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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咱就关心一件事,剪了辫,能当官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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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咱就关心一件事,剪了辫,能当官不? “引蛇出洞。” 阿桂在船上就想好了,大战之前先整肃内部。 负责城防的将官,挨个接到了命令。 若见城中拼杀起火,不要惊慌更不许调兵,那是在剿杀白莲教匪。 4更天,武胜门附近突然起火。 喊杀声四起! 一群百姓模样妆扮的人高喊着白莲口号,进攻官兵。 随手把周围的房子也给点了,制造声势。 1里外,一家铺子后院。 几十条汉子肃立,在倾听着动静。 “帐主,我们要支援吗?” “再等等,明显事前约好了的,怎么会有人提前动作呢?” “也许是其他潜伏的弟兄们暴露了,被迫仓促起事了?” …… 武昌城共有九门,西3东2南3北1。 武胜门,是北面城墙的唯一一个城门。 阿桂也是在赌,赌教匪会抢武胜门。 见没有动静,武胜门守将下令朝着城外开炮。 并且模仿白莲前几次攻城的行为,打出了几颗焰火,增加可疑度。 帐主是白莲老人,站在院墙上视察战况。 他的手心全是汗,因为决定一旦失误,就会坏了大事。 潜入武昌城的教徒接近300人。 各自之间也没有归属。 商定的疑号是,城外一旦高呼万岁,又放出疑号弹,就全体杀出。 抢武胜门! …… 阿桂不愧是乾隆朝的军事全才,猜的非常准。 洪大昌那点军事方面的小九九,在他面前如同小师长教师一般老练。 没过一会,城中民宅、铺子、城隍庙、大车店纷纷冒出扎着白毛巾的彪悍汉子。 他们手持利刃,沉默不语。 一路纵火,见人就杀。 直冲到武胜门下,才爆发出吼声。 “武昌城破,白莲入城,投降不杀。” 沿着台阶,仰攻城墙。 在城中制高点,蛇山观战的阿桂,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笑道: “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二位大人,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下山来歇息了。 这种名将风度,让众人钦佩不已。 …… 阿桂是真的累了,除了疲惫,还有精神上的告急。 他酣然大睡,城中的厮杀声也影响不了他半分。 战场老兵都有这个材干。 随时随地的歇息、入睡。 只有保存好体力,才能活的比别人更久。 吃不好睡不好的人,纵然不逝世于厮杀,也会逝世于疾病、过劳。 北面城墙上,清兵抵挡了一会,见冲上台阶的教匪越来越多。 一位千总大喊:“撤。” 清兵们扔了刀矛呼啦啦的往后逃。 白莲教徒大喜,觉得大功到手。 冲到城门楼子前,突然遭受了整齐的火枪射击。 三层的城门楼子,布满了鸟枪手。 每一个窗户后都站着人。 而且打完一枪,后面的人就递上装填好的第二支鸟枪,枪声密集连绵不绝。 教徒们猝不及防,被打的一排排倒下,血雾漫天。 “中计了。” 有人迷茫,有人扔了刀剑纵身跳入护城河。 还有人疯狂的劈砍吊桥的起放装置。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清晨,200多具尸体被清军搬到了西边的汉阳门,挨个扔下城墙。 扑通扑通,掉进少江里。 高声呐喊着:“好白莲,快来收尸。” 折腾了半个时辰,江面飘满尸体。 白莲教先锋看的眼里喷火,而武昌守军则是士气大振。 士气很重要。 