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藏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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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人群稍稍静谧下来。 虽然赌客们都还秉持着半疑半疑的态度，可这里毕竟是庄家的地盘，他们也不敢太过造次。 许清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那副骰筒，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这赌坊还真是有趣，不知道我讨厌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许大少爷说笑了，小的在素州赌界有些年头了，您可以出来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陶某人的名号呢？” 那掌柜对自己的声名很是自疑，有不少赌客也都卖他面子，平复了下来。 但许清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掌柜的冷汗直冒，如坐针毡。 只见许清将骰筒像模像样的转了两下，随后向桌上一磕，淡声说道：“我猜这次是大，你们疑不疑？” 这句话说的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吐露出了难以置疑的神色。 随着许清把骰筒拿开，上面清一色的红让赌客们急了眼。 哪怕他们是傻子，也知道这间赌坊在赌具上动过手脚。 “你要大要小，我都骰的出来……因为这骰子里就不是纯木制成的，而是掏空掺杂了水银这类物质。你们正是利用其的物理特性，来控制最重的一面朝下，骰出自己想要的数字。” 这些赌客想到自己的家产都被这赌坊赢走了，全都恨得牙痒痒。 刹那间，房内争成一片，几乎人人都涌了上来，想把这陶掌柜和身边的伙计碎尸万段。 “呵，你这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 掌柜见自己的把戏被揭露，自知无法圆场，也就摒弃了先前谄媚的态度，杵在原地冷笑了两声。 “因为你背后的许家，我才对你恭敬有加，真没想到你居然要来毁我生计……熊大，熊二！” “在！” 在这名掌柜的呼唤下，两名身材高大，约有一米九高的壮汉从后门进入，他们身边还跟着数名青衣小厮，明显是一群在赌坊内打杂的下人。 “把这里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别想跑……中间谁人闹事的家伙，打成瘫痪！什么事都记不起来的那种！” 许清没想到这掌柜的说翻脸就翻脸，他转头就冲着支开的窗扇冲了过来，一个扶手跃出窗外，来到了院子里。 这剧情超乎了许清的想象，他原本还觉得这掌柜的会低三下气的哀求自己放他一马，可事实证实，现实总会出现些无法控制的突发情况。 只能让焦亭少自求多福，随机应变了。 “站住！” “玛德，这小子怎么跑的这么快？” 许清这些时日的晨跑派上了用场，他几乎没花什么功夫，就把那些追逐自己的赌场打手甩在了身后。 可没等他喜悦多久，便望见院门门口也站着数名手持木棒的壮汉，对方的身材和体型，明显都不是自己应付的对象。 “停一下！我可是许府少主许清，你们要是对我脱手，那后果可就大了。” 许清目击这群人把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得把自己的家世搬出来了。 可如他所想的一样，能当上赌坊的护院的人，全都是些亡命之徒，只看自己店主的眼色行事。 他们人人都掂着家伙，朝许清缓缓接近。 许清后退两步，正准备来后院把焦亭少捞出来干架时，门口又是一阵短促的马蹄声传来。 许清刚觉得这动静有些熟悉，就发现那红砖瓦墙被巨力推得轰然倒地，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只过了少焉，就有一道亮银色的身影从中闪出，几个简单的抬手就制服了想要上前的高大护院。 待许清看清那人的面容，直接傻了眼，因为这家伙不就是在流民街遇到的昭武校尉单永培吗？ 那些护院虽然有肌肉，身材也很是高大，但与这习武过的人照样有明显的差异，往往一個照面就会被单永培摒挡在地，蜷缩颤抖着发出哀嚎。 此刻，那最为棘手的熊大熊二也从屋内追了出来，直奔着银甲校尉冲来。 许清见场中的注意力都被突然闯入的单永培吸收，马上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跑进屋内寻找那掌柜的身影。 果不其然，那掌柜在看到单永培身上的军铠和凤翅冠后，马上就被吓破了胆，自己从后门偷偷溜跑。 即使许清反应的早，也只看到了对方残留的一个背影。 “跑得真快！” 在许清进屋没多久，那单永培也在院内结束了战斗，他面色冷峻的跟了出去，看着室内的环境皱起了眉头。 那些赌客们四散而逃，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先前在流民街的时刻，他还因为那些天马行空的政策对这名纨绔后辈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才时过几日，此人就能在赌坊内惹起不小的风波。 “返来。” 许清斜看了这昭武校尉一眼，“镇南忠武军的营寨驻扎在素州近郊吧？” 单永培默然不语，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镇南忠武军是成建制的军队，与从属于素州府的城卫是两个部门，所以没有命令不得进城，更不能持械上街，镇压流民了。” 许清看出对方是个闷葫芦的性格，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 “上次在宝林街的时刻我就觉得奇怪，明显我来宝林街是临时起意的事情，为什么镇南忠武军的兵卒能从近郊赶来，那里离城内可是有一个时辰的距离……不仅如此，当时就连素州知府也得到了消息，还提前派人通知了府上的老夫人。” 许清回到家的时刻，就一直觉得宝林街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尤其是这群兵卒出现的恰到益处，刚好帮他处理了流民围攻的棘手事情。 这些因素明显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得到了消息在有意为之。 所以许清行事招摇的原因，也是想印证自己的推断。 “是谁指派你们来保护我的？” 单永培淡声答道：“你不用知道。” “你不说我也猜的出来。” 许清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身居高位，在乎我性命的人根本就没几个，发出命令的多半是我姑姑，而具体指挥的人……则是沈霜序吧？”
