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大典第一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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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平身。” 高台上的公孙皇后神色静谧，神色淡定的说完这句话后，便一步步地走下台子，进入了龙鸾后的凤驾。 凤驾上的公孙皇后珠帘纱幔遮挡，精致而柔美的侧脸在月光下的映照下美颜脱俗，往外绽放着非凡的神韵与风采。 等龙鸾凤驾一齐开动，各位大臣武将才按照先前排资论辈的顺序跟在盛大的车队中，在禁军的护送下朝老君山开拔。 一时之间，偌大而又宽敞的街道上火炬明亮，将整条朱雀大道映照的恍如白昼。 京城的居民早先就听到了祭天大典的消息，纷纷自发性的上街围观，在京都府的羁系下跪拜接迎。 许太后的声名虽然是家喻户晓，但近些年因为其闭门不出，潜心礼佛的缘故，鲜少有人见过其的真实颜面。即使是接见一些朝廷大员，也只在宽大厚重的屏风之后下达命令。 像今日这样盛装出席，且允许万民抬头朝拜的事情，的确罕见。 车队向前进发的路程中，许清又与那些世家商贾的列在了一起。 但因为其的身份显赫，待在其旁边的人都透露表现的很是拘谨，甚至连正眼都不敢多瞧。 来往老君山的路途较远，而且从宫门走到南城门外需要两个时辰的步行，许清可不想一言不发的走上一路。 “黄兄。” 黄降见许清在前面的队列回头望向自己，被吓得一发抖。 眼下众人正跟在太后牵头的车队里游街，接受万民朝拜，可不敢出任何的岔子。 但他随即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多虑，因为随队护行的禁军在看到开口闲聊的人是许清后，都将头颅摆正，没人敢多嘴一句。 许清又与身后的两人换了位置，来到了黄降身旁问道：“方才在广场上忘了问你，你是云滇出身，可曾听说过虫蛊之术？” 黄降愣了少焉，接着反应了过来。 “许公子可是对虫蛊之术感兴趣？” “对。” 黄降微微皱眉，思索了一阵答道：“南疆的虫蛊之术自成一派，但它与中原的武功完全不同，许公子对哪类蛊术感兴趣？” “随便唠唠。” 许清扯出的理由倒也说得过来，毕竟南疆的蛊术在外人看来无比神秘，又被传的极其邪乎，时常会有人对此类别致的事物感兴趣。 “其实黄某人对蛊术也只是一知半解，因为这东西盛行在南疆地带，基本都由各个寨子里的巫师传启，少少会有蛊术传在外面。” 黄降停顿少焉，便急遽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恐怕惹得这位太后亲侄不喜悦。 “但黄某人对蛊术的历史倒是知道一些，据传南疆蛊术兴起于一位南疆的母神，历代只有女性能修炼此法。也正因如此，云滇南疆的山寨里才多是女性掌权，男人的地位很低，职责仅有劳务摘果。” 古代中原是极其典型，重男轻女的社会，因此许清听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南疆的山寨虽然分布零散，不过在三百年前，曾被一位法力通天的女巫统一为一处，名唤五毒教。但那位巫女因鼓励当时的云滇王与中原开战，听说遭受了天罚，被自己所养的虫蛊开膛破肚，逝世在了住所。自此之后，五毒教也就一盘散沙，分崩离析。” 许清突然开口问道：“后来呢？” 黄降继续说道：“五毒教覆灭后，寨子与寨子之间便没了联络，此刻的云滇王算是各部族推举出来凑场面的人物，对南疆的掌控力度很弱。” 许清听完，对云滇这个地方有了新的了解。 “对了，我听说云滇王曾进献给姑姑一只珍惜的虫蛊，名叫金蚕情蛊。” 黄降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早缓的点了点头，说出了这只珍惜蛊物的来历。 “确有此事，情蛊是那位母神流传下来的非凡蛊物，炼制的方式成谜，在苗疆地带一直是一个传说……至于那金蚕情蛊，早先源自于五毒教，那位巫女与当时的云滇王逝世后，留有一只虫茧。