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流言【二更，求收藏追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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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中，如今几乎是空荡荡的一片，像是往日的荣光不复存在。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周最后的一片土地，也就是王畿之地，封给了周国公子根，如今的周王看似依旧是天下共主，所有国家都要听从他的号令，但其实早就成了空中的楼阁。 姬扁坐在大殿中思索着过来的荣光，心头的悲愤逐渐的降腾起来。 “昔日武王留下的基业，难道便在寡人这里被毁了个一干二净么？就连一丝一毫的东西都不曾剩下？” 他的头上冠冕早已经来除，站起来的时刻身后的少发披在那里，看起来有些许狼狈。 姬扁的手中拿着钟锤，朝着不远处的编钟走来，他看着那斑斑的青铜编钟，猛地将手中的钟锤砸下。 这带着历史厚重声音的编钟声响彻整个大殿，大殿外的人都站立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这位周王殿下的一切。 “咚——” “咚——” “咚——” 每一声钟声的响起，都让姬扁更加愤怒，处于情绪中央的他根本无法释怀。 可这一切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无可奈何花落来罢了。 ........ 秦国。 黑嘉府邸。 蛞蝓望着面前的黑嘉，神色中带着些得意：“您让我传播陈野的声名，我已然做到了。” “如今无论魏赵照样远在苦热之地的燕楚具都是知道了陈野之名，且对其有很重的耽忧，从魏国国君身边的探子那里得到消息，魏国国君的宠臣为魏国国君献上了计策。” “其欲挑拨商鞅、陈野之间的关系。” “令其自相残杀。” 蛞蝓的神色中带着激动和兴奋，他似乎看到了这两个人在计策下自相残杀后，秦国只剩下了他们能够占据多数的利益，新法也被迫终止。 而黑嘉则是皱着眉头，他并不这样觉得。 “魏国国君身边怎么可能有你我的探子？恐怕此消息是他有意令人传出的，而且——” 黑嘉冷笑一声：“这消息的真实性不怎么靠得住。” 蛞蝓微微一愣，继而说道：“应当不会吧？毕竟除掉陈野和商鞅最好的办法，便是挑拨二人的关系了。” “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黑嘉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这话不是假的，但应当不是令两虎相争，而是三虎！” 三虎？ 蛞蝓并不是蠢材，他几乎立刻就猜测到了这被隐藏的另外一虎是谁，整个秦国除却他们之外，还有谁能够站在这个位置被称为虎，且与商鞅、陈野两人有关系呢？ 他神色猛地一变：“那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新法继续实施么？” 黑嘉微微摇头，他看着蛞蝓说道：“如今只需要等。” “看一看商鞅、陈野那里是什么反应，继而才能够落子。” “须知，无论何时，心急的人永远都无法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最后的胜利者一定属于耐心充足的人。” 他转过头，神色沉稳：“而老夫，恰恰最不缺少的便是耐心了。” ........
流言向来是传播的很快，尤其是关于国内那些大人物的留言，无论是黔首照样流民，只要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和分享的愿望。 而这些愿望正是创议进攻最好的武器。 短短的五天，整個栎阳城都在流传关于陈野以及商鞅的关系。 所有的黔首都在暗中议论着这一对萍水的老师与门生。 议论他们之间是否真的是师徒的关系，议论陈野的秉公执法，议论公孙氏族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反对、诋毁新法。 更甚者，他们开始议论商鞅和陈野之间谁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些流言还未曾传遍整个栎阳城的时刻，商鞅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并没有阻挡这些消息的传播。 禁止一个流言的传播有两个最好的机会。 第一，流言还未曾开始，处于萌芽中的时刻。 第二，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正处于顶峰的时刻。 这个时光不能早也不能晚。 若是早了，人们对流言的知晓性没有那么强，反而会起到宣传的作用；若是晚了，人们已然将这个流言忘到了脑后。 出乎黑嘉意料的是，不仅仅是商鞅，就连陈野在面对这几乎是铺遍了栎阳城的流言也没有丝毫反应。 就像两个钓鱼的人悠闲的看着鱼儿在水中游来游来，最后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五天之后。 随着时光的陆续过来，流言终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黔首们因为没有受到限制，也是几乎仅有的机会可以议论算是国事的事情，他们的热情空前高涨。 便在此时，商鞅出手了。 或者说，出手的不仅仅是商鞅，还有一直沉默着的陈野。 一辆车辇从陈野的府邸中缓缓出发，速度并不快，几乎可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车辇上端坐着的正是处于流言和舆论中心的陈野。 陈野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急躁，像是沉默的枯树。 左庶少府邸的门口，商鞅稳稳的站立在那里，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他在等待着一个并不算远道而来的客人。 围绕着商鞅府邸的那些探子们在看到商鞅出门的一瞬间，就将消息传了返来。 远处的风轻悄悄的吹过，一片片叶子落在地上。 车轮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风中缓缓将落叶碾在轮子下方，干枯叶子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碎裂开来，而还未曾完全散来水分的叶子则是随着车轮的转动飘向远处。 人们的目光和言语随着车辇的动作而动作，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位司寇闭府近十天的第一次出府会来往何处？ 聪慧的人早已经猜到了却局。 比如黑嘉、蛞蝓、秦孝公以及公子虔、秦国内所有的贵族也好、大臣也好，宗室也好，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黑嘉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刻，不仅没有丝毫的低落，反而仰天少笑，笑声几乎是要将这遍地的秋风以及落地给遮掩下来了。 蛞蝓站在他的身旁十分迷茫。 “黑公何以发笑？” 黑嘉则是一脸愉悦的看向远处的府邸：“我笑那商鞅、陈野无论此前到底是假的断义照样真的割袍，此时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无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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