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老狐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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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非凡和朱琏跟着朱伯材火速奔赴青州，三人快马加鞭，每当马儿跑不动，就到最近的驿站来换马。驿站本就是由朝廷开设，以保证主要官道的通畅，朱伯材随身带着皇城司的令牌，所以能随意在各处驿站换马。 朝廷的加急文书大多都是依托这种方式来传送，若只有一匹马连续飞奔，无需多久就会将马活活累逝世，所以必须沿途换乘，这样才能保证“八百里加急”这类文书可以及时送到目的地。 如此一来，三人的速度就非常快，两天后的正午，赵非凡便抵达青州飞龙堡附近。 飞龙堡实践上是个小庄子，远不如赵非凡的聚贤庄宏大，所以无法构成市镇，耕户都是散居各处，庄子只能供给燕震南自己的家眷和心腹属下居住，只不过修建得比较有特色，是典型的东方式小庄园。 赵非凡三人赶到飞龙堡外，却见庄子的大门紧闭，整个庭院悄无声息，心中都有些疑惑。 刚好有个农夫挑着木材从庄门外经由，朱伯材翻身下马，温暖地上前问道：“老丈，这正当午时，怎么飞龙堡却大门紧闭？你今天是否见过庄里的人？” 那老汉似乎有些疑虑，看看周围，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飞龙堡恐怕是出事了，昨天夜里，里边曾传来激烈的搏斗声，好多耕户都听到，最初觉得是有贼，大家都赶来帮闲，可当时有个青衣人站在门外，说里边是江湖人在切磋，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这些耕户都知道燕震南是江湖人，收了不少徒弟，既然是江湖上的事，我们百姓可不敢管，所以各自回家。不过自那以后，飞龙堡的大门就再也没开过，也没人赶来敲门寻问！” “多开老丈！”朱伯材笑着拱拱手，目视老汉挑着木材远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我们照样来晚了！” “晚了？”赵非凡和朱琏面面相觑。 朱伯材无奈地叹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飞龙堡里边绝对没有活口，你们也都出去看看，以后总要见到许多这种事，有个心里准备也好！” 说着，他漫步走到飞龙堡的红漆大门前，突然运功，双手闪过金属光泽，猛然击中红漆大门。 “嘭！” 偌大的红漆门直接被轰出一个大洞。 朱伯材摇摇头，率先走了出去。 赵非凡和朱琏紧跟着穿过大门，可方才进到庭院，朱琏就被里面的惨象给惊呆了。 飞龙堡已经被破坏地非常严重，许多房梁垮塌，四处都可看到打斗的痕迹，至于逝世尸更是多得难以识别，横七竖八地躺着，男女老幼都有，逝世状各不相同。 朱伯材一边查看尸体和现场环境，一边淡薄地说：“琏儿，你既然有意在皇城司做事，此刻就要多看细节，不要被惨象给迷惑，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方法吗？如果你按我说的来分析，那么就能看出，这里的屠杀应该发生在昨夜子时，凶手大约有十多个人，武功都还不错，其中有个用剑的高手，他的剑很快，快到有些人临逝世都没看清楚剑是从哪里来，这可以从逝世者的眼睛和姿势中查看，而且谁人高手用的是软剑，弹性足，这可以从伤口和那些剑痕分辨。” “这个人的内力还很高！”赵非凡突然接话。 朱伯材诧异地转过头来，见他正盯着一块石头上的剑洞，当即笑道：“你的眼光不错，那人内力的确很高，至多有七品的内力，不然软剑不可能在石头上刺出这么深的洞，综合推断，这个人的实践武力在六品到七品之间，那么应该就是外号山海恶蝎的谁人女杀手了！” “山海恶蝎？” 赵非凡皱起眉头，奇怪地看向朱伯材：“既然你们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不调派高手追捕？”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追捕？可你认为有那么容易？她不是寻常的高手，是精通潜伏和伪装的杀手，童贯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培养，哪能让人那么容易抓住？” 朱伯材说着，突然笑着看向赵非凡：“你是不是觉得你在雁头寨斗败骆灰那件事很精明？” 赵非凡没吭声。 朱琏却疑惑地接过话道：“难道不是吗？” 朱伯材没有管她，如故微笑着将目光放在赵非凡脸上。“花月楼谁人老鸨你记得吗？骆灰的小情人？你还威逼利诱，设法让她背叛骆灰，转而投奔你的谁人，她甚至向你透露，说骆灰是童贯老家的远房亲戚！” “当然记得，她有什么问题？”赵非凡疑惑道。 “她逝世了！两天前不幸被暗杀！” 朱伯材叹口气，悠悠接道：“她是我们皇城司的探事，负责在雁头寨暗中保护你，原本她不该参与到你与骆灰相斗的事中，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可她帮了你，结果迅速暴露，已经遗憾地逝世来！说句实话，那件事你做得很生涩，如果不是你命运运限不错，蔡京用心保你，还有个人也暗中保你，你早逝世得渣都不剩！你太年轻了，早早就卷入高层的权斗，这不是好事！” “有个人暗中保我？谁？”赵非凡疑惑。 朱伯材摇头：“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个人手段很老辣，可至今为止，我们也没发现这个人是谁！” 赵非凡太震惊了，发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些老狐狸的节奏。 朱伯材微微笑着：“不过，你做得最超卓的，是你潜入丐帮分舵这件事，这件事太突然，瞬间打破各方势力的结构，那天你和朱琏突然从雁头寨失踪时，我正在沧州调查，惊闻琏儿与你同时离开雁头寨，急得立刻就赶过来，可真不知道你们来了哪儿。直到琏儿跑到霸州府衙求救，我们才知道你的打算，匆匆赶来营救，在这件事上，你做得很突然，很有手段，配得上九尾神狐这个外号！”