听说云滇王将此物孵化成了幼虫，进献给了现今太后。” 许盘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黄降的说法与自己听到的消息相互契合，但也没有相差太多。 唯一让许清感到别致的，便是那五毒教的历史。 …… 经由一路的闲聊，两个时辰倒也过来的很快。 等大批车队走出高大的城门外，就转为乘车赶往老君山。 至于在山上举行的典礼，倒是按部就班，如许清想象的一样无聊。 禁军列队站好后，太后与皇后等皇室成员依次进入山顶的含元殿熟行礼，群臣百官则是在冷飕飕的山顶候着，等着殿内太后祭扫大齐列祖列宗，呈献玉帛。 当太后的身影从含元殿内走出时，掌事太监继续高呼道：“今日礼成。”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群臣低头，准备听候命令散来回半山腰的营地时，许太后淡然开口，娇嫩动听的喉音吸收了众人的注意力。 “今日是祭天大典的第一天，虽然本宫与皇后已祭奠了祖宗们的在天之灵，可斟酌到宣帝这孩子刚赴黄泉，可能还在九幽之下彷徨，所以……今夜便由皇后在含元殿内守灵跪拜，以慰宣帝的在天之灵。” 冷风吹拂，群臣的面色恍然。 许多人这才想起，自东皖郡王的京城之乱后，宣帝的灵柩一直放在宫中未曾安葬，如今算算时光，正巧是这位小皇帝的头七之日。 太后身后两步的公孙皇后更是檀口微张，瞳孔里闪烁着难以置疑的光芒，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突如其来的惊奇堵住了喉咙。 她鲜艳的脸庞上肌肉僵硬，一时光忘记了该做出何种表情，因为在不远处的人群后方，有禁军正扛着宣帝的灵柩漫步上前，朝着含元殿的标的目的走来。 意识到此行危险的公孙皇后心跳加速，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惊恐的悸动。 她想拒绝太后的提议，但一想到丹阳郡主折磨人的手段，便识趣的闭上了口，双目无神的望向那愈来愈近的灵柩棺材。
反应过来的群臣们，也无一人敢忤顺太后的意思，更何况太后此举合乎情理，更显衬出其代宣帝祭天的行为。 因此众人拱手行礼，高呼道：“太后英明。” “平身退下吧，明日典礼依旧。” 含元殿前的百官陆续退散离场，许太后转过身步入殿内，两旁的宫女便赶闲上前将殿门封闭，从宫殿中退却。 随着禁军护卫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广袤的含元殿内场地空旷，只留有许太后，莲华君，丹阳郡主和公孙皇后四人。 许太后的神情孤傲冷淡，微微眯眼问话道：“皇后，方才看你的面色，似是对本宫的安排并不满意？” “不……不敢。” 公孙皇后赶闲跪倒在地，鲜艳华丽的裙子在光洁的地面上摊开，宛如开出了一朵繁复的牡丹。 丹阳郡主摆出一副慵懒的神情与模样，在笑着给太后请了个安后，便自顾自的走到了公孙皇后的身旁，笑着说道：“公孙姐姐，要记得听话呀……你若是敢忤顺娘娘的意思，即使锦儿与你交好，也不能多多照顾你呢。” 公孙皇后的心跳加速，呼吸短促，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在公主府的遭受她记忆犹新，如今始作俑者正站在她的身旁，怎能让她保持镇定？ 丹阳郡主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露出几分甜甜的羞笑，说道：“公孙姐姐，你在锦儿府上的待遇已经很好了，你也见过那些罪臣犯事者的女儿，不全都坏掉了吗？” 莲华君的眉色微皱，脸上展现出不悦。 她自然不会怜悯公孙皇后，但丹阳郡主的言辞属实是没有规矩，太过散漫随意。 “丹阳郡主，在太后面前休得放肆。” “呜呜……锦儿知道错了。” 丹阳郡主蹦蹦跳跳的来到许太后的身旁，一张美艳动人的小脸之上随即展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凄苦之色，双手更是极其自然的抱住太后的手肘。 “太后，您不会怪锦儿吧？” 