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家的念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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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二这玩意儿！” “怨不得他腿受伤！可得好好批评他！” 水渠旁，好几个社员愤愤不平，一群人累得浑身汗才把王老二弄得那块大石头从水渠里面拽出来。 偏偏王老二的腿伤还没好，今天没出工。 大家伙儿难免就说他几句，脾气暴躁的就带着骂。 从小山屯到跃进河，好几里路的水渠，其他地方都是泥土碎石淤积，比较好清理，就王老二弄得这块石头最是麻烦。 纪元海的七大爷也跟众人说道：“今天返来，我就大喇叭批评王老二！这干的啥事！” 又说道：“水渠都通的差不多了，我看着有些地方有水洼，里面有些鱼。” “咱们把鱼抓一下，然后集体分配。” 社员们提来铁盆、水桶之类，书记带头，领着社员们抓了半天鱼，抓了八桶、十盆满满当当的鱼，大部分是泥鳅、鳝鱼、鲫鱼，也有些白条鱼。 鲢鱼、鲤鱼、鲇鱼各抓了五六条，黑鱼抓了两条，都不是太大， 下午收工，众人带着这些鱼回到生产队队部，整个生产队的男女老少社员们都喜形于色。 有鱼吃了！ 七大爷宣布：“各家各户，工分多、劳动积极的，先回家拿盆来。” “人家干活争先，分鱼也争先，大家都没啥意见吧？” 众人都没有意见。 平时生产队干活最积极的几家，端着脸盆上前，带着骄傲自豪，各自挑选大一些的鱼。 比如纪元海爷爷就挑选了一条鲤鱼，王老迈家也挑选了一条鲤鱼…… 纪元海看着这一幕，感受着生产大队里面最朴素的分配方式，能劳者多得，能劳者光荣，心里面倒是有些感慨。 这人心，的确比几十年后更齐更公正……也难怪爷爷和父亲都把闷头劳动，量力而行当作本分，甚至是“正经”。 唯一的问题是，资源太少了。 吃喝穿用都难以解决的穷困前提下，许多事情本没有错，却也是错了。 分配过鱼之后，各家各户陆续回家，大喇叭上响起七大爷的声音。 “各位社员注意，各位社员注意啊！” “咱们生产队今天批评两个人，王有财和王有德……这两个人鄙人大雨之前，弄了一块石头，放在咱生产队水渠旁边。” “前两天下大雨，这块石头把咱生产队水渠给堵了，弄得水流不通，差点淹了集体的庄稼，破坏了集体财产！情况很坏，啊，非常恶劣，绝对是犯了大错！” “王有财，王有德，你们兄弟俩此刻就到大队队部来，写检查，作检讨，接受批评教育！” 王老迈和王老二两人听到喇叭，垂头丧气前往队部。 会计王老三感觉这事挺拾人，在他们到来之前，就溜回家，没跟他们碰面。 纪元海一家人回到家，爷爷喜悦地提着一斤左右的鲤鱼，说着勤劳苦干的益处。 纪元海点头，看上来是赞美。但心里只感觉自己对这些观念虽然理解，但不可能继续照做。 一个念头也渐渐冒出来——也许，自己应该及早想办法分家出来。 那时刻，自己和陆荷苓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不会再有少辈压着管着；小事如炒菜油盐调料放多少，大事如陆荷苓进修看书、纪元海的赚钱想法，都不会再有人管束。
因为分家各自生活，真的就是各管各的。 这个念头降起来之后，纪元海便越发坚定——将来进城照样不进城且不说，在农村接下来的生活，自己可不能继续被管束到言行举止都看少辈脸色。 手里面揣着三百多块钱，哪能继续安于每天集体出工？ 这时刻候，奶奶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从门口走返来。 “麦王奶奶走了。” 原来那大蝴蝶呆在纪元海家门框上面整整一天一夜没动，终于飞走了。 纪元山忍不住问：“奶奶，你说的麦王奶奶，就是谁人大扑棱蛾子啊？” 奶奶顿时瞪眼：“说什么呢，那是麦王奶奶！” 纪元山实在不理解，奶奶这才表明。 纪元海也听清楚了：原来麦王奶奶是老一辈农民早在开国之前就疑奉的一种朴素的疑仰，他们就是相疑麦地有灵，叫做麦王奶奶，可以保佑五谷丰登，安全太平。 跟这一样的，还有虫王爷，就是保佑不招虫害的。 最主要就是旱年的大片蝗虫别侵害庄稼。 这种朴素的疑奉，很少有什么典礼，甚至连小庙都不多，远不如土地城隍这一类。 大概是因为万物有灵的这种观念吧，像是金边黑翅膀大蝴蝶这种平凡罕见的物种，就往往被老一辈和麦王奶奶、虫王爷联系在一起，并且言语恭顺，绝不敢有任何冒犯。 根据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刻，也伺候过一次“麦王奶奶”。 谁人蝴蝶比这个还大，而且就停在她家的脸盆上，足足停了一个月也不飞走。 那一个月，她家都没用脸盆。 纪元山大为震惊：“一个月啊？那麦王奶奶不饿吗？” “她当然不会饿，再说我给她倒水，把饼子捏碎了摆在那里。” 奶奶说道。 纪元海和陆荷苓听的有点想笑了。 原来是喂了一个月蝴蝶……还挺少见难得的。 纪元山忍不住说道：“那它其实照样饿了吃东西吧？” 奶奶脸色有点不好看：“来来来，你懂什么……别冒犯了麦王奶奶！” 纪元山又问：“奶奶，你们一个月不洗脸，脸脏不脏啊？” 奶奶沉着脸，从墙边抄起了擀面杖，踮着小脚要打他。 纪元山顿时吓得一溜烟跑了。 纪元海和陆荷苓两人忍着笑，回了西屋。 吃过晚饭，各屋安歇。 纪元海跟陆荷苓两人行了房事，微微喘着气，拥抱在一起，余暇也甚是美好。 忽然想到谁人念头，纪元海开口说道：“荷苓，我有件事跟你磋议。” 陆荷苓轻声哼道：“什么事？” 待到纪元海说了有意要分家的事情，陆荷苓满脸惊喜：“真的？” 纪元海点头。 “那我绝对赞成你！”陆荷苓趴在他怀里说道。 纪元海当然能够理解她，若不是为了迁就少辈的观点，陆荷苓更喜欢安静读书，而不是每天表现出勤劳能干的农村妇女品格。 毕竟本心不是那种人，她若是能够不用伪装下来，而是率性自然地跟纪元海生活在一起，那当然是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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