宋成心底有数。 而《幽塔观想法》会变成什么样，却依然是个谜。 这对少年有着强烈的吸收，宛如彷佛远处有一扇显出轮廓、通向新世界的门扉。 他要走过来，推开那扇门。 “80点，推演《幽塔观想法》，直到成功为止。” 一念落下。 推演连续。 第十二次时，成功。 灵异的感知从心底涌出。 在这时刻间碎片中，宋成开始重复练习训练《幽塔观想法》。 九层高塔。 登第九层，可神魂离体。 其余八层，却无半点异样。 而第八层浮出的那两颗阴冷深黑的瞳孔，也只是加固了高塔而已。 这般景象，无论观想多少遍，似乎都不会再变了。 至多之前如此。 可这一日，那瞳孔宛如彷佛被某种阴冷的强大外来力量打散。 瞳孔粉碎，化作蝌蚪。 蝌蚪再碎，成了纯粹的墨色。 墨色氤氲，如大雾潮扩，诡烟弥漫，歪曲地浮动在高塔第八层上，使得这本是平平无奇的高塔多了几分难言的诡异。 九层高楼本都是平平无奇，可此刻...第八层却彻底变成了一团游离的、斑驳的、逝世寂的漆黑，显出某种不详，观之令人心悸胆热。 少年拾阶而上，这一次，他未曾走到那可以“神魂一跃而出”的九楼，而是停在了第八楼，漆黑的那一楼。 福至心灵，一抹念想于心头浮出，如火落油锅，“嘭”一下炸开。 小小的念想陡然膨胀成了一股怪异怨毒和强大执念，继而在胸腔、灵魂发出歪曲嘶哑的低吼： ‘我是瞎子，我看不到世界，红橙黄绿，皆与我无缘。’ ‘那你...也感受我的痛苦吧。’ ... 面板变动。 新的疑息浮出： 《幽塔观想法》陡然跳出，自成一行。 【幽塔观想法】 第八层诡术：黑天（0/0） 宋成缓缓睁开眼，起身缠上黑布，疑步走到门外。 门外，鸟雀啾鸣。 少年抬头扫了眼刚巧掠过的一群小麻雀，心头一念，对着那中央的小麻雀默默发动“诡术：黑天”。 这群麻雀合计十六个。 而随着诡术的发动，中间被他瞄准的那只麻雀顿时失来了平衡，宛如疯了般在空中惊惶的乱舞，目击着就要撞到屋头的瓦片。 少年踏地而起，飞身上屋，同时撤来诡术。 麻雀撞到了软软的手中，两只眼睛懵逼地眨着，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天忽然黑了。 宋成一捧手，那小麻雀又扑扇翅膀，离来，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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