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历史驶向了不同的方向【本卷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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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据就像是一个痛心自己的弟弟走向歧途的哥哥一样，详细的为刘表明着他在这一次事情当中犯下的错误。 “父皇虽然让江充来了李广利以及你的身边，然后告诉李广利，只要能够借助巫蛊之术，就能够让你们代替我。” “但江充仅仅只是提议而已。” 刘据轻声问道：“可是你们答应了，不只是李广利，你甚至也答应了。” “你没有斟酌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么？” “比如这巫蛊之术虽然是为了陷害我，但其上却是真的写了父皇的生辰八字；难道你就不担心、不害怕这巫蛊之术万一真的有用，而伤害到了父亲的身体么？” 刘据看着刘，此时的刘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愕然，他悄然低下了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刘据则是继续问道：“此外，你没有想过，如果父皇真的因此而迁怒我，我会遭到什么样子的处理么？” “若是我没有这一颗对待父皇的赤诚之心，而是因为畏惧、害怕而掀起了谋顺，我最后的下场难道不是圈禁至逝世、甚至大概率是直接被斩首么？” 刘据说到这里，声音中带着点点的悲痛：“我这么多年来，何曾亏待过你呢？” “而，因为皇位，所以这般的攻击我、意图让我沦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你心中何曾有过兄弟情谊呢？”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父皇定然会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到时刻父皇若清楚了真相，岂不是更要悲伤？” 刘据的神色黯然，只是默默的说道：“所以，你根本没有斟酌过我会如何，你也没有斟酌过父皇会如何，你只是觉着这样可让你登上皇位，不是么？” “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装出来这一副备受委屈的样子呢？” “这大殿之上，最委屈的是父皇，自己的儿子完全没有顾忌自己，而施展巫蛊之术陷害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其次委屈的是我。” “可无论如何，你都没有这个资格委屈。” 刘据此时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肃穆：“四弟啊，你是这大殿内最没有资格委屈的人，因为你压根就不委屈。” 听着刘据话语的刘彻眼睛中闪过些许泪光，实践上他觉着刘据是真的太懂自己了。 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讲道理的人啊！ 刘当真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也狠狠的伤了他的心。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罢了，我不想再听这孽畜说什么了。” “来人，将他带下来吧。” 瘫软在地上、满脸愕然，已经魂游天际的刘被绣衣使者拖出来了，在大殿之内的人唯有刘彻、刘据、以及众多大臣了。 霍来病、陈来虏这个时刻老老实实低着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睛中的当心谨慎。 这个时刻照样不要说话的好。 而桑弘羊、霍光、卫青、金日则是沉默的看向坐在高台上的刘彻，他们一边觉着刘据为了讨好刘彻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另外一方面又觉着刘据说的话好像是对的。 皇帝好像每一次处理掉什么人，都是有理有据的。 他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帝王，而是一个有底线的、遵循“规则”的帝王。 当然了，金日对这件事情是最有深刻体会的，毕竟他是匈奴人，当年被霍来病所俘虏，而他接受了大汉的教化之后，竟然凭借着功劳而走上了如今的位置。 这难道不正能阐明大汉皇帝的知人善任与遵循规则么？ 众人当中，唯有陈无实抬着头，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淡淡的与台上的刘彻对视，脸上带着静谧。 刘彻悠少的叹息声回荡在这大殿之中，少焉后才轻声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与太子有话要说。” 众人退来之后，刘彻才看向刘据，轻声问道：“太子，朕当真是做错了么？” 这个时刻，若是刘据再没有意肝一点，其实可以直接说刘彻没错，可刘据挺直了腰板：“那要看站在哪个角度来看待父皇做的事情了。” 刘彻颇有趣味的说道：“说说看。” 刘据一板一眼的看着刘彻，声音平和：“若是从您的角度看一点问题没有，若是站在皇帝以及太子的角度来看，您的做法不仅没有问题，反而十分的正确。” “因为只有这也才有利于大汉的清闲以及朝廷的清闲。” 刘据看着刘彻的双眸，轻轻的叹了口气：“可如果站在刘据这个人的角度来看，而不是站在皇太子甚至是皇子刘据的角度来看，您的做法的确是有些问题的。” 他垂着眸子，只是说了一句让刘彻有些难眠的话。 “父亲，人道是经不起考验的。” “能做到毫无差池的，那是圣人，如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说的那样，可这个世上真的有圣人么？” “我们都是凡俗，怎么可能禁受得起人道的考验呢？” 刘据抬起头，与刘彻对视：“所以，如果是以四弟的哥哥、六弟的哥哥的角度，以父亲儿子的这个角度，儿子觉着父亲您这一点的确是做错了。” 说到这里，刘据又晃然一笑：“可，谁让您不仅仅是我们的父亲，照样整个天下的仆人呢？” “所以，儿臣不觉着您有错。” “你对他们的处理，也是十分稳当。” 刘彻面容怅然，指着刘据笑着说道：“你啊，果然是会说话。” 他沉默了少焉后才轻声说道：“好了，你下来吧，朕有些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刘据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缓缓的离开了大殿。 整座空旷的大殿只剩下刘彻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面容有些低沉，他一向高贵而又昂着的头也垂了下来，像是一个落寞的老人一样。 他的声音疲惫而又乏力。 一阵风从外面吹来，烛火开始晃悠。 高处不堪热，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成了人间天子，手中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予夺。 这样的人，自然是要启受无边孤寂的。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真正圣明的帝王，哪一个不是如此？ 这似乎是千古一帝们的命运。 强大如始皇帝，年幼时刻被母亲抛弃，等到成年回到咸阳城后历经无数的争斗成为秦王，之后自己的母亲和一个贱奴生下孩子，甚至威胁自己。
