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一个好东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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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荒野出流觉得自己会逝世。 他的视野里一片猩红。 荒野出流被某种粘腻的、热乎乎的、充满腥气的东西糊了一身一脸。他应该是忘记闭嘴了，然后尝到了这些东西令人作呕的味道，差点就地吐个天昏地暗。 在狙击子弹强大的打击下…… 船久悠夏的脑袋爆开了。 ………… 荒野出流面无表情，他顶着这一脸的血、脑瓜浆子、碎肉和人体组织站在路边。 街上依旧没人。 从路边商橱的玻璃窗上端详到自己这副尊容后，荒野出流便觉得有点可惜，他这样要是来丧尸片场领剧本，高低能当一个难对付的小BOSS。 很快，荒野出流就收到了联络疑息。 此次任务的审核官从街道另一侧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蓝色卫衣，戴着兜帽，背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吉他包。 是苏格兰威士忌。 所以这家伙究竟带了多大口径的狙击枪…… 荒野出流木着脸，抹了一把快滴到眼睛里的脏东西。 “怎么是你？” “不欢迎我吗？”苏格兰问。 “当然欢迎，只是……呃，我觉得会是波原本审核我。”荒野出流说。 “啊，毕竟他算是你的引荐人，照样要避嫌的。”苏格兰慢悠悠地说道，“抱歉，刚才狙击差点伤到你。” “不不不，是我麻烦了您出手才对。”荒野出流笑道。 两人对视了几秒，默契地对荒野出流想要放过船久悠夏的行为，和苏格兰那一枪里带着的威慑意味闭口不提。 “得返来了。” 苏格兰瞅了眼腕表， “快天亮了，这样站在街上不太适合。” 荒野出流和苏格兰不是一起来的，他还没什么能回程的交通工具。好在苏格兰慷慨地答应了他的蹭车请求，以至于荒野出流不用在“如何返来”这件事上自显神通。 “嗯，荒野，安全带你可以先不用系，我开车很稳的。” 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荒野出流，苏格兰婉转地说道。 荒野出流打量了一番自己血糊糊的上衣，又对比了一番车内还算洁净整洁的环境，以及安全带插销上新鲜出炉的两枚血手印…… 他默默地从袖子上挑了块还算洁净的地方，把血手印擦掉。 “好的，苏格兰前辈。” 荒野出流正襟危坐了一路，除了屁股那块地儿外没和苏格兰的爱车有更多肢体接触。 回到组织基地，将要分道扬镳时，荒野出流照样试探性地问了问。 “苏格兰前辈，审核的话……我过了么？” 苏格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意一如既往。 “如果你想，我可以算你过。” ………… 【我可以算你过】，你还真是好说话呢。 荒野出流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欠了苏格兰一个人情—— 啊，他似乎还得光荣自己有欠人情的机会。 荒野出流分外怀疑，要是自己没多问一句，鬼知道这个表面笑意温暖，实则下手贼狠的家伙，反过头会往他的审核表上写些啥。 总而言之，没一个好东西。 目前了解的情报照样太少，荒野出流很难推测出苏格兰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照样更愿意来对付冰酒那种把敌意和不耐烦摆在脸上的，而不是这种笑里藏刀的类型。

荒野出流在大脑内把目前认识的代号成员过了一遍，复盘了一下波本、苏格兰威士忌和冰酒的能力、性格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 就是没一个好东西。他得出结论。 荒野出流步子一拐，进入洗手间。 打量了一下镜子里自己辣眼睛的丧尸装，荒野出流开始往脸上泼水。 他可不想顶着一脸血肉来找波本复命，毕竟狼狈肮脏，往往意味着任务失控。 至多在形象这个方面，荒野出流不能露怯。 ………… 卫生间更深处。 某个外围成员正在隔间里解决个人问题。 他听到外面的洗手台处有水声，一开始并没有关注，但这水声响个不停，同时还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听上来像是有人在那杀人似的…… 外围成员咽了口唾沫。 这在组织里也不是没有先例。万一真遇到个凶性大发的，搞不好还可能随手把他砍了。虽然这种自相残杀的行为在组织里明令禁止，但都跑过来混黑了…… 这边也没几个精神状态优越，并且遵守规则的。 等那家伙离开自己在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外围成员还得快点返来准备今天的训练，他没太多时光在这里磨蹭。因此，他不情不愿，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到处都是血水。 地上，镜子上，白色但因使用时光过少变黄的洗手台上全都沾着血水。 粉红色的血水里还沾着黏糊糊的，被水泡发的不明物体，很像是破碎的人体组织。 洗水台边正趴着一位男人，他正在用水…… ……洗头？？ “谁？！” 几乎是鄙人一秒，谁人男人就迅速直起身。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外围成员的胸口。 那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白色的衣领被血染成了玫瑰红色，他晃头甩了甩湿哒哒的黑发，睁开被水糊住的眼睛。 外围成员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他头发里被甩了出来，轱辘轱辘地在地上滚动一段距离。 那是一颗人类的眼珠子。 “我……我只是路过。” 外围成员的牙齿在打颤。 对方拿枪的手僵持了一会儿，然后收了返来：“抱歉，不是有意吓到你的，我执行任务的时刻……嗯，出了点意外。” 似乎是怕他不相疑，那人笑得很诚恳。他的眼睛是很深的蓝色，但眼白是淡红色的，似乎是血溅出去了还没洗洁净。 “嗯嗯嗯，我知道了。” 外围成员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大人，呃……要是您需要的话，洗手间最后一个隔间有清洗拖把的地方，水，水流得更大一些。” “嗯，开开。”对方温暖地答复。 外围成员逃一般地离开。 跑出很少一段距离，恐惧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他的心头： 半夜在洗手台清理自己，而不是在私人房间里，谁人男人大概是临时从别的分部借调过来的代号成员。 杀人能杀成这样，简直是太恐惧了。 外围成员在心里默默祈祷，他此刻只希望在外出差的琴酒大人能快点返来……再不返来，霓虹东京分部就要被其他分部的变态占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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