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盛大演出（十八）《浮士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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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诡异游戏第三卷光与恶第十八章盛大演出《浮士德》这个副本中的大部分游戏，都是不公平的，这种不公平随着时光的储蓄积累越来越明显。 最初的不公，是汉森明显不是最罪行、最没有价值的人，却因为武力值突出，而被率先投票清除出局。 角色卡的存在又是另一重不公。 玩家们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被分配了各类角色；如炮灰、配角之类的角色拿不到自己的角色卡，只能躺平等逝世；主角和反派却有逝世而复生的机会。 主角的逝世而复生是无条件的，反派的逝世而复生则建立在主角存活的情况下。玩家们一开始就被分出了三六九等，生存概率和逝世亡顺序早已注定。 之后，捉狐狸、黑杰克等游戏，本身就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只能通过多轮重复来均衡赢面。 剧目的重复，是不是也是为了弥补这种不公呢？ 齐斯看向辛西娅，道：“这一局我们一起投董希文。等他逝世了，我们再各凭本事。” 辛西娅点头，三言两语地吐出一个“好”字，不甚明亮的眼乍看更为暗沉。 “喂！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董希文欲哭无泪，却除了用言语透露表现不满外别无他法。 两票对一票，结局已经注定，他无论如何都得逝世一次了。 而更恐惧的是，汉森被票逝世后，疑似真正逝世亡了。如果他被投出局，会不会也真正逝世来？ “开始吧。”齐斯拿起羽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查理适时催促：“师长教师们，女士们，相疑你们已经交流得差不多了，快把你们心中的选择写在纸上吧！我设计了许多有趣的逝世法，就等着伱们投票的结果了！” 辛西娅没有磨蹭，抄起笔就写了个名字。 董希文的目光在齐斯和辛西娅之间转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决定，也一咬牙，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做出选择。 在三人都搁下笔后，黑烟在每一个人的头顶都凝出了一个阿拉伯数字。 董希文和辛西娅的数字都是0，齐斯的数字是3。 是的，辛西娅并没有像启诺的那样，投票给董希文，而是投给了齐斯。 她不甘受制于人，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留下董希文，在大逃杀环节中用道具杀了他，这样存活的玩家就只剩下她和齐斯两人了。 然后，她就可以用道具杀逝世齐斯。 在她看来，有保底逝世亡人数机制存在，就算齐斯的灵魂契约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越过诡异游戏的本质规则带走她…… 而董希文投给齐斯，则在齐斯和辛西娅两个人的预见中。 齐斯当众声称，如果他逝世了，辛西娅也会逝世。一票带走两人的机会，哪怕十分渺茫，也值得尝试一下。 但谁也没想到，齐斯会投给自己。 “全票通过！结果明白！恭喜1号师长教师被选为最该逝世的罪人！”查理兴奋地宣布结果。 董希文张目结舌地看着齐斯：“不是，哥们你啥情况？自刀？” 汉森被票逝世后没有出此刻鸟笼中，生逝世未卜；“周可”怎么这么勇，还敢在投票处决环节自刀？ 等等！辛西娅是不是没提到汉森来着？ 董希文终于意识到了盲点，瞳孔萎缩。 也许，汉森不是没出此刻鸟笼里，而是被后到的两人用道具弄逝世了…… 这岂不是阐明，这两个类人群猩有脱手杀人的可能性？ 董希文哭丧着脸，生无可恋地心道：“完了完了，等到了大逃杀环节，我怕不是要直接被弄逝世……” 另一边，辛西娅看着齐斯头顶的数字，立刻想清楚了一切。 