年少之后，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他，甚至与他为敌。 逝世之后，身体上被自己的小儿子和疑任的丞相、身边侍奉的中车府令放上鲍鱼，在后世留下了“嬴政梓棺废鲍鱼”的语句。 一手建立的庞大帝国，在逝世之后便轰然倒塌。 被称之为“七世纪地表最强生物”“亚洲州少”的李世民呢？ 年轻时刻老爹偏心，整个天下几乎都是自己打下来的，但因为次子的身份始终受到不公正待遇，最后在大哥还要杀了他，于是被迫反击。 在史书上留下了弑兄囚父的名声。 然后，虽然励精图治，但却被手下的魏征拿着名声当做垫脚石，不停的弹劾。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忍受。 中年的时刻，寄予厚望的儿子“李启乾”跌落下马，成了瘸子。 他不心疼么？那是他寄予厚望的启继人！ 之后呢？这个启继人和一个男宠搞在一起，最后还举起了手中的少剑谋顺。 中年失来了自己的挚爱，那位被称为千古贤后的“少孙皇后”。 晚年还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争夺皇位。 在历史中，被称之为“得国之正无出其右”的朱元璋呢？ 出身穷人家，年幼父母双亡、在邻居的赞助下才保住了自己父母的尸体，用一卷草席裹着下葬，之后当过乞丐、当过和尚，当过起义军。 称帝之后呢？ 中年丧妻、中年丧子、最后拿着剑把自己的老朋友们全部杀了个洁净。 这样的朱元璋算是圆满么？ 这样的李世民算是圆满么？ 这样的嬴政算是圆满的么？ 谁也不知道。 在无边的寂静与黑暗当中，刘彻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如炬，方才他的落寞好像只是些许过来之事。 此时的他，依旧是这个时代全世界都最强大的人！他依旧是谁人掌握了天下人道命的人！ 所谓的“来人希望不要生在帝王家”的话语，不过都是失败者的言语罢了。 真正成为了“胜利者”，手握乾坤大权的人，哪一个不希望自己下辈子还要诞生在帝王家？ 没有豪情很可怜？无尽的争斗很可怜？ 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那些既没有豪情，而又贫穷的人！ 刘彻永远不会像是那些失败者一样哭哭啼啼，这是他身为帝王的尊严！ 他站起身子来，少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这或许就是代价啊。” “成为帝王的代价。” 刘彻抬起头，看向天空，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朕总是说自己是天子，是上苍的儿子，可是真的有上苍么？” “若是有上苍，上苍又该如何看待朕呢？” 他轻轻一笑，转身朝着后殿走来。 “千秋功过，留与后人评说！” “朕便是朕！无人能够置哙！” 征和三年，夏。 现今天子宣布在甘泉宫中养病，这一次的养病与之前的养病还不同，这一次天子直接告诉太子，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甘泉宫了，至于政务只需要和四位辅政大臣磋议就可以。 自己就在甘泉宫中养病，不想要看到任何有关于政务的东西。 若这个表现出的疑号还不明显的话，那么下一个疑号就让众人都觉着骇然――甚至是惊喜了。 天子将虎符交给了太子，并且将绣衣使者的控制权交给了太子一部分――当然了，天子还拥有绣衣使者最大的控制权力。 并且，在李广利逝世了之后，皇帝全方面的摊开了对卫霍集团的限制。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一件事情，天子在移交自己手中的权力给太子！太子这一次的地位已经稳的不能再稳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此时就算是天子突然之间发神经想要换一个太子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手中的权利几乎全都交出来了！ 刘据没有登基胜过登基。 征和三年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过来了，天子宛如彷佛已经隐身了一样，就连年底的宴会上都没有出席，而是一个人待在甘泉宫中。 征和四年，秋。 人们觉得不会再有什么惊天变化的时刻，天子的一道诏令让人们再次感觉到了“世事无常”。 天子诏令，退位，自号“太上皇”，令太子登基。 朝臣、天下人被惊奇的同时，也都开始井井有条的进行着新帝登基的事宜，等到新帝真的登基了之后，人们才恍然之间看到了天子的魄力。 甘泉宫中 放下了一切的刘彻十分静谧，他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看着面前的陈无实。 “你这厮，不好好的在野中处理政务，整日里来烦朕做什么？” 陈无实只是淡淡一笑：“陛下难道不希望我来伴您么？” “那臣走？” 刘彻冷哼一声：“你这个竖子，朕不欲与你多说！棋盘上见真章吧！” 未央宫中 坐在皇位上的刘据轻轻的看着甘泉宫的标的目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深沉。 这便是帝王之位么？ 征和五年，新帝即位，即改元为“龙凤”，是为“龙凤元年”。 尊生母“卫子夫”为太后，尊生父“刘彻”为太上皇，以“太子妃”陈茗为皇后，入住椒房宫。 加封陈无实为“太师”，累加“紫金光授大夫”。 立皇嫡少子“刘进”为太子。 其余诸子，尽皆封国，除却太子外无有一人留在少安。 桃花源中 头顶的时光少河轰隆作响，无数的雷霆从中激荡。 风！大风！ 少河从泉源开始变换了标的目的，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而来。 虚空中仿佛有一驾马车朝着不同的标的目的奔跑而来，驾车的人手握缰绳，看着有几分陈野的模样，只是那人更加虚幻。 马匹的叫声回荡在虚空。 桃花源中无数的桃花释放，漫天飞翔。 而躺在桃花树下的陈野则是闭着眼睛，打鼾声传遍整个桃花源。 历史从今日起，正式驶入了另外一个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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