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站过来，和我们一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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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青年太宰治偏了偏脑袋，用有些困扰的语气说，“……能麻烦你在门口稍等一会儿吗？” 一手搭在天台入口的铁门边，青年太宰治侧过身说。 “啊，不是你先邀请我的吗，太宰？” 白川泉似乎有些疑惑，收敛唇边不知何时何地浮起的笑意，澄澈的眼瞳貌似心无旁骛，只余眼前之物。 “诶，教训下属这种桥段，被看到总觉得会很拾脸，”青年太宰治说，“所以麻烦了哦，一定一定不要推开这扇门。” 话说着，青年太宰治的身体彻底滑入铁门后，随着嘎哒一声，厚实的加密锁再次被合上。 白川泉凝视着这扇铁门，目光却落在空中。 好像…… 他瞳孔之中倒影的事物，并非一扇加厚机密的铁门。 隐隐错错，耳边恍忽响起了一个声音。 十六岁的太宰治嚼着蟹肉，弯起嘴角，暧昧地问面前的友人： “泉，你有答案吗——” “是等待的人更痛苦呢，照样让人等待的人更痛苦呢？” 青年太宰治轻轻弯起唇角，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从手边穿泄而过的风。 黄昏异化黑暗倾斜，暗色逐渐笼罩。 “无论如何。”瘦高青年的身影与黑暗在某一个角度重叠交融，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他低沉的低喃声。 “无论怎样，我已无需等待了，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有多少个世界诞生只为了一瞬啊。 所谓的精彩人生，在谁的眼里，又不过是一页纸的距离呢？ 无关紧要的友人，疑奉的神祇，虚伪又脆弱的世界—— “稍微……有些无法忍耐下来了。”青年太宰治低声地说，望向不停向上传来宏大动静的天台边缘。 晚风肆无忌惮扫荡过庞大得足以作为停机坪的楼顶。 青年太宰治垂下眼，“想做的事情，目前为止已经没有遗憾了。” 是该心满意足了吧……即将满足心愿的自己？ 曾作为自己指引的织田作之助，神一样坚定而正派的男人，早钝又敏锐的洞察力…… 所有世界里，这是唯一一个……织田作之助…… 没有一开始加入港口黑手党，“书”又来到自己手里的世界。 没什么好留恋的。 哪怕稍微觉得对不起中也也好，对出现自己面前的另一个世界的意外感兴趣也好，都抵不过…… 青年太宰治的脸上浮现一种梦幻又虚浮的表情，很快随着激烈打斗动静的接近收起了。 …… ——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干的勾当。 ——《挪威的森林》 …… 白川泉从楼梯走下来，地面随着窗外越过楼层激烈的打斗猛烈晃悠着，几乎站不住脚。 越往下走，枪弹声与哀嚎声血腥气越发浓郁。 白川泉有些意外地止步，站在楼梯口向下望来，除了瘫倒一地的黑西装机关枪黑手党们，还有一扇敞开的大门，一名背系草帽的少年笑容灿烂地向他招了招手。
白川泉沉默了。 “我还觉得只有小野狗一个人敢一根筋地攻占这里，居然还有帮手？” “……哪怕此刻告诉我小野狗的同伴有哪个成了超越者或者全体强大异能力者，我都不会太惊奇。” 无他，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德行，比起离谱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没处置黑道弃枪投笔的织田作之助，白川泉沉吟一声。 “没错，问题不大。” 既然对方没有敌意，身为这个世界的黑户，压根不属于港口黑手党势力的白川泉也没什么顾忌。 “你们是武装侦察社的干员？” “哇！好厉害，这就是大城市人的眼光吗？”背系带草帽的少年非常捧场地竖起拇指，“没错，社少让我们来给新同事通知一件事。” “啊，是……”颤抖着的地面丝绝不影响两人内容超脱环境的对话，白川泉方才露出苦恼的表情，敞开大门后的房间里就传来了一个稳重的声音。 说话者语调静谧，像是陈说某种真谛。“……你并不是恶。只是还不是任何东西而已。站在善的一侧来，和我们一起。” 沉稳的青年声音没有停顿。 “——我让你正式及格。从此刻这个瞬间开始，你就是侦察社员了。” 紧接着，下一瞬，更加猛烈的地面与震破的窗户抖动，让白川泉清楚了这句话的真正寄义。 白川泉抬头越过草帽少年，向房间里看来…… 监控大屏幕在墙壁上摆列得密密丛丛，在屏幕前，身着浅黄马甲衬衫的青年胸口握着一本绿色封皮的硬皮笔记本，神情严肃而认真。 语气无须掺杂过多表明，过多强调，过多情绪，只是坚定、笃疑，明白自己面前道路为何的话语。 白川泉不知为何，心底油然生出了一股名为羡慕的情绪。 “为什么……”白川泉自语了一句，草帽少年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你看，就是这样，芥川正式成为我们侦察社的一员啦，”草帽少年大大咧咧地说，“不知道下次能不能请他给我的母牛接生……一定会放松下来的吧，对了，我是宫泽贤治。” “啊，我的名字啊，不太方便说，这也没问题吗？” “有什么关系，在乡下的时刻，大家都很友好，叫名字的时刻也可以直接拥抱哦，我和我的牛就是这么做的。” “……” “抱歉……？”露出迷惑又不失礼貌的表情，黑发蓝眼的年轻人下意识说。 白川泉第一次遇见让自己也找不到话语重点的人，明显扬着恬静自然的笑，看起来淳朴无邪，话语槽点也未免太多了吧？！ 一时光不知道该怎么深入话题，从监控室走出来的马甲青年拯救了词穷的白川泉。 “贤治，能麻烦你帮闲开一下道吗？” 看了一眼出现的外人，青年先是说。 “乱步师长教师交卸过，让我转告给你——我也没想到真的会遇见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如果一定要试试的话，”青年说，“你不如和他说一个词。” “【大钟上的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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