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搭台唱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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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外。 郭颢听到陈大牛所言，略微有些愣神。 他们仍在代州时，陈大牛给他的印象，就是憨厚、老实，不聪慧，可以随便忽悠。 但如今，他再看向陈大牛，却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你在大哥身边少进许多。” 郭颢说了句。 他原本是要从杭州直接出发前往姑苏的，甚至都已经准备启程了，就因姜随云的一句话，让他如醍醐灌顶一般。 姑苏之行，他离开谁都无所谓，唯独，不能离开陈大牛。 如果，卫渊真要杀他，那么，能保他的人，只有陈大牛。 只因代州八虎与卫渊关系最亲密者，就是陈大牛。 “你倒是越活越糊涂，咱们哥几个，能有今日，不容易。” 陈大牛冷眼扫了他一下，“实不相瞒，大哥对你，的确动了杀心，而我，最早昨日就该离开杭州。” 郭颢心中一惊，“你是为了我，特地守在此处？” 陈大牛冷哼道：“不然呢？总不能看着你真逝世吧？” 郭颢有些感动，“咱们几个兄弟里，就属你最重情义。” 陈大牛关上车帘不再看他，“也属你最薄情寡义。” 郭颢苦笑一声，跳上马车，从车夫手中接过马缰，“三哥亲自给你执鞭驾车。” 陈大牛没有丝毫回应。 此时，杭州城内。 一处老宅里。 吴王正坐在院中静气凝神。 少焉后，著名亲卫走来，作揖道：“王爷，陈将军已经离开京城了。” 吴王点了点头。 亲卫不解道：“卫侯的意思是，希望王爷可以拖住陈将军，最起码，在郭颢抵达姑苏之前，不可让陈将军现身姑苏，您为何要放任陈将军离来？” 吴王反问道：“如果那位陈将军执意要走，们谁能拦得住？” 亲卫无言。 自前些时日离开太湖，前往各世家商贾途中，他们常与陈大牛切磋，仅是几招就败下阵来。 倘若陈大牛执意离开杭州，至多需要出动四五十人，才能将其拦下，毕竟，不是逝世战。 他们一方面要注意不能伤到陈大牛，一方面还要拦着他，这很难。 吴王见他沉默，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位陈将军刻意要在杭州留宿一夜，是为了什么？” “你们关于那位陈将军的印象，是不是憨厚耿直，一根筋？” 亲卫点了点头。 吴王冷笑道：“可若是他执意要让你们看到他这一面呢？” 亲卫顿时心惊不已。 “他要是真想走，你们拦不住的，倒不如顺其自然，让他随那位郭将军来姑苏吧。” 听到吴王再一次开口，亲卫充满迷惑，“陈将军是卫侯的人，他这么做，就不怕卫侯生厌？” 吴王语重心少道：“这就是那位陈将军最有意思的地方，他都能对郭颢这种人重情重义，又岂能不会为了卫渊而效逝世命？” “而卫渊.又岂能不知这一点？” 亲卫顿时恍然大悟，“王爷，不知咱们何时启程前往姑苏？” 吴王躺在摇椅上，缓缓闭上双眼，笑道：“谁说我们要来姑苏的？” 亲卫更为迷惑了。 吴王笑着说道：“咱们只是负责给卫侯搭戏台子而已，那戏台既然已经搭好了，怎么唱，与谁唱这段戏，就与咱们无关了。” 整座江南、东南著名望的世家商贾齐聚姑苏太湖，如此大事，朝廷那里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关键时刻，吴王出此刻哪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出此刻姑苏太湖。 他与卫渊，彼此心领神会。 搭台的人的确是吴王，但唱戏的人，不是卫渊与郭颢，后者还不配。 卫渊将声势搞得如此浩大，其实是与京城那位唱戏。 郭颢，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 林兆远麾下亲卫，谁人叫做韩广的，先郭颢一步抵达姑苏太湖的花船里。 此时，卫渊正坐在甲板上钓鱼。 这是他自来到江南以后，做得最多的一件事。 垂钓期间，韩广站在他的身后，将郭颢吃鱼肉的场景与所言，如数家珍的禀报给了他。 他笑着向坐在自己左右两侧的林兆远与石坚笑道：“看来郭将军照样挺能吃苦的嘛。” 林兆远问道：“卫帅究竟打算如何处置郭颢？是不是一定要杀他？” 听到这番话以后，韩广识趣的退下。 石坚以及麾下帮众，是卫渊的底牌之一，专门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他继续坐在这里听那种敏感的话题，并无妨碍。 卫渊道：“我如果真想杀他，也不会让吴王与陈远之办了事情之后，特地停留在杭州。”
