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能避则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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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一时有些踟躇。 到底是明说呢？ 照样继续藏匿下来，引而不发？ 但就算是要直言，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啊！ 无非是依样画葫芦，复述当日我儿子讲的那番话，我那时还骂他，此刻却要拿他的话来撑门面，搪塞李孜省？ 我这个当爹的这么没品吗？ 沈禄在旁催促：“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来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此刻又没让你亲自来接触病患，治不治得好，都与你无干，何需吞吞吐吐，做那小儿女姿态？” 张峦把心一横，径直问道：“敢问一句，此病患的病，应该得了些时日，且每况愈下吧？” 沈禄赶紧望向李孜省，眼神中多有求证之意。 李孜省收起笑容，微微点头透露表现你说对了。 “还有，此病患日渐疲劳，肌肤泛黄，胃口欠安，尤其进不得油腻，对吧？”张峦继续发问。 “嗯。” 李孜省继续点头，道，“的确如此。” 张峦道：“这些都是肝脾之病即将爆发的征兆，若是克日还不见好转的话，只怕病情会继续加重。” 李孜省问道：“若换作你，该如何诊治？” 张峦摇摇头，苦笑道：“没法治。” 这下李孜省不满意了，皱眉问道：“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表明你治不了？来瞻啊，有些时刻，哪怕适当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你以后可是要当太医的人，当前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怎么都避不开…… “再者，陛下和王公大臣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讳疾忌医，更不会无理取闹，你出手了哪怕治不好，也没人会责怪。” “我……真的没那能力。” 张峦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了，明显面对李孜省的发难，他的压力很大。 李孜省气息粗重，用怒其不争的眸光瞥了张峦一眼，摆手道：“既然来瞻你不愿意出力，那就算了吧。” 张峦见势不妙，这是要彻底获咎李孜省的节奏啊！ 当下赶紧补充：“鄙人有句话，本不该问，或是问了李侍郎您也不会明说，但鄙人藏在心里，不吐不快。” “问吧……都说了，千万别见外，反正这儿就咱们三人，你说什么都不打紧。” 李孜省的确有些气愤了，但他照样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调侃道：“连泰山地动这么大的事，咱都能私下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张峦点点头，道：“那鄙人就说了……抱病之人，是不是宫里那位万贵妃？” 沈禄霍然站起，喝斥道：“来瞻，别乱说！” “抱歉！” 张峦赶紧俯身致歉：“请恕鄙人失言。” 李孜省却伸手，将二人的对话叫停。 但见李孜省阴沉着脸，半晌后才说道：“来瞻，你讲的没错，这便条上所列正是宫里那位万贵妃的病案…… “我知道你想把女儿嫁入东宫，而万贵妃夙来与太子不睦，所以你才不想趟浑水？” 沈禄怔立就地。 他顿时觉得，自己跟眼前两位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人家所聊内容，太过高深莫测，且关乎皇室，更关乎国家大事。 这么一看，似乎他只适合当个跑腿传话的。 张峦正色道：“并非鄙人有意推辞，实在是这病不好治，药石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不一定见效，往往还费力不讨好，最好的方子也不过就是静心调养。毕竟肝脾之疾，病来如抽丝，急不得。”
李孜省见张峦说得头头是道，与从太医院那儿打听到的情况几无二致，当即点头：“你说得很对，若你实在没把握，那这事你照样不要掺和出去了，毕竟你想把女儿嫁入东宫，以这层身份来说，未来一定会被人拿来说事。” …… …… 张峦见过李孜省，依然是由沈禄送归。 出了李府大门，尚未登上马车，张峦道：“不用劳烦汝学你大驾……我自己返来便可。” 沈禄笑道：“这怎算劳烦？既是我替李侍郎请你前来，自然也要送你返来。” “你又不顺路。” 张峦嘴上推辞，其实心里却很享受这种车接车送的待遇，不过临上马车前，他照样想到一件事，不由问道，“汝学，先前李侍郎那番话，不知是何意？” “什么话？” 沈禄不解地问道。 “就是劝我不要掺和，说或会被人拿来说事。”张峦道。 沈禄笑答：“有时看你思路清奇，宛如彷佛处处都能料事于先，怎有时刻又问出这般近乎痴愚的问题？” “嘿。” 张峦显得很惭愧，“我毕竟刚来京师不久，许多事都懵懂无知。” 沈禄道：“刚来京师不假，但你做的事可是惊天动地。难道你没听出来，李侍郎已表明会全力相助咱侄女应选太子妃？ “你今日出面为万贵妃治病，就算倾尽全力，但凡没把人治好，将来你与太子结了姻亲，旁人会不会就说你预谋在先？” “啊！？” 张峦一脸惊惧之色：“难道会有人说我蓄意谋害宫里的贵主？” 沈禄笑着摆摆手，道：“这宫里的情形一向如此……与自己存在利益牵扯之事，一定要尽可能避开，而你既有意让自家小女应选太子妃，在万贵妃的事情上就要避嫌，其实李侍郎想得比你深远得多。” 张峦这才清楚其中深意。 突然有点感动，李孜省这是充分为自己斟酌啊。 他惭愧笑道：“说得好像小女应选太子妃，说选就能选上似的……跟皇室联姻，那要何等的气运加身？” 沈禄道：“换作一般人，那自是很难，可你有李侍郎相助，那成功的机会就相当大了。再说了，令嫒已跟太子暗中通过疑，太子也给她写了回疑，彼此有了好印象……以后真要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这些人。” “哪里……哪里……汝学言笑了，我到京城后，多番启受你照拂，这些日子也幸好有你相助，才能事事顺利……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张峦用力拍着胸脯，一副仗义的模样。 沈禄笑看张峦，并没有太过担心。 以沈禄对张峦的了解，此人虽然有时刻说话做事不靠谱，但为人还算仁厚，至多到此刻为止还没做过忘恩负义的事情，值得他投资。 “走走，上车，上车，李侍郎的府门口可不是少聊之所，咱有事马车上讲。” *********** 随时都可能下新书榜，当前最重要的是收藏！请还没有收藏的朋友赶紧点击收藏，避免以后茫茫书海无从寻觅，托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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