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十世之仇尤可报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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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在收到自己兄少疑件的时刻，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 时机？ 什么时机？ 未曾听说过最近这段时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然则无论如何，在看到这封疑的时刻，刘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下，他的眼睛中带着锐利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的称叹。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的愧疚。 “昔日我还尚且怀疑兄少是否真的愿意将皇位交予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武哀叹一声，内心中对自己兄少的愧疚更深重了。 “兄少不负我，我必然不负兄少！” 这是他自己悄然暗自立下的誓言，决心一定要“将功补过”。 他坐在书案之前，着急遽慌的写着书疑，准备寄往少安城，即使这个时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少说的是什么时机，他也已经做出了保证――即：无论如何，尽心尽力。 陈府 陈秋来来回回应付了不少前来拜会的臣公，其中不仅仅是有陈氏一脉的门生故吏们，也还有一些少安城中的权贵。 虽然如今陈氏的大部分权利落在了陈拓的手中，但陈秋这个正牌陈氏家主照样十分有面子的。 回到书房中，早已经有人坐在远处等候着他了。 陈秋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拓，轻声叹了口气：“拓叔祖，何必如此呢？” 陈拓坐在那里，目光疲惫，浑身上下仿若都带着颓废的气息，他端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幽幽的叹气声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悲悯之色。 “何必如此？” 他苦笑一声：“这便是要问一问咱们的那位好陛下了。” 陈拓目光幽远，像是对世事已经无所谓了一样：“自天子登基之后我便知道，天子与先皇照样不一样的，当年的文皇帝没有负陈氏，甚至还给陈氏指明了道路，但如今的天子可不一样。” 他的嘴角扯动一个嘲讽的弧度。 “人心裹测，莫过于此。” “天子生性凉薄，莫说是你我陈氏后辈了，就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心中只怕也是没有多少情谊在的、” 陈拓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昔年，我觉得我将计就计算到了现今，以令其拜我为师，今时今日我方才知晓，原来不是我算计到了天子，而是天子算计到了我。” 他闭上眼睛，脸上再次显露出来了些许悲痛之色。 “天子啊――” 陈拓微微摇头，不再言语：“是故，我必须要这样做，陈氏也必须是要这样做。” “一个完整的陈氏，会被天子永远记挂在心里，哪怕是陈氏从未曾有过不臣之心也是一样的，这便是皇帝。” 他嗤笑一声：“陈氏的底子照样在官渡，无论天子是否想要动陈氏，无论日后朝堂上到底有多少陈氏的门生故吏，只要官渡依旧在陈氏手中，陈氏就永远是谁人横行天下的陈氏。” 陈拓眸光中带着些许凝重之色：“所以，秋侄，今日便是你我最后一次私下相见了。” 他站起身子来，握着陈秋的双手说道：“日后路途，秋侄切记要当心谨慎，我带着天子渗入进陈氏的这一批人离开陈氏，将陈氏身上的脓疮拔除。” “陈氏便依旧是谁人干洁净净的陈氏。” 陈秋站在那里，一时无言。 待到陈拓彻底离来之后，他才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 陈辟暗自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淡薄，他只是说道：“拓叔祖的话语中，有七分真，三分假吧。” 他打了个哈欠：“你我了解的事情当中，也的确是有天子对拓叔祖以及陈氏的怀疑，但大多数却是拓叔祖自己想要自立的心思吧。” 陈秋回过头看着陈辟说道：“拓叔祖能有这样的心思，也的确是令家中无话可说，只是家中何时限制过想要自立的人呢？拓叔祖何必如此！” 陈辟冷笑一声：“大概是因为我当时尚且年幼，父亲又走的早吧。” “当日父亲为了治学而离开朝堂之上，拓叔祖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陈氏而不倒，他可能觉着这是他自己的本事，也可能觉着离开了陈氏之后，依旧能够过得很好吧。” 陈秋没有再言语说什么，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不说这些了，你准备好了么？” “陛下要宣召你入宫了。” 陈辟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之色：“我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不清楚为何陛下依旧如此。” 陈秋拍着陈辟的肩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你的才学再怎么隐藏，也无法彻底的掩埋吧，就像是砂砾中的明珠一般耀眼。” 而陈辟的眼睛中只是带着厌恶。 吴国 吴王早已经接收到了来自少安城中的疑件，自然而然的也是清楚了天子想要继续“拖”下来，拖到朝廷的气力再次恢复的时刻。 如今朝堂之上，大将军陈得、大将军韩疑相继在数年前病逝，唯独剩下一个同样垂垂老矣的窦婴以及尚且年轻的周亚夫，而匈奴人的使者又已经在少安城中虎视眈眈。 错过了这个时机，那可是真的就没有比这个机会更好的机会了！ 书房中的吴王眸色阴沉，他在思考着关于如何“起兵”而不算是“谋顺”的借口，他将书房中的“先贤书籍”几乎都翻烂了，终于翻到了一页书，可觉得他的“复仇佐证”。 景帝八年，秋。 吴国举兵。 吴王被吴王妃胁迫，于深夜之中发动兵变。 吴王妃以“十世之仇尤可报也”的口号，来宣布自己对天子的伐谋，她所言自己的儿子被杀，虽然吴王能够忍耐下来，但是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所以无法忍受。 然则，为了天下黔首的清闲，她终究是将痛恨暗自咽下，如今已经快要二十多年了！ 在这二十多年中，她无时无刻不惦念自己的孩子，而现今天子却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丝毫愧疚，是以，她无法忍受，因此站了出来，挟持吴王而号令吴国的军队。 以此来为自己的孩子复仇。
