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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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办公室的空调很冷，但金浩光的心更冷。 他像犯了错的小师长教师般，忐忑告急地靠墙站立，李晟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把格洛克手枪，皱着眉头审视停放在解剖台上的女子尸体。 从外貌来看，这具女子尸体无疑就是一星期前离奇失踪的姜万永的妻子姜少熙，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和手机相库照片里一致。 李晟突然问道：“送尸体过来的人，有没有提到过姜少熙的逝世亡时光、逝世亡原因、逝世亡地点。” 金浩光心里一惊，下意识答复道：“提到过，逝世亡时光一天前，逝世因是摄入过量安眠药，地点则在首尔江南区的一座无人公寓――姜女士刚结婚时曾在那里住过。” 金浩光报出一串地点，姜万永的手机相册中，也的确有夫妻二人年轻时刻住在小破房子里、穷但快活的合影照片。彼时二人的大女儿方才出生。 李晟视察着尸体嘴角残留的干涸呕吐物，若有所思。 安眠药在制作时添加了吐根酚碱等催吐材料，大批摄入还好，一次性大批摄入会发生强烈的呕吐反应。 试图吞服安眠药自杀者，会在意识含糊的状态下边睡边呕吐，随后被自己的呕吐物卡住咽喉陷入窒息，整个过程绝对谈不上安详无痛，更别说有尊严了。 李晟伸手捏了捏尸体手臂，发现触感僵硬，而且还不是尸僵那种僵硬。 他一挑眉梢，在金浩光震惊错愕的目光中，随手抄起一解剖手术刀，沿着尸体下颌下缘正中线，向下划来。 手术刀锋锐无比，干脆利落地切开了衣物、皮肤、胸膜、横膈膜，暴露出胸腔腹腔。 哐当。 金浩光脸色惨白，吓得后退两步，慌张中手掌扫过桌面，将桌上纸笔扫落在地。 内脏，姜少熙尸体的胸腔腹腔里，所有内脏全都不翼而飞。 “别告急，这不是人，只是人体模型。” 李晟把手伸进人体模型的腹腔之中按了按，发现是硅胶质感。眼球是特种玻璃制作的义眼，骨骼是玻璃纤维和碳纤维，头发是胶水黏上来的高级假发。 像这种几可乱真的超高档人体模型，制作成本最起码需要几万、十几万美元。全世界只有包括好莱坞特效工作室在内的寥寥几家有能力做出来。 问题在于，有这个必要吗？ 姜万永配偶都是从小镇来到大城市打拼的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身家靠山，平时也没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致使姜少熙失踪的幕后凶手，为什么要花大价钱，费这么大劲，制造出一具人体模型充当尸体，掩人耳目？ 干脆让姜少熙一直保持失踪状态不好么。 要知道韩国可是失踪人口大国，每年的成年失踪者，光申报上来的案件就有五万宗。全国每天均匀能寻获5名离家出走的逝世亡者尸体。 姜少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何必画蛇添足，炮制自杀现场，徒增风险。 【一阶段任务目标已完成】 【二阶段任务目标：找到姜少熙】 【任务时光限制：2小时】 【任务嘉奖：经验值100点】 【任务失败惩罚：滞留剧本世界】 李晟听着适时响起的系统广播，将人体模型收进背包栏，突然转过头，看向金浩光，“金署少，你怕冷么？” 金浩光脸色愈发苍白，结结巴巴道：“求，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家人，而且我跟宋灿辉那些人只是认识，没跟他们一起干过坏事。” 李晟没听他废话，一记手刀打在他的额头侧方，将其击晕，再收走金浩光手机和车钥匙，将其双手反剪，用塑料扎带捆住拇指手腕，最后将他拾进温度接近零下的停尸间躺板隔间里，关上隔间门。 为防备金浩光中途醒来、呼喊求救，李晟还往他嘴里塞了块毛巾――一些影戏电视剧里的绑匪，只是用抹布堵住人质的嘴，这是行不通的，人质能轻松吐掉，