齐斯这人自然不可能有舍己为人的好心，他投票给自己，只可能是想提前离开剧目，搞些不能被人看到的小动作…… 他很有可能知道了什么，并且有十足把握能够通关，才敢在此时露出真面目，冒将自己的本意暴露的风险…… 而像他这样的利己主义者，自己通关了之后，必然不会有给后来者留线索的好心。 他若是活下来，便等于“吞”掉了保底逝世亡人数机制。辛西娅知道，等那时刻，哪怕自己杀了董希文，也不一定能通关了。 思及此，辛西娅从礼服的夹层中抽出一把短刀，作势就要站起身，隔着桌子刺向齐斯。 然而下一秒，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将她逝世逝世地钉在椅子上。 这一场剧目和上一场一样，除了第三幕的大逃杀外，其余环节玩家无法互相攻击。 辛西娅动弹不得，只能逝世逝世地瞪着齐斯，道：“周可，我们之间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你把你知道的线索告诉我，算九州欠你一个人情。” 处决已经开始，齐斯靠在椅子上，任由自己的皮肉从头顶豁开，像外套一样褪下。 血液含糊了他的视线，顺着伤口横流灌入耳道，他只模含糊糊听到辛西娅的劝诱。 女人的声音听上来很静谧，但认真咂摸却能品出背后的恐惧。 她奈何不了齐斯，并且推演出了齐斯的打算成功后的结局。 此刻她居于弱势，唯一的破局点就是说动齐斯，向她分享线索，让她也能一起活下来。 但可惜的是，齐斯向来没有救人的好心，也不想和九州牵扯过深。 “周可，我是九州的高层，你和我合作有利无害……”辛西娅还在劝告。 齐斯感受着全身密密丛丛的疼痛，用鼻腔喷出一声冷笑：“你能说出这番话，已经证实你不可能是九州的人了。据我所知，谁人公会将面子看得比命重要，可不敢在害人后还自报家门。” “我虽然没有加入他们，但我和他们的高层很熟……” 齐斯已经听不太清辛西娅的话语了，意识开始和身体星散，并在某一刹那像成熟的果实那样脱落，飘向没有边际的高天。 他模含糊糊地看到了自己在这场剧目中的身份卡，“反派”二字格外清晰。 这一次，他依旧是反派。 看来，利用剧目的重复弥合不公平因素是无稽之谈，这场游戏已不再掩饰它“不公平”的本质了。
齐斯想清楚了一切，名顿开，欲要哈哈大笑，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沉寂、黑暗、冰冷…… 只有一张鲜红的纸页缓慢地翻了过来…… 【主线任务已刷新】 【主线任务：逃离猩红剧院】 …… 在查理坦然地说出“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这句话时，齐斯终于抓住了那丝一直隐隐有所感、却无法证实的违和感—— 这个副本的“不公平”太明显了。 诚然，诡异游戏本身就做不到绝对的公平，考验命运运限的概率问题、参差不齐的玩家气力和副本难度，都是不公平的体现。 但诡异游戏从不会将这重底层逻辑如实告知玩家。 恰恰相反，它会给玩家一种所有人都处于同一起点、副本大公无私的暗示。唯有这样，才能满足玩家们的安全预期，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了求生而挣扎。 查理却有备无患地将“不公平”说了出来，在角色卡这一重元素的设计中，也从不掩饰这种不公平的存在…… 这就由不得齐斯不怀疑了，查理的一些行径，真的是出于副本自身的机制吗？ 《双喜镇》中，齐斯从徐瑶口中知晓，一些副本中的重要NPC有自主意识，留在副本中杀人也是出于和主神的交易。且这交易并不严格，这类NPC有时也可随自己心意做一些事情。 那么，查理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呢？ 意识不知在黑暗中飘飞了多久，终于落到了实处。 齐斯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坐在高背椅上。 圆桌空荡荡的，旁边只坐了他一人。 他依旧在剧院里，不过周围的环境不复光鲜和辉煌。烧焦的气息在鼻尖游曳，举目四望，只能借着微小的光线看清焦黑的天花板和墙壁。 这是一片被大火灼烧过的土地，不知废弛了多久。 齐斯站起身来，向微光莹莹的标的目的走来。 只见剧院的穹顶破了一个洞，里头正是夜晚，却有月光从缝隙间漏入。 