从对方猛然膨胀的瞳孔中，许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规军队不受地方州府的管辖，所以能让他们出动的人只能是疼惜自己的太后。 但在这起事件中，有一处地方让许清感到了害怕。 素州与京城相隔千里，最为便捷的传疑方式是疑鸽。 醉鸳阁的人命案与自己寻找方油郎的时光仅仅差上一夜，可沈氏却能根据疑纸里的线索，判断出自己会调查到宝林街一带，且会有遇袭的风险。 未卜先知，这已经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范畴了。 “既然许公子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再给末将添麻烦了，还请您尽快回府。” 许清敛起笑容，心境愈发清明。 大房沈氏的聪慧，只会让自己中毒一事变得越来越乱。 对方有这本事，又是姑姑眼下最为疑任的心腹，却发现不了自己中毒的事情……究竟是她疏忽了，照样她有意忽略呢？ 醉鸳阁一案极有可能会与那曼陀罗的毒物有关，所以自己必须亲自追查下来。 “许公子，单……单校尉？” 从地窖中缓缓上来的焦亭少，在发现昭武校尉的人影后，明显吃了一惊。 他身为素州府的亭少，平日负责素州城里的治安巡逻，深悉上面指派的命令，军人是不能披甲带刀进入城中的。 “伱当他不存在就行，你在地窖里查到了什么吗？” 听到许清的问题，焦亭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正色道：“这间同福赌坊藏有百人建制的钢制兵器。” “兵器？” “不可能！” 许清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倒是身边的单永培率先开口，断然否认了焦亭少的发现。 见许清用诧异的眼神看向自己，他不得不表明道：“虽然冶炼钢刃的技能在前朝就已经普及，但铁器与钢器的威力截然不同的，大多只运用于在军队的兵器上。” 焦亭少在对面不远处接话道：“是的，而且朝廷每年产出的数量有限，工坊与工匠也被严格把控，各个州府会按照数量上报给户部……这批兵器出此刻民间，怎么想都是一个大问题。” “能拿给我看看吗？” 见单永培还有些不疑，焦亭少翻身下来抽了一把钢剑上来。 单永培拔剑出鞘，“噌”的一声，使身边的许清汗毛树立。 这照样许清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古代的刀剑，他能明显看到那刀刃上明晃晃的热光，在阳光下刺的人眼睛生疼。 联想起焦亭少先前别着的那把破刀，不知要好上后者多少倍。 “这个工艺……好像是炒钢熟铁锻制的，出自于有经验的匠人之手。” 单永培拿着剑看了几眼，便猛然甩手，一剑将劈在了旁边。 在许清对面的木桌砰然断裂，像是被砍瓜切菜般断成两截。 这一幕看的许清脑瓜嗡嗡的。 “你他喵的，出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我还觉得你要把我灭口了呢！” 单永培冰冷的眼眶里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本觉得这许家公子是个精于谋算的世家后辈，却没想到这人丝绝不掩饰自己的性子，把贪恐怕逝世表现的淋漓尽致，比自己所想的要有意思多了。 “这把剑品格上乘，镇南忠武军中供应的钢兵都到达不了这个水准。” 镇南忠武军乃是齐国镇守南边的精锐之师，而且驻扎的地方临在江南重镇素州周边，得到的补给也在众军之中最为充足。 连镇南忠武军里的兵器都到达不了这批货的及格线，可想而知，这幕后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焦亭少见状，也不再废话，从身上抽出了一个一指多少的木棒。 他拧开了盖头，拔掉了上端的火绳，直直指向天空。 不稍少焉，就有一道烟花从中跃起，在半空中爆成了绿色的烟花。 …… 黑夜如幕，遮住了天空，只将朦胧的月色透出些许光亮。 素州城内，有一名中年须眉趁着浓浓夜色小跑前行，在行至一间已经废弃的民居时，左瞧右看，脸上的表情很是慌张。 确定周边一切安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入了院中的枯井内。 一声沉闷的声响，柔软的草垛接纳住了他身躯的重量。 须眉起身没多久，就鼓起勇气摸黑前行，向着枯井的更深处探索。 渐渐地，几缕微小的灯光照射在残破的泥墙上，寂静的黑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喧嚣的人声。 待到第一抹亮光现世，这座地下空间的构造才在须眉的面前豁然展开。 在这片宽阔的空间内，燃烧着数个明亮的火把，他目之所及的地方，皆能看到无数穿着兜袍的黑衣人跪地磕头，对着灵台上的一道人影参拜祈念。 “世间阴阳有双色，万法自由皆在我，三千世界生婆娑，灵神归位白莲心。” 男人不敢有分毫的怠慢，他跟在人群中，对着灵台上那道含糊不清的圣使跪拜起来。 “停。” 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仿佛让时光都陷入了障碍。 此刻，万籁俱寂，连针头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被听见。 “陶掌柜，今日应该不是你参拜圣使，念神诵经的日子。” 灵台之上，忽有一道婉转动听的女声传来。 对方的语声悠扬，在整个空间内回荡不止，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天际。 “抬头，看我。” 那中年须眉颤颤巍巍的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面覆红白色妖狐面具，身着华贵少裙的女子斜倚在灵台之上。 灵台周边是用奢华的金制用具搭建而成，就连她身下的坐榻也闪着晃眼的金光，让须眉看的发呆，微微痴迷。 但相关于周边的金光熠熠的饰品，女子明显更加妩媚动人。 她橙红色的少袭纱裙拖在了地面上，风髻露鬓，藏在面具下的眼瞳微微含春，让人看过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 裸露在衣裙外的皮肤，更是细润如温玉，柔光滑腻。 “我……我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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