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下发达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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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社会上正流行气功命理心灵感应之类的一通伪科学，黑暗中的声音处处透着诡异，而且前面四个字正好和我们正在做的事儿相合，由不得人不多想。 我和李建国探讨了一下，从幻觉癔症聊到心灵感应外星人，最后也没议论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抛却脑后。 管他是神是鬼，什么鬼也凶不过穷鬼，什么神也比不过财神。 先做个局把钱挣了准没错。 这个黎发财往好了说是个古董贩子，往坏了说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买办，我俩坑起他来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说是为民除害，起码也是保护文物了。 我和李建国在BJ把身上的货全都抛售一空，刨来路费还赚了一万多块钱。 九十年代初一般工人的工资也就几百块，一万多块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更何况这才走了一趟。 不过有了黎发财这个冤大头，我们自然也就看不上这一万多块。 就拿这些钱做成本，分头动作。 他直接赶赴洛阳乡下我家的老宅做基建，我则是直奔安徽蚌埠。 中国历史上，对古玉的追求有过几次热潮，其中宋代就是第一个高峰。 那会儿就已经开始流行盗墓挖古玉，也就诞生了做旧造假古玉的行当，所谓的老提油工艺就是宋代出现的。 蚌埠则是当代全国著名的仿古玉器基地，我正好有个朋友在那里做这行，据说就是从宋代祖传的手艺，仿古水平很高。 当地的师傅往往都是采购一些拙劣和田玉料甚至岫玉玉料，然后切割、雕琢、打磨、修整、沁色、抛光、上蜡。 一套流程下来，水平高的行家做出来的东西看上来比真的还真。 而且许多仿古做旧的玉工都是世家传启，各家有各家沁色做旧的独门药水，那配方都算是独门秘方。 到了现代有了各类化学染色剂外加电动工具，水平那更是突飞猛进，流水线作业。 当然，当地做仿古的师傅们基本都恪守职业道德，做出来的仿古玉就是当仿古工艺品卖，至于买家买返来怎么再往外倒手，就不干他们事了。 我到了蚌埠找到了朋友大肆采购一番，把这一趟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我也坐上火车回到了洛阳乡下老宅和李建国胜利会师。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我俩主要做的就是土木工作，把我家老宅的院子给挖了个空，时光有限，有些活儿做得糙一些也是没办法的。 好在紧赶慢赶照样把那座东汉大墓给做出来了，然后就让李建国来郑州国营宾馆等黎发财。 果然，离着商定的时光还差三天，黎发财就带着两个保镖火急火燎的来了。 他急着亲自下墓倒斗。 黎发财倒也有几分精明，怕我们骗他，到了村里之后有意磨蹭，一路上和村儿里的乡亲们打招呼套话，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我老家。 不过我从小跟着我奶奶四处漂泊的时刻就清楚，骗人这事儿本身就得九分真里搀着一分假，这村庄的确是我老家，乡里乡亲都认识，也让黎发财放下心来。 我跟乡亲们介绍，也说这是从港岛来的远方表亲。 等到了村头的小院儿，推开院门看到谁人少草的土包，黎发财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嘿嘿嘿，不错，不错，你们两个少年仔，很上道，竟然没主动挖开。” 黎发财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围着土包来回转圈，不时还拔一根草看看草根，似乎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原封原样。 一旁的李建国朝我瞅了几眼，那意思照样你小子精明，知道从旁边开挖，把顶上的土留下再做个坟包出来。 这会儿照样白日，黎发财就算是再财迷心窍，也不敢白日挖坟，只好先到堂屋里坐下歇着，一边拿了个白手帕捂了捂鼻子，一边四下打量。
看看挂在墙上的老式挂钟和相框，瞅瞅能通大队书记家的话匣子，心里也有了数。 他那俩保镖就阿威和阿豪人模狗样站在他身后，像是哼哈二将。 我这老屋就是当初爷爷找村里人帮闲建的土坯房，是谁人年代标准的农村房屋。 虽然部分人家照样这种土坯房，不过村里有些头脑灵活赚到钱的人家已经开始盖上红砖水泥的“锁皮”房，就是两头的厢房往外探出一块，造型相似于古代的门锁，算是比较气派的一种。 在黎发财这种港岛的商人眼里，我这老家土坯房自然是土的掉渣穷得叮当响。 “发财叔，乡下地方，没啥好东西，凑合凑合吧。”我从牛皮纸包里抓了一把碎茶叶放到搪瓷茶缸里，又从铁皮暖壶里面倒了一杯热水出去，一脸憨厚地歉然道。 黎发财抬脚搓了搓夯土地面，啧了啧嘴，说道： “不错不错，这个……很有乡土气息嘛。” 端起漂着的茶叶梗碎叶子的茶缸喝了一口，苦得眉毛都皱在一起。 我嘿嘿一笑，随后朝李建国使了个眼色，让他来村里的小卖铺买了点午餐肉罐头皮蛋咸鸭蛋花生米之类的返来，又打了几斤散篓子，还弄了几瓶汴京啤酒。 几个人就在破旧的八仙桌上铺了报纸，把罐头开了，花生米倒在桌上，开始推杯换盏行酒令。 我虽然酒量一般，不过从小就跟着少辈学行酒令，李建国主打一个能喝。 一直喝到晚上，黎发财和他的两个保镖已经喝得五迷三道。 那会儿村里根本没有夜生活这一说，许多人天一黑就上床睡觉，等到了七八点钟，村里已经一片安静。 我把院子里的那盏25瓦的白炽灯打开，就听“啪”的一声，早就做过手脚的灯泡炸了。 我骂上一句，从屋里翻出一捆粘在一起有些歪曲变形的白色蜡烛，掰下来几根在院子里点上。 烛火的光芒再加上两个破手电的昏暗光圈，忽明忽暗，把人的影子拉得老少。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从堂屋拎出来两把铁锹，递给黎发财说： “发财叔，不好意思，凑合照照明吧，事不宜早，照样赶紧挖，耽搁久了我怕惊动公安。” “对对对。”黎发财接过铁锹，酒也醒了一半，连闲对两个保镖说：“阿威，阿豪，快，快点挖！” 这俩保镖无奈接过铁锹，按照我说的地方开始挖起来，估计他俩也没想到来这儿得穿着皮夹克戴着墨镜锄大地，不一会儿就弄得灰头土脸。 我和李建国点上一支烟，蹲在旁边全神灌注的观看，不时还闲聊几句。 黎发财此时满脑子古董，双眼放光地盯着两个挖地的保镖，恨不得亲自上来脱手，我看他这么急不可耐，连闲帮他找了个锄头。 挖了差不多半个点儿，叫阿威的保镖“噗通”一声掉了下来，这是把墓室给挖穿了。 我叼着烟站起来，看着谁人大洞啧啧称奇。 李建国直接原地蹦起来，把手里的烟头一拾，夸大地叫嚷道： “我日！真有古墓！发了发了，这下发了！” 黎发财激动得浑身打发抖，连闲起身捂住李建国的嘴，低声说道： “噤声！小李，噤声！阿威，阿威，怎么样？” 那洞里一束手电光照上来，传来叫阿威的保镖的声音： “黎叔，发财了，这下真发财了！好多宝物啊！快下来吧！” 李建国把墙角的竹梯子扛过来，直筒筒的放下来，阿虎又挖了几锹，把洞口扩大，黎发财就急不可耐地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我叼你老姆……发达了，这下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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