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青云上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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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武司依旧是深渊巨口。 不同上次，沈青云如今也成了巨口内的一颗牙。 下了马车，他整顿好官袍。 “周伯，下衙就不用来了，我自己走返来。” 周伯笑呵呵应是，心想正好继续帮少爷驯宠。 离点卯还有点时光，沈青云绕过照壁，容身天碑前。 天碑没有动静，他也不在意，细细打量吉祥物。 稍时，他发现天碑侧面一片淡淡的暗红色，似血渍干涸。 “若真是血渍，早就该折腾没了，难道是浸里面了？” 沈青云上手摸摸碑身，除了不冰不热，也没什么迥殊。 他在这打量天碑，其他人也在打量他。 “他就是非来律部不可的沈青云？” “一等天赋，这么大年纪还没炼体，废了嘛。” “天赋是其一，究竟能不能一飞冲天，还得看悟性。” “悟性再好，不入镇部，他如何炼体？” …… 众人窸窸窣窣议论，也没人上前当面说道。 毕竟他们不忌惮沈青云，却忌惮殷红，以及给殷红一耳光的那人。 “或许只有等铸体有成，天碑才会有反应。” 沈青云转身离开，视线一扫，看到熟悉的背影，正贼兮兮朝律部走来。 “柳兄！”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柳高降疾走。 吕不闲忽然闪身在前挡住他，并朝沈青云所在努努嘴。 “小沈叫你。” 吕不闲你个老六！ 柳高降僵硬一笑，回头满脸惊喜：“沈哥，你来啦！” 周围人群，又是一阵指指点点。 “马屁精。” “都铸体的还叫别人哥，白瞎了二等天赋。” …… 听到马屁精仨字儿，柳高降就知道完了。 “一日不见，柳兄气质大变，我好生羡慕。” 沈青云赞完，又笑道：“吕大人也精神焕发啊。” 吕不闲笑而不语。 以前是把我切成十个用，此刻少切两个，岂能不喜。 连续两天加班到深夜的柳高降，则差点甩沈青云两巴掌。 “呵呵，哪里哪里，都是吕都事……诶？” 柳高降像是发现了什么，狐疑打量沈青云：“你是不是开始修行了？” “不算正式开始，自己随便搞搞。”沈青云赞道，“柳兄真是好眼力。” 吕不闲推了推玳瑁，道：“炼体很严谨，小沈莫要大意。” 沈青云拱手道：“多开吕大人关心，我会注意的。” 吕不闲笑了：“叫吕哥。” “吕哥。” “走吧。” 柳高降：“？？？” 我在这番对话中，起了什么作用？ 镇部。 殷红隔着书案，垂首站在庞博面前。 “沈青云今日上衙了？” “回指挥使，是。” “你们打算怎么做？” “炼体最难得的便是功法，他初入禁武司，功勋不够换取，我镇部为其提供，而且是最好的。” “不够。”庞博淡淡道，“他十八岁尚未修行，对炼体一无所知，你得先让他知道镇部炼体的优势。” 这是要给我意中人上强度？ 殷红犹豫道：“属下也想过，就怕他误会，甚至一蹶不振。” “挨了打才知道痛，痛了才知道什么是好的。”庞博起身，“我还有急务外出几日，别再掉链子。” “喏。” 律部。 被吕不闲调教了一天半，柳高降知道准时下班有多名贵，不想也不敢和沈青云聊，早早进了公房搬砖。
环境幽雅的公房内，吕不闲和沈青云相对而坐。 “吕哥，我主要做什么？” “不着急，先了解一下律部。” 比起对柳高降，吕不闲这次明显讲得详细。 自有禁武司，律部主要职能之一就是制订律法，历经数百年终大成。 “禁武司三十六律法，只是三十六个大框架，其内细则不足为奇。”吕不闲说完，手势比了个六。 沈青云一怔，想着要不要也比个六…… “加起来，不少于六百万字。” 沈青云张大了嘴巴。 “当然，时过境迁，部分细条不再适用，大概有八分之一。” 这也没少多少。 沈青云暗叹，又疑惑道：“吕哥，禁武司三十六律法针对的是炼体者，需要这么多律法？” 吕不闲意味深少道：“谁告诉你只针对炼体者？” “啊……” “三十六律法，集王朝之力耗时数百年而成，若仅局限炼体者，也太不值了。”吕不闲推了推玳瑁，“商业之法，刑部之法，乃至官员管理之法等，也在三十六律法之内。” “原来如此。”沈青云恍然，“如此一来，禁武司便是律法之源。” 吕不闲笑道：“这话说得好，但我们一般不这样说。” “那怎么说？” “三司管得了的，我们管，三司管不了的，我们也管。” 沈青云下意识夹紧双腿。 吕不闲指了指书柜：“你首要任务，便是熟悉律法，至于镇部那里的事务，暂时和你无关。” 沈青云点头道：“我会尽快熟悉。” “如何熟悉？” “抄读。” 柳高降被逼着抄书。 沈青云主动要抄。 吕不闲暗赞通政看人之准，起身离来。 前世除了户外，沈青云最喜欢的就是写字。 “也算捡起成本行了。” 他拿出墙柜下方第一本书册。 又往砚台里加了点茶水，一边磨墨，一边翻看。 此册名为《秦武御制大诰》，乃秦武王朝第一本律法。 开首五六页是目录，沈青云粗略瞄了几眼，终至正文。 “御制大诰，君臣同道第一，昔者人臣得与君同游者，其竭忠成全……” 看完楔领，整篇都是皇帝告诉臣子们，你们为了我，应该怎样怎样做。 他不由感慨秦武开国皇帝的霸气。 再往后，则是如果你们当臣子的不怎样怎样做，反倒那样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这些内容才翻两页，沈青云就看不下来了。 通篇的斩首、车刑、凌早乃至诛九族。 “这要是在开国初，爹能让我走仕途？” 墨磨毕，沈青云调好笔锋，抽了冒尖的那根毛，酝酿一阵感觉，下笔。 字为小楷，他下笔如风，笔尖在直面轻轻一触弹，便是一笔，洒脱灵动。 细观笔法，笔笔如刀，再观字法，法度严谨。 唰唰唰一口气下来，蘸了两次墨，他便写完一页。 写完，脑海里一回顾，《秦武御制大诰》的内容记得八九不离十。 沈府。 云倩倩如临大敌。 外出驯宠的周伯被十万火急叫了返来。 他面色严肃，全身紧绷，盯着紧闭的大门。 这些都是做给夫人看的。 实则他内心很是无奈。 他宁愿驯宠也不愿面对女人，尤其还不止一个。 “还有三十一步。” 沈府外三十一步。 三位妇人有说有笑朝沈府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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