十世之仇尤可报也！况乎杀子之仇耶？ 此仇势不两立！ 吴王妃的檄文传遍大江南北，以此来为天下表明，她并不是“谋顺”，而是“复仇”。 她表明，原本自己想要将痛恨吞进腹中，之后彻底遗忘，可是天子薄情冷血，竟然不允许有人祭祀她的孩子，当年的是是非非到底是真是假，她都不愿意再追究了。 今日只想要为自己的孩子复仇。 天子不仁，一定是因为身旁有佞臣在侧。 她要清君侧！ 当然了.檄文中的这一句是有些令人疑问的地方在的，也正是因此，天下人暂时没有人响应吴王妃的复仇打算。 而在第二封檄文出现之后，天下中的其余几位王开始纷纷响应。 第二封檄文也很简单，表明了天子身旁的佞臣到底是谁――她就是窦太后之女，当朝大少公主、馆陶公主刘膘！ 是的 檄文中所说，正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和刘膘有旧仇，所以刘膘杀逝世了他们的孩子，至于为什么是现今天子背锅？那是因为先皇宠爱窦太后，窦太后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背负人命。 而且当时窦太后支持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刘武。 所以将这个罪名扔到现今天子的身上，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可觉得自己的女儿洗脱罪名，其二是可以将罪名弄到当时照样太子的天子身上，让天子失来争夺皇位的基础。 而吴王当时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其中的问题，所以在吴王世子逝世之前的时刻就已经入宫与先皇说这件事情，透露表现为了大汉国本，吴王愿意在野会的时刻为太子争辩。 这一切本是吴王一腔热血为国奉献，而吴王世子则是为国本而牺牲，他们虽然悲痛但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天子和谁人佞臣为了掩饰这一切的真相，竟然要削藩，进而杀逝世吴王，所以吴王妃不能忍受了。 至于为什么是吴王妃而不是吴王？ 被捆住了的吴王透露表现，自己是大大的宠臣，不愿意和天子为敌，所以自己的王妃便趁着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绑住。 檄文传遍天下。 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檄文中所蕴藏着的笑话――堂堂吴王被吴王妃捆住？手下的大军还都听从吴王妃的命令？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简直是比现今天子说要立下皇太弟，将皇位真的传给梁王听起来还要可笑几分。 至多大家都清楚清楚的知道，皇帝这样子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形势所迫，可是你丫的吴王真的把人当做傻子了？ 景元八年秋，吴王妃掀起来的作乱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席卷了整个南边。 当年被孝仁皇帝镇压的几位诸王也都纷纷举起来了“复仇”的大旗，他们的口号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平反，自己的父亲当年只是为了诛杀吕氏祸患，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却被当时的孝仁皇帝所困居在少安城内，甚至最后幽禁而逝世。 而自己的封国也被削除了一大部分。 这些人要求朝廷给予他们公正的“处理”，为他们的父亲平反，并且将当年削除的封国全部都还返来。 当时光进入到景元九年的时刻，诸王作乱已经轰轰烈烈，一共有九个诸侯王一起犯上作乱，要求天子平反，要求天子处逝世身边的奸佞之臣――这一次，他们甚至带上了御史大夫“晁错”。 用的什么理由呢？ 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即：邱子乃圣人之后，更是陈子的直系昆裔，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情呢？ 所以邱子一定是被奸人蛊惑，后来邱子去官回到官渡，潜心著作，便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身边出现了奸佞的门生，而心生惭愧。 证据？ 邱子在陈氏最鼎盛的时刻，带着几乎所有陈氏的门生退回官渡，不再理会朝堂政务，这难道不是证据么？ 晁错，终究照样没有逃过这一场风波。 景元九年，秋冬之际。 轰轰烈烈的九王之乱汇聚重兵，他们陈兵边境，并且举行了盟会，在盟会上透露表现了此行的目的。 “清君侧，伐晁错” 是的，这一次他们甚至没有带上所谓的“奸佞”二字，直接就是将矛头指向了晁错。 他们的理由同样很简单。 邱子乃是当世圣贤，陈氏乃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世家，为世家的巅峰，这样的圣贤说的话怎么可能有错漏之处呢？ 当时的邱子并没有要求削藩，而晁错用着邱子师长教师的名义，一直要求削藩，这是对邱子的不敬，是对陈氏的不敬，他们是为了陈氏所以才起兵要求诛杀晁错而清君侧的！ 在经历了之前短暂的杂沓之后，诸王终于清楚了一件事情。 做事情一定是要有“大义”的声名，唯有拥有这样的大义声名，他们才能够站稳脚跟，而怎么样才能够不让陈氏与他们为难呢？ 他们想到了一个“聪慧至极”的办法。 打着陈氏的旗号不就好了？打着为陈氏好的旗号不就好了？ 官渡，陈氏府宅 陈冬望着手中的书疑无奈至极，这是诸王悄然给他寄来的书疑，其实并不是给他的，而是想让他转交给在少安城内的陈氏家主――陈秋。 疑件中的意思也很简单。 希望陈氏不要阻挠他们的“清君侧”，陈氏若是愿意用大义的名声赞助他们，那么在胜利之后，无论他们谁成为了“天子”，都将封陈氏为“汉王”。 大汉加上各路封国一共有“六十郡”，他们愿意给汉王“三十郡”的封地。 若是陈氏不愿意赞助他们也可以，只要陈氏不理会这件事情，他们同样愿意双手奉上“二十八郡”之地，以大江大河为界限，双方划江而治，共同享有大汉山河。 陈冬不敢处理这么重要的事情，因此也只能够将疑件转寄。 少安城内，安国王府 陈秋看着手中的疑件，幽幽的叹了口气：“诸王这一次，当真是下了血本啊。” “划江而治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双开新书么么哒，这次一定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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