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头上有犄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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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画画的人，有时刻已经不足十人了。 即使段融，已经用了饥饿营销，尽量让这个热度一直在坊间传播着，但目标客户的人数就那么多，生意开始走弱，其实也是早早的事。 段融其实也并不着急，一来他早有预料，二来他的腰包已经小鼓起来了，短时光内，是不用为修炼的银钱焦心的。 即使人少，段融也会干坐到酉时，到点了方才收摊。 段融收摊回到了源顺镖局，他把东西放在了宿舍，然后来食堂吃了晚饭，便到演武场的角落，开始站桩。 段融大约站了一个时辰，忽然身前响起了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 “憨小子！” 段融一听，就听出了，这叫他的，除了朱小七还有谁，他还未睁眼散功，脸上就先笑了起来。 段融睁眼散功，果然看到身前的婆娑树影下，站着朱小七，昏黄的灯光和树影在她的身上交织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段融的笑意中也平添了一种夜色的暧昧。 “傻样！”朱小七嗔了他一句，说道：“二小姐今儿早晨醒了，就唤我过来找你了！” “我今儿白日，往这演武场，跑了两趟，都没见你人影。你大白日的好光阴，不在演武场练功，又跑来哪里鬼混了？”朱小七眼神狐疑地看着段融，似是等着他的表明。 段融愣了一下，他总不能告诉朱小七，他白日躲在宿舍里，练云蛇步呢。 段融笑了笑，便随口胡诌道：“我今天来一个主顾家里，给人家作画来了。” “来人家里作画？” “对！这叫做上门服务。”段融语气诚恳地说道。 朱小七看了段融一眼，算接受了这个表明，不再追究，道：“你明儿上午，来见二小姐！” 萧白鲛身子乏累，方才已经睡下了。 “二小姐说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说，要当面开你什么的……” 段融一听就清楚了。 他施针的事，看来萧宗庭告诉萧白鲛了。 萧白鲛一醒，萧宗庭就把段融施针的事告诉她了。他认为萧家人，恩怨分明，不能连谁救了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事，朱小七并不清楚。 朱小七一见段融一副了然的表情，心头更是纳闷。 原本萧白鲛说的时刻，她还觉得是段融送了桂花糕和蜜饯，才要开开他。但她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 这点事，也犯不着把他叫过来，当面开他。此时，见了段融这副表情，更是觉得另有隐情，便开口问道：“你做了什么，二小姐要当面开你？” “也没什么。”段融态度随意地打着哈哈。 “不说算了。”朱小七见段融这样，扭身就走了。 “天黑了，我送你！”段融立马快走了几步，在朱小七身后，喊道。 “送什么送？才几步路！矫情個啥！”朱小七头也没回，直接走了。 段融咧嘴一笑。“这丫头……” 段融站在树影边缘，只看着朱小七的身影，消散在了巷口，才走回了树影深处，重新开始站桩。 这一站，便站到了午夜子时，方回宿舍睡觉。 第二日早饭后，段融只打了几趟套路，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踱步来到了萧宗庭的院落。 段融刚走进前院，便看到朱小七在前院的井边洗衣服呢。 她的袖子挽得高高的，一双小手被冰冷地的井水，浸得通红。
段融刚一进院，朱小七就看见他了，原本准备冷冷地瞥他一眼，但一看段融的样子，顿时就乐得不行。 朱小七单手扶着腰，咯咯笑道：“你咋恁搞笑？你头上啥时刻，少了个角出来？” 段融摸了摸额头上的谁人鼓起的包，尴尬地笑了笑，道：“走路不当心撞的。” “撞哪了？撞树上了？” “撞墙上了。” “你眼上糊鸡屎了，走路能撞墙上来！” 段融知道再说下来，也表明不清楚，便只是傻笑着，不言语了。 朱小七站了起来，将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放下挽起的袖子，领着段融往内院来了。 段融见内院的花厅和堂屋，都没萧宗庭的身影，便问道：“萧老呢？” “出来了，大清早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来哪了，神神秘秘的。” 段融哦了一声，目色动了动，萧宗庭大清早就出来，可不多见。 萧宗庭武功尽废，只是在源顺镖局内教讲授徒，处于半隐退状态，跟江湖上的人，基本都断了来往…… 朱小七领着段融，往东面里间，萧白鲛的闺房里来。 两人还未进门，朱小七便嚷道：“二小姐，你快看，这人多可乐！他不知怎得，给头上撞了角出来，要是再撞一个，都快成梅花鹿了……” 萧白鲛正坐在窗前发呆，见段融出去，扭头惨笑了一下。 她见了段融头上鼓起的包，轻笑了下，向朱小七，嗔道：“小七，伱怎好这样嘲笑段师兄？” “谁嘲笑他了？是可笑吗？”朱小七照样忍不住直乐。 萧白鲛拿她没办法，只得暗自摇了摇头。 段融见萧白鲛一脸倦容，便问道：“二小姐，身体可见好了？” “凶症是过来，只是身上沉，浑身无力的很。”萧白鲛的声音细若蚊蝇，有气无力。 段融心头微微一沉，再加上前日顾素修那副欲言又止地样子，他的心头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病初愈总是这样子，将养一段时光就好了。”段融语气安慰地说道。 “小七让段师兄坐下，拿些点心来。”萧白鲛见段融还站着，便吩咐道。 段融坐在了茶几旁，朱小七给他沏了茶水，将异日前买来的桂花糕和蜜饯，端来了一碟，放在了段融身前。 朱小七做完这些，便扭身出来了，让萧白鲛和段融独自说话。 萧白鲛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的院子，许久不语，忽然说道：“有些人的命运，就如同窗外这春热料峭的天气，看起来阳光明媚，实则热冷刺骨。” 段融闻言，心头一惊。萧白鲛对自己的状况，恐怕已经有感觉了。 “二小姐……”段融想出言安慰，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出口。 萧白鲛扭过头来，惨笑了一下，道：“多开段师兄，把我从鬼门关，拉返来一次！” 拉返来一次，哪下次呢？ “哪里。是二小姐你自己有福气。”段融谦和地笑道。 两人的心头，都有些沉重。 萧白鲛从袖中取出一香囊来，递于段融，道：“日前刚绣好的，送于段师兄，一作答开，二来，也算留个念想。” 段融听到了留个念想，更觉得萧白鲛是话里有话，接了香囊，一时感觉心头难受的紧。 段融前世，在社会厮混多年，向来油滑惯了。 但此时，他却觉得舌头像打了却一般，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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