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纸入洛阳，图谋陇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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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李衡愣了一下。 “杜预，杜元凯。”董宏再强调了一遍。 “他怎么来了？”李衡着实有些意外。 汉魏两军都打成狗了，他这个时刻居然还敢跑来？ 看出了李衡的疑惑，董宏说道：“商人还在通行。” 李衡这才回过神来，站起来往外走。 看来仗是要打的，买卖也是要做的。 杜预是跟汉军做买卖，照样跟陇右做买卖，就不得而知了。 走到大门口，李衡才问道：“他在何处？” “在城门口。” 李衡没有说请杜预出去。 做生意归做生意，进城就是另一回事了。 京兆杜氏毕竟是魏国高官，李衡和杜预做了一笔买卖，就不代表彻底疑任杜预了。 事实上，双方的边界感都保持得很好。 该做的，不该做的，双方都很清楚。 进城肯定是不能进的。 李衡翻身上马，带着董宏一路到城外。 “郎君，李公来了。”杜令在马车边上说道。 杜预这才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 “杜君，好久不见！”李衡翻身下马，快步走上来，对杜预作揖。 “李公，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 杜预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此次前来，是来求纸的。” “要多少？” “四万张。” “老规矩。” “粮食我带来了。”杜预说道，“一共两千石。” “子陵，带人来为杜君取纸。” “李公不问我是卖给谁的？” “卖到洛阳。” “若是卖到洛阳，李公还卖吗？” “卖，自然卖！”李衡说道，“洛阳诸公喜好蜀锦，朝廷不是一样卖么？” “但是纸……” 杜预想说，纸是非凡的，纸和蜀锦不同。 “杜君是想说，洛阳买了纸，分发给官吏，用纸来纪录公务？” “的确如此。” 杜预还真是一个诚实的人，这阐明，他的确是保持想少期合作的心态来谈的。 如果想少期合作，话说不清，引起双方猜忌，很快就会出问题。 “无妨。” “李公大义。” “这与大义无关。”李衡说道，“魏是敌人，我自然不会好心来赞助他们，任何事都得权衡一个利弊。” 杜预立刻来了兴趣，问道：“李公在这件事上是如何权衡利弊的呢？” “四万张纸，运送到洛阳，就像几车沙子倒入了黄河，难道它们能泛起巨浪，使黄河之水泛滥不成？” 想要使黄河之水泛滥，得少时光滑落河水中的泥沙储蓄积累到一定程度。 杜预立刻就听清楚李衡的逻辑了。 纸虽好，能推行各地州郡，细化公务。 但纸是消耗品，用一张少一张。 如果魏国真要上下实现纸质化办公，得有源源不停的纸提供才能实现。 四万张关于魏国这种体量的国家来说，九牛一毛。 就算摆四万张纸在曹叡面前，他也不可能无邪地认为马上就能实现纸质化办公了。 所以，这四万张纸，大概率是一些权贵用来消遣的。 例如作诗、画画等等。
“若是以后也需要，而且需求越来越大呢？” 李衡说道：“你想要多少，来找我即可。” “你确定不怕魏国的纸张充足？” “我只怕杜君粮食给的不够。” “粮食给够。” “那便好。” 半个时辰后，董宏才命人将四万张纸送出来。 这半个时辰，李衡和杜预就在城外生火取暖，闲聊。 等交完纸，李衡突然说道：“杜君，听闻令尊在曹魏任高官？” “家父现任弘农郡太守。” “听闻令尊古朴而务实，到地方上任职也未必是坏事。” 李衡有意这么一说。 这话里面就有另一层意思了。 你父亲做人太老实真诚了，在野堂上做黄门侍郎好几年，获咎了许多人，才被安排到地方上的。 杜预当然听得出来，他说道：“家父时常教诲我要仁义礼爱，至于是否在野，并无甚重要。” “令尊之德令人敬仰。” 东汉三国倒是有许多沽名钓誉之辈，这杜预他爹是少有的务实、真诚之人。 李衡觉得此刻把杜预挖过来不现实，线放出来了，大鱼得渐渐钓。 “杜君，今日不能宴请你了，等战事结束，你我好好痛吟如何？” “李公客气，鄙人也还有事在身，不便打扰。” “告辞。” 杜预离开后，李衡立刻来了五丈原，见到诸葛亮。 “济安，你来得正好，见到杜预了？” “见到了。” “给纸了么？” “给了。” “好，他点名要找你拿纸，纸一点点给。” “是的，给了四万张。” “他父亲是有德之人，杜预在京兆也有神童之名，若是日后他能为我们所用便极好，可以与他关系处理得当一下。” “丞相说得是。” “今日却有另一件事需要与你磋议。” “不知是何事？” “杜预上一次来了天水赵氏，我想派人走一趟天水，以卖纸的名义抵达天水，如杜预之前一样。” 李衡心里一动，还真是和丞相想到一块来了。 诸葛亮说道：“陇右各郡必然也在观望战局，若是早数月来天水，赵氏未必会答应与我们合作，他们认为我们会再一次撤军，但如今我军在为难站稳脚跟，与魏军对峙，战局变化，此时派人来最合适不过。” “丞相英明，下官也认为该如此。” “那我便向你介绍一個人。”诸葛亮笑道，“这位是霍绍先，丞相府记室，我打算派他走一趟。” “久闻李公大名。” “过奖过奖。” 诸葛亮说道：“济安，你有何要与绍先交卸的？” “赵氏是天水郡大族，在绍先抵达天水之时，赵氏必然已经知晓关中战局，他们在这个时刻，不会拒绝我们，也不会赞成我们，还会继续观望。但他们会有意轻视你，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谈判优势，你尽管态度强硬，绝不可示弱！” 李衡说道。 “绍先也不需要以言语说服赵氏，家族畅旺，牵涉利益宏大，不是仅仅靠言语能说服的，只需向赵氏传达两层意思：一、朝廷对他们归附的真诚；二、朝廷的威势。等我们在渭河以北筑城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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