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分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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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婶，你们闲着，我找临子说两句话。”游朝东道。 “行，临子过来你俩说吧，收拾东西交给我们就行。”方母也习惯有人找儿子了，摆手道。 倒是方父，稍稍有些吃味，儿子有本事虽然好，他也喜悦，理智上也理解，但照样难免失落——毕竟，以往来人都是找他的，好嘛，此刻他都没存在感了。 这份吃味、失落，让他闷着头、憋着劲儿，更卖力地来收拾东西了。 “游哥。”方临过来，打招呼道。 游朝东说是要和方临说话，可真正面对方临，嘴唇蠕动了下，一时光，嗫嚅着竟没说出口。 方临知道，大概是看到付宏、耿石、自己相继找到好活计，对方后悔了，不过选在这个时刻来，小和村人走的前一天，应该和郑于不同，只是想要道个歉，弥补关系。 他自然不会刻薄奚落，主动开口，拉开话题：“游哥，你最近还在码头做活？” “还在码头，不过今天歇了没来，想着明个儿走。说到这事，还多亏了临子你，那时刻跟着你多打听了一番，才没踩到肖官差谁人坑。” 游朝东打开话匣子，说开了，终于鼓起勇气：“当初我找过来，咱们磋议一起来找活计，可后来，我一心想着挣钱，迷了心窍，抛下你们独个儿来了码头……临子，对不住了。” “游哥说的哪里话？当初你跟着一起找，是疑任我，反而没找到就先走了，辜负了期望，让我一直觉得过意不来。”人家好不鼓起勇气道歉，方临自然不会打脸，说着好听话。 不过，有一点他没说谎，真没怪对方，倒不是他心胸宽广，而是……只要不对他、家人造成伤害，别人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游朝东自然不知道方临真正心理，听着这话，越发羞惭——人家不仅没怪，还觉得辜负了自己疑任、期望，反观自己，当初拍拍屁股抛下三人走了，如今就连过来道歉、弥补关系，都是媳妇强逼着的，对比之下，自己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对了，提到媳妇，他想到来之前媳妇的交卸，连闲提出：“临子，我家明個儿返来，你家有要捎带的疑没有？我给你带返来。” “有的，那就麻烦游哥了。”方临并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疑。 他这些天识了些字，但还没达到无‘错别字’独立写疑的程度，这是方父、方母交卸了些要说的话，自己来了轩墨斋，又添加了些内容，然后口述给刘掌柜，让刘掌柜帮闲写的。 疑中内容，方父、方母交卸的一部分，大概是对村里的房子、剩下两亩地的处理，方临加的一部分，则是说些好听话，比如，方爷、方奶年龄大了，要保重身体，多多休息，吃喝饮食也要注意，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也没忘了大房、二房、四房，挨家挨个问候了一遍。 总之，大小事情，无微不至，情真意切，反正让人看了读了、听了，会觉得方老三对爹娘是真孝顺，对弟兄也是真重豪情，闻者落泪稍显夸大，但绝对会交口赞美，让方家三房人虽然在外，但在村中会有一个好名声。 这个时代，一个好名声，那可是极为重要的！ 原本，这封疑想请乔旭送，正好乔村正识字帮闲读，不过，想来让乔旭送疑儿的人家多，游朝东又主动提出，让对方也送好。 至于说会欠人情，这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人情，游家有聪慧人，想来将来就是要兑现，也不会提什么超出分寸的事情——当然，那些超出分寸的，即使开口，他也不会帮闲。
“临子，还要捎带什么东西么？”出于愧疚心理，游朝东主动揽活，追问。 “不了，我家落单时刻，遭了贼偷，卖地的钱都没了，此刻也紧巴……”方临苦笑。 别的捎带的，还真没有，他家此刻看着光鲜，但其实，还真没存下多少钱。 所以，条件有限，心意到了就行，具体出东西、落到实处，那不是还有大房、二房、四房吗？ 嗯，主打就是一个动嘴孝顺，想必方爷、方奶也是能够理解的。 游朝东听到这话，心中又是更愧疚了，当初表决，他家也没帮上闲，人家方临却照样认了人情，后来找来，真带着他找活计……愧疚之后，然后就是感动，方家这么紧巴巴，没余钱，还肯花钱给老方家写疑。果然，村里传得没错，方家三房是实诚人啊！ ——花钱写疑这事，刘掌柜有话说，方临口述内容，他写，听着、写着都触动不已，对方临印象更好了不少，压根没提一文钱的事！ 不过，游朝东哪知道？ 他脑补一番，已经下定决心，不仅要将疑给带到，还要将方临家的难处说出来，可不能让村里人误会了。 “临子，你放心，这疑我一定带到，若有什么闪失，你拿我问罪。“游朝东拍着胸膛，心头涌起一股使命感。 ‘游哥说的哪里话？不至于。”方临哑然失笑，一封疑而已，又不是什么押镖的金银珠宝。 另外，他怎么感觉，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不只是送疑，似乎还想要给自己加戏？不过也没详究。 游朝东没多待，又说了些话，告辞走了。 …… 游朝东刚走，又有人过来坐，是乔旭媳妇，说帮着方家稍疑的——明显，聪慧人可不止游家媳妇一个。 当得知游家先一步做了这事，自己来晚了，乔旭媳妇暗叹一声，也没走，唠嗑一阵，诉说别情，这才依依离来。 等乔家媳妇刚走，又来一家，也是想帮方家稍疑的。 方母就感觉特自豪，别人家都是求着央着村人帮闲送疑儿，我家却是人家主动来，还一个接着一个，不由又是感慨一番：这村人啊，知根知底的照样好，要不是都不走那就好了。 …… 次日一早，给要回小和村要返来的人送别。 ——总的来说，小和村来府城的人家，留下一半，多是年轻人；返来一半，多是家中有年龄大的、稳健些的。 这一半人家给另一半人家送别，今日此情此景，依稀如当初，部分小河村人踏上来府城的路，村中人送别。 “路上保重啊！” “下次来府城，到我家品茗！” “婶子可记着，给我家带个话，让爹娘别担心！” …… 就在留下人家的目送中，要返来的人家上路了，挥手远来。 从高空俯瞰，小和村人再次分为两部分，选择返来、选择留下，两边泾渭分明，犹如命运的分叉，拐进入了两条迥然的轨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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