此前，他称呼陈大牛，绝不是称唤其大名。 林兆远心中一惊，“卫帅如此安排，是要看远之是否与郭颢同行？” 这么问，是想知道，卫渊有没有试探陈大牛的意思。 毕竟，来姑苏之前，陈大牛已经明白表态，不希望发生哥几互相杀戮的事情，也就是说，陈大牛不想见到卫渊杀郭颢的事情出现。 起初，林兆远担心，因为这种事，会使卫渊对陈大牛心生芥蒂。 若陈大牛来到杭州是出自卫渊的安排，那就阐明，他们的大哥，也不满大牛了。 卫渊笑道：“你想多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陈远之，如果我没看错他，他一定会选择与郭颢同行，我这么做，是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林兆远恍然。 说一千道一万，卫渊都不是真的想杀了郭颢。 但对方毕竟是坏了规矩，如果不杀，不足以正法，将来代州八虎或是来自代州关系网的那些将领再出问题，他如何服众？ 可一旦陈大牛跟着郭颢前来姑苏，将陈大牛放在中间，的确可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至于事情到了份上，真要来做绝。 “当然，我让吴王将陈远之刻意留在杭州，也是想看看，陈远之会不会为了郭颢，选择与他同行。” 刚说到这里，就见有飞鸽传书过来，说是陈大牛与郭颢已经在来太湖的路上。 看到传书内容后，卫渊笑道：“以后，你们若是谁再说大牛傻，本侯第一个不愿。” 林兆远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但笑容多少是有些勉强。 他比任何人看得都清楚，自从卫渊坐在了殿前司都指挥使谁人位置后，就是有些与众不同了。 唯独陈大牛他们，还觉得卫渊没有变。 此前，或许真的有些兄弟情分在里面。 但此刻，更多的是上下尊卑，是主公与辅臣之间的关系。 林兆远之所以能发现这种悄无声息的转变，是因为一直以来，他不仅视卫渊为自己的大哥，还将其视为自己的‘主子’。 这个词，或许有些难听，但这就是林兆远的真实想法。 他不知道，卫渊的转变究竟是好是坏，但他不在乎，他只需记住自家娘亲临终前的一句话即可， “林家世代，为卫家赴汤蹈火，万逝世不辞。” ―― 嘉佑七年，五月下旬，陈大牛、郭颢一行人，已经抵达姑苏。 他们一路乘船，经运河至太湖。 一路上，郭颢的那些心腹们，像是见到心中崇拜之人一般，只要有机会，就会与陈大牛切磋，讨教武艺， “陈将军，几年前，辽国骑兵装作匪患袭扰我大周边民，当时末将奉命征讨，遇到一辽将，他的武器很怪，是弯刀，有铁链，施展起来，近不得他身，若我再遇之，该如何对敌？” “陈将军，昨日与您比试时，您将末将击倒在地的那一招，能否给末将再演示一番？” “陈将军” “.” 几日以来，几乎都是如此。 因为从代州出身的将领都知道，陈远之乃是武痴，不时与各家比试武艺，可谓融汇各家所少。 大家都是武夫出身，谁不愿自身武艺有所精进？故而常追问着。 如果是换做旁人，陈大牛早就不堪其烦了，毕竟，那些将领与他无任何关系。 凭什么，要免费教导他们武艺？ 但是，谁让这些将领都出自代州呢？ 代州，是陈远之等人的第二个家乡故土。 甚至，陈远之常与人说，待将来年纪大了，就来代州养老。 是以，他对出身代州的将领，都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如今，某些京城里的将士，为了能得到代州八虎的青睐，还特地想法子将自己的祖籍改在了代州。 以前，那些武夫们，都以京畿禁卫将士为荣，都视代州、延边的将士为‘土军’，说他们算不得正儿八经的禁军将士。 但如今，时代变了。 能在军中混出样子的，基本上，都来自于边军。 别的不说，且说如今，代州八虎，哪个不是身兼要职？ 徐少志担负马军司都指挥使。 与代州八虎亲近的杨怀仁，担负步军司副指挥使。 萧逾明又被卫渊提拔为殿前司虞候。 来岁年中时，就连代州八虎里名声最不显的沈青，也在兵部挂了个职位。 代州势力的影响力，一日胜过一日。 是以，曾经以戍卫京畿为荣的，出身京畿附近的禁军将士们，此刻都渴望能得到了边军身份或是出身代州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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