这话真让赵非凡有些莫名地苦涩。 “朱大人，今天听你讲出这么多隐秘，我都感觉自己是井底之蛙，还什么九尾神狐，实在担不起！” “不！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最重要的是你的年龄和你军事上的才能，这才是他们这么称呼你的原因，他们已经预见到你成少起来后的恐惧！” 说着，朱伯材微笑着走过来，轻轻拍了下赵非凡的肩：“你以后会成为大宋的脊梁，不过此刻照样要当心谨慎，你此刻接触到的事情，终究照样冰山一角。不说别的，蔡京因为看好你，为了保你成少，支出的代价可不是你送他的一万贯就能买得返来，朝堂的争斗远比你想象中复杂。江湖上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情不自禁，除非有一天，这个江湖你说了算，不然重振朝纲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会逝众人的，逝世许多许多人！” 说到这里，朱伯材突然笑了：“你知道蔡京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行为很像年轻时的他！” “年轻时的他？” “对！你没想到吧？” 朱伯材背负双手，眼神有些飘忽。 “蔡京此刻是很坏，百姓都恨他入骨，可他走到今天，已经没有退路，然而他年轻的时刻，可是跟着王安石大胆革新，发动变法，当时他风华正茂，想要兴国强兵，可最终呢？撞得头破血流，自己更是被百姓暗骂为六贼之一，你心里那点小算计，不但我知道，蔡京也知道，你不就是想借助他上位吗？你不就怀着兴国兴民的大志，然后再惩治奸臣吗？可你要记住，很少有人天生就想做奸臣，环境会改变人，更会腐蚀人，不怕告诉你，我也很贪，这大宋已经烂透了，谁能独善其身？你的路还很少，如果有天你真能重振朝纲，能将我斗得一败涂地，那是大宋之福，我认栽，不会恨你！” 赵非凡沉默。 好半晌才从震撼中平复下来，苦笑着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此刻就杀了我？” 朱伯材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们也年轻过，你就是曾经的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如果真有决心，那就要让我们都觉得，你有能力来改变这片天地，当你到我们这个年纪，到我们这个地步，还能振兴大宋，还能固守本心，那你才配得上青史留名，万人敬仰！” 这些话让赵非凡感受到朱伯材心中的矛盾，感受到他精神上忧国忧民，现实中却又情不自禁的痛苦。 许久后，赵非凡低沉地道：“朱大人，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么多！” “做我女婿！”朱伯材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赵非凡瞠目结舌。 “爹爹，你怎么越说越离谱，我跟他没关系！”旁边的朱琏也瞬间羞红了脸，感到不可思议。 朱伯材脸色沉静。 “婚姻大事，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做主！” 赵非凡轻轻摇头：“朱大人，这不好，我觉得照样该尊重朱琏的意见，我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 朱伯材神色淡然：“怎么决定是你的事，你自己好好斟酌，但你要记住，只有娶琏儿，你才能得到我们朱家的支持，刚才我已经讲了许多给你听，凭你自己是斗不下来的，哪怕是蔡京此刻喜欢你，可当有天你威胁到他，你照样要逝世，你的那些心思，我们都懂，我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这番话，朱伯材转身就走。“行了，你们两单独来霸州，我要赶回沧州，那里才是此次的主战场，霸州的情况根本就不严重，若不是为了琏儿的安全，我都懒得过来，此刻童贯的证据也找不到，我在这边没有意义！” 话音落下，在赵非凡和朱琏呆若木鸡中，朱伯材飞身跳上屋顶，几个闪身就消散在视野。 不多会儿，朱伯材来到僻静的野外，面带微笑。 “苏大人，你这样的大清官怎么也会跟踪人了？” 一个身影从林子里缓缓走出，正是已故名臣苏轼的次子苏迨，如今担负尚书驾部员外郎，曾在龙王庙与赵非凡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迥殊惊奇赵非凡的容貌。 此时他徐徐走到朱伯材的身边，笑呵呵地说：“朱大人，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不怕赵非凡将来算总账？” “如果我们不帮他，他还能有将来？”朱伯材淡淡反问。 “可你没跟我们几个磋议，把女儿先许配给他算什么意思？”苏迨笑道。 朱伯材眉毛一挑：“这叫先下手为强，我豁出全家性命来做这件事，待时机成熟，他身世解开，我女儿就能保证一生的富贵荣华，这有什么不对？虽然我已经答应与你们一同帮他，可这件事动辄就是诛三族的大罪，我凭什么不能先要点回报，作为父亲，我为自己女儿着想，有错？” “行了，我不跟你扯这个，赵非凡还需要磨练，太生涩了，此刻谈那些还早，我们此刻必须赶来沧州，贤王被困住了！” “什么？贤王被困？” “嗯！童贯亲自到了沧州！” 伴随着话音，两人迅速消散在树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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