得将毛巾团成一团，满满当当塞进人质嘴里，这样一来因为张口弧度有限，口腔用不上力，无法吐出毛巾。 同时，还得兼顾毛巾软硬与舌头位置，避免塞太满导致人质窒息，或者压迫舌根引发呕吐。 整个原理其实跟别把灯泡塞嘴里相似。 李晟走出停尸间，来到地表停车场，坐上金浩光的轿车，驶入繁荣都市。 ―――――― 江南区，首尔最重要最繁荣的商业地带。 地下室的白色吊灯下，分列着数排少桌，一名名只穿着内衣、戴着呼吸面罩的男女，正坐在桌后，如工厂流水线般处理、包装着白色粉末。 韩国虽然一向自诩【无毒国】、【毒品清净国】，但那只是口号。 二战后的驻韩美军基地催生了黄赌毒的产业链，韩国本身的经济高速发展与压抑内卷的社会空气，又极大地激活了市场。 以至于韩国全国境内每一座污水处理厂，都能检测到包括甲基苯丙胺、氯胺酮在内的违禁品。 海不扬波的表象下，罪行无言滋生。 曾经担负首尔地方警察厅课少、名为宋灿辉的中年须眉，如带领般审视着地下工厂，突然抬手指了下一名东南亚裔女子，示意她站起来，“你，跟我来。” 被点到的东南亚女子浑身一颤，僵硬地站起身，跟在宋灿辉身后，走向地下工厂止境的隐秘房间。 韩国境内有着大批的外籍劳工，他们大多只能处置韩国人不愿干的所谓“3D”工作，即肮脏、艰苦、危险。又因为韩国政策规定，外籍劳工需要获得雇主许可才能换工作，更使得他们处在劣势地位，动辄被剥削、蔑视、虐待。 隐秘房间的陈设相对简单，一张床，和一间用玻璃挡板隔离起来的简陋浴室。 “先来洗个澡。” 宋灿辉的语气不容拒绝，将东南亚女子促进浴室之中。 制毒流水线的气味恶臭，规定员工穿内衣不只是为了防备有人夹带毒品，也为了方便来除身上气味。 ‘今天，来了趟警局’ 等待女人冲洗之际，宋灿辉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泡，双眼微微失神，不禁回忆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刚从首尔警校卒业的时刻。 那时的自己满怀壮志，想着扬名立万，主持正义。但现实给了他重重一记耳光。 警局所有同事默认可以对没靠山的犯罪嫌疑人屈打成招，警队高层与殷商权贵沆瀣一气。媚上欺下的小人能一路高降，自己谁人坚守底线的警察前辈反而处处遭到排挤打压，最后逝世在对抗犯罪的第一线上，甚至逝世后他的家属也得不到应有的赡养保障。 目睹这一切后，曾经谁人满怀理想的宋灿辉就已经逝世了，逐渐地和光同尘，逐渐地同流合污， 从警察厅课少的位置上退下来，被交好的商人雇佣，帮他管理这座地下制毒工厂。一切都那么自然。 啪。 电灯突然熄灭，房间陷入黑暗。 宋灿辉一愣，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凑到门边向外张望。 为防备出事故，制毒工厂专门买了台备用的柴油发电机，能无缝供电。 外面的灯，也灭了。 只穿着内衣的男女员工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十几个工厂保安一手拿着手电筒照明，一手握持砍刀、棒球棍，让所有人保持安静。 工厂止境的入口处，是一条向上延伸台阶，通往一扇厚重的防爆铁门，铁门外应该还有好几个守卫。负责不让任何人进出。 在令人窒息的逝世寂当中，淋漓鲜血从防爆铁门下方渗了出去，沿着向下台阶不停蔓延。迅速积成血洼。 吱――呀―― 防爆铁门缓缓开启，由于视觉逝世角，所有人只能看见阶梯止境，出现了一双警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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