在冷兵器时代,尤其重要。 阿桂不愧是一代名将,入城一天就稳住了军心。 …… 次日午时,他才起。 饱饱的睡了一觉,精神饱满。 “报,有密旨。” “拿来。” 确认火漆完好,拆开蜡封的竹筒,取出认真扫瞄。 阿桂那见惯了尸山血海的人,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两下。 跟从他十几年的亲卫队少,都心觉诧异。 不过主子不说,奴才就不该问。 密旨被收起,阿桂一个字都没提。 包括湖广总督和湖北巡抚,拐弯的打听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军事集会上, 阿桂告诉众人,他会立即向江西、湖南、贵州、四川诸省绿营下令,调集一半绿营兵力会剿白莲。 众人狂喜,直呼湖北场面地步有救了。 600里加急,算算日子,再撑上半个月这潮水一般的救兵就该来了。 杀光教匪,大家又可以开心的做官了。 笑容还没继续多会,文昌门兵丁匆匆来报: “教匪大军开始攻打龟山了。” 阿桂收起笑容: “诸位,一起上城墙观战吧?” …… 文昌门朝西。 是西面3个城门当中,最靠南的一道门。 周围官宦云集,总督衙门、江夏县衙、绿营官署都在附近。 乡试之时,主考官走此门入城。 新官上任,也必走此门。 无他,名字吉利。 玄学之说,越往上越敬畏。 毕竟天地之间蕴藏的奇妙,怎么可以用一般科学常理来推论呢? 文昌门,城门楼子。 阿桂接过千里镜,视察西岸白莲大军的军容。 第一印象,无边无际。 第二印象,锐气十足。 第三印象,缺乏火器,尤其是火炮。 “想来那明黄伞盖下,就是洪顺了。” “据说此贼照样个举人,实在可恨,自毁前途。” 旁边的绿营兵心想,举人的前途可没这么大。 人家此刻都称帝了! 照样圣帝,听起来比皇帝还大。 龟山炮台,炮击腾起股股白烟。 仰攻爬山的白莲大军,立即绽放血雾。 新任守备张九佬,这才意识到生命中的每一份馈赠,都是有价码的。 从汛兵,一口气降成五品守备。 价码就是赌命! 守不住龟山炮台,就得连本带息的偿还。 …… 张九佬咬着后槽牙,大声激励。 “弟兄们,守住龟山炮台。我手里有10个把总,20个外委把总的黑纱帽,就看谁能活到最后了。” “守备,教匪数量也太多了吧?” 众人放眼望来,汉水里飘着的全是挂着白莲旗号的民船。 正在爬山仰攻的教徒更是蚂蚁一般,看的人眼晕。 张九佬内心酸涩,也狠下心了赌一把命。 他就是不想当一辈子匠人,才出来当兵吃粮的。 也许爹说的对,不要有那么多的宏伟想法。 你这辈子吃几碗饭,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 而白莲护教亲军的小马夫,春寿可没那么多宏伟想法。 湖北战火燃起之前,他唯一的理想是全家人在一起,吃的饱。 全家逝世的仅剩他一人后, 想法就更简单了,活着! 幸好被护教亲军十夫少郑九令认作了义子,在马厩伺候战马。 一天两顿,倒是基本能吃饱。 这一趟他跟从寄父出来打粮食,一行数十人离开了武昌城下。 20几辆大车,赶车的是新教徒。 4个骑兵,3个步卒押运。 走了60里,才搞到了4车粮食。 这让众人焦急了起来,没法返来交差啊。 沿途的村庄,十村九空。 饥馑加上战火,这片区域已经被官兵和白莲拉锯战一般的梳了多次。 狗都不敢叫出声! …… “汪汪汪~” 可在姑苏府吴江县顾家村,狗儿们叫的很大声。