许太后的微微一笑，缓声道：“不会，锦儿做的不错。” “太后真好，是锦儿见过……天底下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李锦儿连用了三个最字，便夸得许太后的冰山解冻，后者并没有理会跪倒在地，极其谦卑的公孙皇后，而是与丹阳郡主从后门走出了含元殿，向着山上的寝宫走来。 莲华君在追上二人的身影时，微微回头看了公孙皇后一眼，见其还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抽咽，便转回了头，将宫门合拢封闭，插上了一把镀金大锁。 …… 许清正准备随着众臣回到半山腰的驻地，便被一名女官叫住了身形。 对方来到他的面前蹲身行礼，十分客气的说道：“许公子，那里并没有安排您的住所，但山上的寝宫还有空余的房间，请您跟下官来此处居住。” 好在女官唤住他的时刻，身边已少了许多人，所以许清的非凡待遇也没有引得他人围观。 他跟在女官身后，在穿越了层层禁军的防护后，来到了西南侧的偏院。 女官在把屋门推开后，对着许清恭敬介绍道：“老君山的寝宫原是皇帝太后和各位嫔妃祭天时的居所，但因为这次大典匆闲，所以只来得及收拾了这间最小的屋子。” 经历过诸多事情的许清，清楚女官此刻说的是客套话。 寝宫内也分为三六九等，大号的寝宫自然是给皇帝与皇后准备的居所，自己所在的西南偏房，实践上是最小的寝宫居所。 但这样的安排并不是太后姑姑不关心他，而是自己若住在皇帝皇后的寝宫里，自然会招来各类非议。 百官在半山腰的驻地多以营帐为住所，自己能住在宫里已经是条件优渥了，没必要奢求太多。 “许公子，西边的主屋是皇后娘娘的居所，东边是太后娘娘的居所，此刻正值祭天大典祭奠供奉的时期，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先一步知会下官，再由下官报给莲华君，看能否完成许公子的想法。” “没事，我在这儿住挺好的，麻烦了。” 女官对许清彬彬有礼的样子有些惊诧，主动弯腰行礼，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铜制的钥匙，递给了他。 “许公子客气了，这枚钥匙是莲华君吩咐交卸的，请公子妥善保管，在需要的时刻使用它……若没有其他事情，下官就告退了。” 虽然不知道莲华君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许清照样把那枚钥匙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在女官离开后，许清把那把宏大的钥匙把玩了少焉，在寻遍屋子都没有找到能打开的宝箱后，他放弃了寻宝的打算，在床上小眯了一阵。 今日因为巡游朱雀大街，且在大典外礼祭大齐列祖列宗的原因，许清没歇息一会儿，夜色便由明转暗，等他睡醒，已经入夜许久了。 房门口放着一份已经放凉的晚膳，明显是女官们不愿打扰许清，才放置在门外的。 斟酌到天色已晚，此刻再来折腾那些女官有些麻烦，而且会把寂静的寝宫周围闹得人声鼎沸，打扰太后姑姑的休息，所以许清便端着晚膳，主动走向了伙房的位置。 “好像是这里吧？不对，难道在那里？” 但没走出几步，许清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大意。 他并不知道寝宫的伙房在什么位置，而且自己走走停停，随意转换标的目的，倒是把原来的东西南北给弄拾了。 一时之间，摸不到回宫路的许清只得轻手轻脚的走上白玉石台阶，想顺着窗纸观看每一个屋子里的布置。 灯台上的烛灯也不知在何时熄灭了，许清没法根据每座寝宫房屋的构造判断自己的房间，只得采用这种笨办法。 第一个临近的房屋没人，所以许清只得走向第二个接近路口的房屋。 “应该是这里吧。” 许清在观望了许久之后，选定了一间临靠大路的寝宫，这里的路况结构与自己来时很像。 但他方才贴近纸窗，忽然听到了一道轻吟的女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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