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十二天堕，李伶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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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子夜。 又是圆月之夜。 李伶舟再次出此刻花畦的一条过道上，望着满畦的紫合花苞，酒醒后宛如秋日平湖的眸子有些出神。 她早就料到，陆远绝非凡人，可能会种出比山顶紫合花更高品格的红白花。 可当亲眼看到一片深紫中开出星星点点的红与白，照样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洁白纯粹的紫合花。 而种出这等紫合花的男人，很可能是她一直等待的人…… “没想到，真被你种出来了。” 从夏初到秋末，历时五个月。 陆远眸光澹澹，亦少叹一声。 “是啊。” 紫合花中正平和，没什么迥殊的气味。 根茎为紫黑色，枝叶为深紫色，花边是淡紫色，花心则是褪来了紫，变得白里透红。 有一种历尽沧桑，最终被洗白的气质。 花体约为掌心大小，花形呈九瓣螺形。 层层叠叠，含着飘渺紫雾，越接近花心越是发白，直至中心一点宛如滴血泼墨的红。 花株高约一尺半，一根主茎开九叉，理论上最多能开九朵花。 但一般情况下，紫合花的开苞受环境影响极大，一株能开出一朵就开天开地了，且很难有完整的九瓣花形。 霜月真人与折蕙执事培育的紫合花，也只能偶尔开花，且花形不完整。 即使如此，她们二人，已经是宗秩山种植紫合花的最高水平了。 当然，霜月真人抱恙在身，无法投入全部心力种花，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陆远，则可让一株高阶紫合花开出一到三朵花，且花形相对完整。 一亩花畦种了五百株紫合花，大约能开出一千朵花……价值不可估量！ 当然，这是为霜月少老种的花。 何况，紫合花种子本就很珍稀。 陆远仗着自己开花多，已经自作主张、非常造次的将半畦花许诺给李师兄了。 另外，他还答应送十株花来万兽峰，以报答归雁真人助他筑基的恩情。 眼下。 陆远看向满畦的紫合花，少少松了口气。 比他打算中的开苞情况要略好一点。 尤其是给霜月少老种的半畦花，第一次使用丝袜沏茶的魔药催肥，植株紫色更深，花心则呈现出更为娇嫩的粉红色。 不但没有沾染魔气，洗白效果还拉满了！ “莫非，少老并非是以魔药疗伤，而是反过来，以紫合花洗白身染的魔毒？ 若是道盟圣女染了魔毒，岂不是意味着，这种魔毒连圣光都净化不了？ 暮谣师姐曾说过，是大师姐害少老被剥夺了圣女之位…… 如此说来，大师姐并非什么鸾妖，而是深渊巨魔？” 陆远细思极恐。 眼下，满畦的紫合花中，已经开花的只有三分之一，其余会在三天内尽数开完。 这三天，也是药畦最危险的时刻。 觊觎紫合花的贼人，直接冲上百草峰的胆子没有。 但利用各类歪路左道来偷花的胆量有，而且很大！ 即使这几天李师兄坐镇山脊，陆远也能隐约察觉到，百草峰周围各峰暗流涌动，不乏妖女魔女。 霜月少老对此无动于衷。 陆远猜测，这可能是试炼的一部分。 只要成功收花，他很可能会被少老收为亲传门生。 都成道盟圣女的亲传门生了……圣女宫还会远吗？ 当然，面对偷花贼，如今的陆远已不惧任何挑战。 不过，有李师兄在，护花更为稳妥。 如此想来，陆远盯着满畦的紫合花，徐徐开口道： “紫合花的花期只有九天，其中能保持完美状态的只有三天，待三天后含苞尽数开放，便可以收割完毕了。” 花畦中央过道。
一身鲜血的李伶舟少伸了个懒腰，大大方方、绝不做作地显露出了傲人的胸肌。 “无妨，三天足够我传授你剑法了，三天学不会，阐明你并无资质，不用再学。” 还有我学不会的剑法？ 陆远笑笑，没有说话。 …… “开始吧！” “此刻？” “你有什么急事么？” “不用换身衣服吗？” “不用。” “紫合花开，少老概不过问，百草峰周围暗流涌动，眼线众多……师兄既然要传授我无敌剑法，被这些贼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了就能学吗？” 陆远也不隐瞒，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太强的事实，以免引来更强者的觊觎。” 李伶舟瞥了眼陆远，耸了耸肩。 “年纪不大，倒是颇有些城府……我也想学你这样沉思熟虑，奈何我太强了，想太多反而约束手脚。” 话毕，染血的袍袖一挥，磅礴的剑气自周身喷薄而出，浩浩荡荡，冲天而起！ 陆远刚想说你也太装逼了，转眼被上扬的澎湃剑气吹的衣袂簌簌，差点没站稳，被裹挟着飞上了天。 回过神来。 百草峰周围，涌动的暗流，潜伏的妖魔，气息全部消散！ 剩余的剑气汇聚笼罩在山脊上空，构成一道绵密的剑网，阻遏了外来的神识。 陆远看呆了。 他能察觉到，师兄的剑气已渐渐与他的剑气趋同，技巧臻至完美，察不出丝毫的妖气。 同时，师兄的剑气又似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浩然之气，即使压制到与他同阶的灵压，威力也比他大的多！ 他这才意识到，即使是此刻的他，除了开暴击，同阶修为也绝对不可能是师兄的敌手。 他心中思忖： “师兄到底是什么妖……竟有这等与生俱来的神气与力量！” 同时，他又对师兄的无敌剑法期待满满。 “师兄把那些人全杀了？” 陆远好奇地问。 李伶舟道： “我本该杀的，为了你以后的安全，才网开一面，也算是沉思熟虑了。” 陆远微微一怔。 你还不如全杀了呢！ 不过，他也能理解李师兄的良苦用心。 这里毕竟是宗秩庙门内，滥杀无辜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是杀人类门生。 真要大开杀戒了，后面就是戒律堂执事永无休止的骚扰，甚至会影响到少老的休息。 “开始吧。” 李伶舟身形一闪，飘然落在石坪崖边。 身披月光，面朝云海，宛若遗世之仙。 “我要教给你的剑法，不止有剑法，而是一套完整的、超越陈规与修为限制的力量。 其名为：潮汐。” 陆远心中一惊。 超越陈规与修为限制的力量？ 十二天堕之力！ 李师兄，一只大妖……竟是天堕之子？ 陆远简直不敢相疑自己的耳朵。 暮谣师姐说过，天堕之力乃是被人类天才夺走的弱化的仙力。 而传说中，仙之力乃法则之力。 于修真者而言，仙之力乃至高无上的康庄正道，对悟性要求极高，容不得半点取巧。 非魔族这种走邪路捷径、亦非开启类人灵智的妖类所能掌握。 因此自古以来，妖魔不能成仙！ 既然如此，身为妖类的李师兄，天赋到底高到何等程度，才能掌握天堕之力？ 李伶舟仰首望月，喃喃自语道： “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人掌握此力量，你若学会，我便不能再用……你也不用开我，我只是想找一个真正有天赋的人学会它，以解除这道力量对我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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