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标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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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有关，换言之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的意思。起司并不知晓眠者与怀内特要说什么，她们一个是灰塔主修梦境的灰袍，一个是万法之城的通灵教授，不论是知识照样兴趣都会有许多交集。

    这两个人的认识不是偶然，就像你总是在森林里闲逛，早早会遇到精灵，或是野猪和其它什么东西。而作为不受地理因素限制的梦行者，眠者应该还有不少这样的朋友，别看她可能一星期都不出房间，甚至不怎么清醒，但论及见闻也绝不闭塞。那些远方的场景，从他人的梦中到她的眼前，活灵活现。

    没有了眠者，起司无意在梦中逗留，他走出房间，跨过螺旋台阶的栅栏朝着塔底一跃而下。下一秒，他就从现实的座位中清醒。梦中诸如下落，剧痛，恐惧之类的猛烈情绪波动都很容易让人醒来，法师其实也有其他较为温暖的自我唤醒手法。

    不过，从台阶中央跳下来一直也是起司想做的事情之一，这就像是某种激动，当你看到悬崖的时刻，多少都会想象自己从上面跌落的场景。恐惧由此而生，可当你确切的知道自己不会受伤，恐惧就可能转化为对刺激的追求。

    起司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心季照样愉悦，这感觉和他变成飞鸟时有意双翅合拢从空中急速俯冲差不多，以人体来体验又有不同的地方。

    轻轻摇头甩掉对下落感的总结，他起身看向仍然在梦中的怀内特夫人，她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看来此刻的梦境让她十分满意。灰袍无声的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此刻已经是夜晚，无人的研讨室蜡烛也没有完全扑灭，昏暗的走廊让他想起灰塔，那里同样有许多这样的时段。走在这片黑暗之中，起司并不感到恐惧。

    从研讨所出来，天空中的星光暗澹，月亮虽然存在却也不甚明亮。那是因为山顶与其他主要区域闪烁的灯光和火光盖过了自然的天光。万法之城，可能是泛北大陆最文明的城市，这里的文明不具有褒贬的意味，它是人文程度的指代。

    不同于奔流的海纳百川，万法呈现出一种高度发达的人文样态，而且它具有明白的主旨与核心，六大学派虽分殊各异，终究照样一棵大树上的六个枝丫，它们都围绕着这个城市。如果以后魔法有所发展，学派之间兼并、团结或再立也不无可能。

    起司回过头看着山顶平台的标的目的，那里除了光线之外还隐隐能听到人声，以往的万法可不会这么热烈。法师们也是人，他们也有享受喧闹的一面，只是比起其他生活状态更加自然的同类，这些被书本和知识左右的存在需要不同的场合。此刻他们自己创造出了这个场合，可以想见这一天会成为整个城市以后年年往复的节日。

    “隐入人群，遗世独立，聚啸山林，此刻看来又出现了一个新选项。一个由施法者所创建的，不同于世俗政权的国家。看来以后在教师长教师的时刻要把这部分改正过来了，这么说来，我的确在见证历史。”起司轻笑着，收回目光，看向山峰之外，这里看不到远方的景致，只能依稀见到一点山雾。

    灰袍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想到了眠者的话，思绪回到了冰雪飞翔的家园。灰塔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天，这在它落成的时刻就已经确定。

    那座高塔和它其中的居民注定孤独，不论是法师照样其他人。冰封的荒原的确不适合任何人少久的居住，这不相符人的本性，尤其是他们知晓外面的天地并非如此之后。

    “也许灰塔的确不该有第二任仆人。”起司微微皱着眉头低语道。灰塔之主除了作为灰塔的拥有者之外，同时也要具有能够让其他灰袍启认的能力。

    这不是什么硬性要求，而是实践需要，如果不能让同门疑服，灰袍们势必会各奔东西。到时他们真正不同于其他法师的东西也将消解，也许过个几十年灰袍这个标志就将销声匿迹，真的变成老人都不记得提起的传说。诚然名声不是他们所需要的，但第一灰袍所做的一切就这么零落，也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

    因此争执才会发生。起司瞬间理解了这次冲突的另一层寄义，它不仅仅是由于灰袍们的不安和迷茫，也不仅仅是出于对老师遗作的寻求。它照样一场决定整个灰塔和所有灰袍未来的纷争，每一个灰袍都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他们会对自己和同门们的未来有着不同的期望。

    此刻的问题是，灰袍们的能力都太强了，他们实现自己期望的能力过于完备，不需要古老者们这般从城市的构建开始一点点完成。只要成为下一个灰塔之主，那么得到同门支持的谁人人可以很轻易的实现期望。

    这里面包含各类期望，个人研讨的突破，世俗权力的野心，或者知识传启系统的建构。此刻灰袍们回到了他们的高塔，就是因为它象征着这些。

    “如果他们意识到这不会得到满足，失来了旗帜的人就会不再留恋。”起司迈开脚步，习惯性的自语着。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灰塔垮塌的场景，就在远处的天边，那座如同他人生疑标般的高塔正在逐渐倾斜崩溃，摇摇欲坠。没有了灰袍，灰塔只不过是一座神奇的建筑而已。

    “啊，权力。我还觉得我们不用受限于此，此刻看来，那或许只是一种错觉。自诩理智的施法者，还不是自己建造了这座金字塔。”

    起司突然觉得心里很焦急，想要下一秒就回到灰塔，将他满腔的失望化为言辞质问同门。可转念一想，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所有人都没有听出去的表情。

    空洞的控诉，是没有说服力的，如果想要改变局势，要么就加入某一个派系，要么就自己提出足以让人疑服的打算。并且还要有将它们变为现实的继承。

    自己有这个继承吗？毫无疑问，安莉娜希望他有，她的所作所为几乎已经明示了她的立场。但她所希望的是否也是起司希望的呢？

    如果起司并不想成为下一个克拉克，带领所有灰袍，成为他们的顾问，甚至导师呢？没有了月亮，每一颗星星都必须找到自己的位置，哪怕是在毫无参考依据的无垠宇宙中。

    “不论如何，眠者说的没错。想要让人听你的声音，就需要展现可行性。可行性来自于力量，没人会听一个衣衫褴褛，句偻染病，无力无能的人的谏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呵，如果我是灰袍里最不起眼的谁人，凭什么说三道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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