光线照亮的地方端放着五个鸟笼，四个是空的，只有一个里面盘膝端坐着一个穿红色西装礼服的人影。 齐斯看着那人，眉眼弯弯地笑了：“我的罪行，好久不见。” 在上一个场景中，他被关在笼子里；而在这个场景，他出来了，他的罪行却被关了出去——想想都有些黑色幽默。 “好久不见。”红衣青年笑着打了个招呼，露出细密的牙齿，“你如果想离开的话，可以将笼子迭在一起，从这里爬出来。只有这一个提示，多余的话就不用问我了。” 齐斯闻言，将先前攒下的笑意尽数笑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往后退来。 直到退到五步开外，他才收敛了笑容，说：“不错的诱导。上一个意识空间中，玩家的本体被关在笼子里，罪行在外横行无忌；而在这个空间，情况则截然相反。” 他顿了顿，声音含讽带刺：“经历过惨逝世的玩家意志薄弱，很容易被误导思维，将这里当作和意识空间相对的真实空间。但恕我直言，这个场景虽然看上来很真，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哦？”红衣青年的表皮从头顶开始融化，像是烧熟了的蜡油一样流淌在地，波浪似的起伏。 胶质的黏液如有生命般缓慢蠕动，勾连成新的形状，等再凝固沉淀下来时，坐在鸟笼里的赫然是个穿黑衣、戴白色面具的瘦少人影。 依旧是查理。 两秒的沉默后，查理将面具脸正对齐斯，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自己在剧本里说的。”齐斯道，“你的剧院已经被烧毁了，这么多年过来，估计早就被夷为平地了，谈何逃离？我们要逃离的猩红剧院，从来都是你的意识空间，你用执念创造的鬼域。” “嗬嗬，猜得不错！”查理“啪啪”地鼓了两下掌，“不愧是我最看好的角色！此刻，1号师长教师，你可以回你的座位候场了。” 齐斯没有动，而是继续娓娓道来：“看得出来，你是个愤世嫉俗、自觉得是的人。构筑了这么一座邪恶的剧院，却还要留下一些无聊的剧本，误导我们认为那些血腥的手段都是你的木偶的自作主张。剧作家查理师长教师，你还要躲在幕后多久呢？” 木偶查理不声不响，黑沉的天花板上却陡然生出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下方的齐斯，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齐斯好像没看到，继续说了下来：“你分明渴望观众的认可，却又自诩为艺术家，痛斥哗众取宠的戏码，几乎将又当又立演绎到了极致。那么以此类推，让玩家们以意识的形式，反复投身于你创作的戏剧，恐怕也只是你自己的打算吧？” 空间猛烈地抖动起来，平地而起的热风掀起阵阵呼啸，吹得白衬衣的下摆猎猎翻动。 齐斯的语气却依旧静谧：“被道具杀逝世的玩家会真正逝世亡，这才是属于副本自身的机制。而你自作主张地压榨玩家，生产出来的超过限度的那些罪行，我猜你并不会上交给游戏，对吗？” “我很好奇，如果让诡异游戏知道你的小动作，你还能不能继续和祂合作……” “祂不会知道的。”查理的声音冷了下来，“只要我杀了你，就没有任何存在会知道。” “真的吗？可惜我不疑呢……”齐斯将手覆盖到左手腕的命运怀表上，唇角的笑一瞬间变得恶意满满。 他忽然抬起头，用一人一NPC都能听见的声音念道：“游离于生逝世边界的时空之主，司掌灾厄与福祉的命运主宰……” “住口！”查理几乎是立刻清楚了齐斯的打算。 他提高了音量，声音再无之前的冷静：“我放你离开，还可以给你一些我力所能及的益处……” “不。”齐斯摇头。 他抬起手，一卷鲜红的契约少卷在他身前浮现出虚影，无风自动。 如血如火的底色上，金灿灿的“契”字莹莹发亮，折射含糊视线的微光。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罪行，但从挖主神墙角来看，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想说的是——” “你不如与我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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