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起誓与处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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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加洛斯再次拼命挣扎，身后的尼克斯兵士也再次给了他一拳，但他依然没有中止挣扎。 老人身后的大众没有想到20多年前早已盖棺定论的“圣石亵渎事件”在今天这个非凡时刻会被重新翻了出来，而且似乎有了新的罪魁祸首，仿佛是一颗巨石砸进水潭，广场上一片大哗，大家相互热议起来，毕竟20多年时光并不算太少，当时的许多族人此刻都还活着，几名当事人也都有家人朋友，大家纷纷将二十多年前的这些事重新从大脑记忆深处翻出来，相互商讨印证老人所说。 有人则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塞拉苏斯大伯，你说的都是真的？！是族少安排人戕害了我父亲？！” 老人转身看他，异常愧疚的说道：“克雷德斯，我对不起你父亲！在我哥哥逝世的时刻，我就应该来找首领，指认埃加洛斯！但是……但是我害怕呀，我害怕我也会像我哥哥一样……我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埃加洛斯才不会注意到我…… 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20多年，这20多年不好过呀！我经常梦见我哥哥、你父亲、还有其他几人，他们一身鲜血――” “闭嘴！塞拉苏斯，你这个老瘸子！竟敢在这里编瞎话，歪曲我们的族少！你有什么证据证实族少才是亵渎圣石的罪人？！”一名埃加洛斯的亲属厉声质问道。 “我……我……”塞拉苏斯难以答复。 20多年过来，几名当事人都早已逝世了，除了他哥哥，杀逝世其他几人都是斯科蒂斯齐人，他们要么在后来的战争中逝世来，要么成为了某个塞格斯提卡部落的奴隶，在艰辛的生活中求存，塞拉苏斯不可能拿出证据来。 十分困难出现一个敢于揭发塞格斯提卡贵族罪行的勇士，斯塔格斯当然不允许此人被质疑，更不允许这么好的气氛被破坏，他立即大声吼道：“大家都安静！都给我安静！……” “塞拉苏斯！”斯塔克斯俯视那名老人，用生硬的伊利里亚语喝问道：“你敢向达努女神起誓，说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我敢！”一辈子唯唯诺诺的塞拉苏斯第一次如此斩钉截铁，他很干脆的将拐杖扔到一边，迅速跪伏在地，朝着无人的标的目的连磕了几响头，然后坐起身，挺直胸膛，左手紧贴胸前，右手高举，神情肃穆的大声说道：“伟大残忍的万物之母――达努女神在上！眇小的塞拉苏斯向您起誓，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当年亵渎圣石的罪人是埃加洛斯！如果我有撒谎，情愿接受您的神罚，让我和我的家人不得好逝世！让我们逝世后的魂灵永远不得安宁！” 听到这话的大众都忍不住打了个热颤：塞拉苏斯起的誓也太决绝了！ “好，我相疑你！”斯塔格斯当即大声回应。 没有任何证据，就凭塞拉苏斯的一番话和他所发的毒誓，尼克斯人就认定了埃加洛斯的罪行，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但在场的大多数塞格斯提卡大众并不这么认为，疑奉神祗的他们平时是不轻易起誓的，因为起誓而违反必遭神祗诅咒，这是大家的共识，而塞拉苏斯敢向母神发下这样的毒誓，他说的极可能是真的。再说大家在他的提醒下，重新回忆当年的这件事，的确也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 斯塔格斯其实没有斟酌那么多，他只是想找个理由给抓着的这两个塞格斯提卡贵族定罪而已，所以他斩钉截铁的点头说道：“此刻我相疑所说的，这个人的确犯下了大罪！你先站一边，一会儿我们会作出讯断！” 然后他将目光扫向其他人，大声说道：“还有人能够像这位老人一样勇敢的揭发这两个人的罪行吗？！” 这一次广场上不再沉寂，塞拉苏斯开了一个好头，其他人受到激励，也开始站出来说话，而且越来越踊跃，所提及的事情小到辱骂他人、做事偏袒，大到谋夺田地、指使手下打伤他人……而涉及的时光也从独立后的十几年扯到被斯科迪斯齐统治期间，刚开始大众只揭发被抓着的这两位族少，到后来他们还说起了部落里的其他族少，甚至是首领…… 斯塔格斯不但不制止，反而喜闻乐见，只是听到后来连他自己也感到惊奇，因为这一年多来兵部下发给队官们了解的有关潘诺尼人的一些疑息，在他的印象中这支刚独立了十几年的种族比较联结，大众也很遵命首领和贵族的指挥，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一年多时光里多次发动对尼克斯的战争，他没想到这样一个有凝聚力的种族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龌龊事。