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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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吉光留下毛少凡来“陌上花”绣坊调查，自己领着陈力行和大楚一路跟着杨沅，进了“水云间”。 “水云间”布设文雅，一看就是高档的酒店，陈力行不禁心中暗喜。 公款吃喝，合理合法呀！ 唯一遗憾处，是为了盯杨沅的梢，他们不便来二楼雅间，只能在这大厅散座区，寻一处靠门的地方，方便监视进出。 三人进入“水云间”酒家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他们路上本就是轮流跟进，再稍稍一改装束，还真不容易被察觉。 于孔目很赶时髦地在头上簪了一朵花，那假胡须也扯掉了，倒是显得年轻了几分。 于孔目已经三十四五，却没有蓄须，化装时都是贴的假胡子。 他可不是太监，古人到了二十八岁就可以蓄须，只是说到了这个年纪才可以蓄须，却不是必须蓄须。 许多高堂尚在的中年人，都是不蓄须的，但若父母双亲已经来世，那就该蓄须了。 但这依旧不是必须的，并非每一个朝代都流行美髯公。宋人的“香山九老”，七八十岁的名人，还有把下巴剃得光溜溜的呢。 陈力行一坐下，就开始心花怒放地点酒菜，于孔目在一旁暗公开算着价钱，估摸着要是再点，他返来不好报账了，这才打断陈力行。 此时还不是上客的时刻，所以酒菜来得极快。 谁人正当韶龄的女侍者儿，穿花蝴蝶一般就游了过来。 在她手臂上，从指尖到肩头，稳稳地码了四道菜。 另一只手的手腕处压了一碟小吃，手里则提了一壶美酒。 她先把酒壶放下，皓腕轻轻一颤，腕上那碟小吃就滑到手上，稳稳地往桌上一放。 这条手臂腾出了空儿来，就要把另一条臂上的菜肴一盘盘地取下来。 就在此时，邓大娘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大堂。 她瞪着眼睛四下一看，这里正有一桌客人，小二正在上菜。 邓大娘健步如飞地冲过来，一抬手就把侍者儿的小姑娘手臂掀了起来。 原本摞在小姑娘手臂上的几碟菜肴登时飞了出来，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侍者儿的小姑娘惊奇地看着邓大娘，一时说不出话来。 邓大娘满脸戾气，挥舞着手臂，大声咆哮起来：“都别吃了，店里打烊了！” 樊冬狐假虎威地喊：“我们‘水云间’要摒挡家务事，客人都离开吧，不用结账了！” 侍者儿的小姑娘气得浑身发抖：“邓大娘，你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樊冬连闲凑过来，殷勤地道：“青棠姑娘，你不要怕，我娘是跟我姐呕气呢，和你不相干的，你快来换身衣裳吧，看这袖子都油了。” 樊冬自从见到这个侍者儿的小姑娘，就对她动了心思。 樊冬想着，等他把姐姐这家店弄到手，青棠小姑娘就是在他手下做事了。 到时刻他是掌柜的，青棠受其雇佣，要哄她做自己媳妇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因此对她甚是客气。 于吉光渐渐抬起手，当心翼翼地从额头拿下一颗虾仁儿。 他又舔了舔嘴唇，把沾在唇角的几片茶叶一卷，一吐。
于吉光淡定地看看自己衣襟上的油点儿，一脸和气地道：“这位大娘，缘何发这么大脾气呀？” 邓大娘白眼一翻，蛮横地道：“这店是我女儿开的，我想让它开张就开张，想让它打烊就打烊，谁能管得了我？你们赶紧走。” 青棠气的眼泪在眼珠里打转：“邓大娘，你们这一家子也太不讲理了。这家酒楼可是姓方的，从来也不姓樊。你女儿嫁了人，以后就是方家的人，哪轮得到你们到这里指手划脚。” 于吉光目光一闪，微笑着站了起来：“我虽是个客人，可也要说句合理话了。这位大娘……” 樊冬对青棠小姑娘还客气一些，对他却不耐烦的很，一挥手臂：“谁的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合理……” 他话还没说完，于吉光已经伸出了手，像钳子似的掐住了他的腮帮子。 樊冬被他一掐，登时变成了小撅嘴儿，两颊酸痛难当，连话都说不了，只能嗬嗬地怪叫。 于吉光慢条斯理地道：“我说合理话，你要听的。你不听，那就没有合理可讲了。” 邓大娘一见自己儿子受制，不禁大怒：“你敢伤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邓大娘张牙舞爪地就冲向于孔目。 大楚正馋涎欲滴，忽然美酒佳肴全都摔了，登时火冒三丈。 如今一见就连于孔目都脱手了，他还等什么？ 大楚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抬起他的大脚丫子，迎着邓大娘的面门踹来。 “我可来你娘的吧！” “噗！” 一只大足迹在了邓大娘的脸上，把她的五官都踹走形了。 邓大娘整个人都飞了出来，仰着摔出了酒店大门。 这一跤可真把她摔惨了，邓大娘脚挂在台阶上，头枕在地面上，哼哼唧唧的，爬都爬不起来。 陈力行的动作也不慢，在大楚脱手的时刻，他就已经跳了起来。 陈力行双臂一探，薅住邓老舅和樊老汉的头发，把两个人狠狠地一撞。 樊老汉和邓老舅额头“砰”地一声撞在一起，登时晕了过来。 樊二叔一见脸色大变，转身就往外跑。 可于吉光已经伸出手来。 他伸手的动作似乎不快，却又稳又准地掐住了樊二叔的后脖梗子。 樊二叔只觉脖颈处的麻筋酥儿地一下，肩膀登时就耸了起来，连舌头都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 和樊冬一样，樊二叔受制，也是根本喊不出声音。 于孔目就这么一手掐着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店门口走。 邓大娘躺在阶下，哼哼唧唧的刚缓过一口气儿，才睁开眼睛，就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于吉光到了门口双手一送，邓大娘的宝物儿子樊冬和樊二叔就从阶上一腾飞了下来。 两条壮汉砸在身上，邓大娘白眼一翻，又晕了过来。 于孔目拍拍双手，对大楚和陈力行吩咐道：“别在这里打，搅了人家生意。把这几个啰唣腌臜的泼男女，都拖进巷子里来，好好地打，放心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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