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潘诺尼人打败斯科迪斯齐人，翻身做了仆人，自然而然要从斯科迪斯齐人的失败中吸取教训，招惹强敌罗马是愚蠢，但各大部落之间不能很好的联合、部落首领和族少不能迅速召集族民组建强大军队来镇压暴动也是沦亡的主因之一，又因为周围的种族对刚独立的潘诺尼人也不太友好，所以潘诺尼人建立了部落联盟，给予了首领、贵族更大的权利，增强了他们的权威和军事动员能力。 原本潘诺尼人的政体大多学自斯科迪斯齐这个凯尔特部落，族中的德鲁伊祭司具有很大的权利，但独立后潘诺尼祭司拥有的审判、祭祀、斡旋部落间纠纷……等等诸多权利也多数被剥夺，只有首领和族少们能参加的部落集会成为了决定族民生逝世的唯一机构。 由于部落的首脑们不可能频繁的召开集会、解决部落内的所有事务，这就导致许多小冲突和纠纷往往直接交给所属的族少来解决，少此以往能不让权力过于集中的首领和族少心态发生变化吗？ 更何况在潘诺尼人侍奉下过着安逸生活的斯科迪斯齐人高层内部早已腐化，与之相处了几十年的潘诺尼贵族和首领自然也受其影响，因此即使独立了，潘诺尼各部落中的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等龌龊事并不少见，只是因为通过苦战而获得独立的潘诺尼首领和贵族们大多还有着危机意识和进取心，不敢做得太过，族民们的生活比独立前也好过了许多，他们暂时也没想再奢求更多，因此部落的上层和下层之间还能一起友好生活。 但是今天，尼克斯人揭开了盖子，在他们右意的搅动下，沉积鄙人面的淤泥全都浮出了水面。 当再没有人站出来揭露首领和族少们的罪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广场上的大多数大众还像刚到来时那样告急不安，但这种告急不安却是因为他们打破了部落的传统，冒犯了大权在握的首领和族少们。 但同时他们也不像刚到来时那样压抑漠然，相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是一种将憋闷在心里多年的不平宣泄出来的释然。 “族人们，通过你们刚才的诉说，这两个人犯下了许多的罪！”尼科库斯指着被绑着的两人，神情郑重的大声说道：“按照尼克斯的法令，他俩被判处逝世刑！此刻――谁愿意来亲手处决埃加洛斯！” 这话一出，广场上的大众都觉得自己听错了：指责这些血统高贵、生来就管着他们的首领和族少就已经够大胆了，还要杀逝世他们？这简直是疯了！ “没有人敢吗？！”斯塔格斯的目光扫视众人。 大家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 斯塔格斯冷笑：“也难怪他们可以这样随意的欺负你，因为你们都是胆小鬼――” “我来！”出声的人正是那位叫塞拉苏斯的老人。 “好！塞格斯提卡人中照样有勇士的！”斯塔克斯大笑道，招手让老人走近，抽出腰间短剑，递给他，还小声的问了一句：“你能行吗？” “我当年可是杀过不少斯科迪斯齐人！”塞拉苏斯说着，拿着短剑，一瘸一拐的走向埃加洛斯。 埃加洛斯嘴里“呜呜”的叫着，不停的摇头，惊恐的眼神中满是哀求，但看到对方不为所动，那热光闪闪的短剑已经高高的被举起，顿时吓到全身颤抖起来。 只见热光一闪，被兵士摁住无法动弹的埃加洛斯被一剑斩在脖子上，伴随着一片惊呼，鲜血迸射而出，喷溅在塞拉苏斯身上。 这位老人不闪不避，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埃加洛斯，脸上如树皮一样的皱褶在那一刻仿佛都舒展开来，二十多年埋藏心底的悔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释放，他面带笑容，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哥，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真的，谁人我们惹不起的族少埃加洛斯被我杀了，就逝世在我面前……” 斯塔格斯望着骚动的广场，指着已经吓得瘫倒在地、湿了裤裆的另一名族少，再次大声吼道：“还有谁敢来处决他？！” “……我……我来！”走上前的竟然是一名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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