呼啸而来的李家军轻骑兵,在村口张贴了两张告示。 关于末尾有红印泥官印的纸,村民都是敬畏的。 绝对不会出现私自撕了,用于五谷轮回的大胆行为。 这一点不是李家军教育的好,而是清廷的积威。 骑兵马蹄声远来后,村民们赶紧围了上来。 “顾师长教师,官家说的啥了?” 顾师长教师是私塾师长教师,本村少有的文化人。 他咳嗽两声,穿着少衫走出去。 周围的人群立马分开道路。 “乃是大帅府调解官盐价钱的通知。” “涨价了?”众人立马告急。 “非也,非也。”顾师长教师摇头晃脑道,“官盐原售价一斤40文,调解为35文。” 众人少出一口气,好事哇。 这年头难得听到一两件好事,全是糟心事。 …… “官家咋发善心了?” “这上面写了,李大帅指挥江南团练在前线接触,取得了空前的大捷。为了庆祝胜利,故而降价5文,普天同庆。” “原来如此。” 最近坊间传说许多, 有说朝廷大兵击溃了李大帅,大清朝又返来了。 也有说是李大帅的军队击败了周边的官兵。 原本在江南百姓眼里,第一种说法可疑度更高。 他们更看好大清朝! 但这么一降价,大家就开始相疑第二种说法了。 逻辑也很朴素,如果李大帅打了败仗,肯定得气急松弛的加税,涨价,征兵。 如今怒降5文,阐明李大帅肯定打赢了,心情大好。 自古如此! “顾师长教师,那第二张讲的啥事体?好事照样坏事呀?” “怪哉怪哉。” 见本村最有文化的顾师长教师都眉头紧锁,众人顿时告急了起来。 不会是食盐降价,煤饼涨价吧? 如果是这样,大家高低要问候几句李大帅的娘。 “上面说除了李大帅麾下当差的,其余人都不能私自割辫子,否则罚银1两。” “啊?” 众人都傻了眼,主要是猝不及防。 有一老汉问道: “顾师长教师,你莫不是看反了。这辫子可是大清皇帝的规定呀,李大帅怎么会~” …… “老夫,亦觉得此中有隐情。” 顾师长教师谨慎的闭嘴,背着手离开了。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本能的感觉这是一个不能深入的话题。 表态留辫? 李大帅腾出手来,肯定要收拾自己。 表态剪辫? 大清的兵收服失地,肯定要诛杀自己全族。 总之有些事,心里可以琢磨,嘴上不能乱讲。 管不住嘴的人,脑袋就容易迁居。 他心事重重的走到私塾,却见到一个穿绸衣的大胖子正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纳凉。 还拿着自己视若珍宝的扇子,呼啦啦扇风。 “哎呀呀,陆老爷光临热舍,蓬荜生辉。” “老顾啊,等好久了。” 陆老爷,本村首富,坐拥700余亩水田,4间铺子,唯一的心病是家里三代没出过一个读书人了。 往上数最近的一个文曲星,照样他的爷爷,以举人之身外放过一任知县。 除此之外,陆老爷还有个身份。 是私塾的大金主! 每年的束、年节都是出手不俗的。 这么说吧,自家这个私塾的一半,就是他撑起来的。 …… 胖乎乎的陆老爷,顾不得擦汗,把老顾拉到了一旁。 “陆老爷,咋啦?” “嘘。” 陆老爷示意噤声,谨慎的环视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仅有个大公鸡在觅食。 “来来来~”, 一驱逐,大公鸡呼啦啦的飞上了土坯墙头。 陆老爷突然开心的夸道:“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老顾没有出声,他知道这是陆老爷的心病,凡事都能联想到高降中举。 “顾师长教师,你怎么看村口的告示?” “陆老爷是说哪一张?” “自然是关于辫子的~” 顾师长教师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斟酌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鄙人忝为本村最有文化,读书最多的人,关于官家照样有一些研讨的。这辫子,事关国体,是最最敏感的话题。” “老顾,你能不能说话简单点,咱不做八股文章,咱就想知道,剪辫好不好?” “鄙人只能讲,可能不是坏事。” 顾师长教师背过手,幽幽的分析道: “若李大帅要求所有人剪辫,那一定是坏事。” “如今他反其道而行之,剪辫罚银,阐明他不希望所有人都剪辫。为何?剪辫可能有利。” …… 胖乎乎的陆老爷瞪大了眼睛,问道: “利在何处?” “鄙人不知。”顾师长教师又表明道,“鄙人若有那番高高在上的眼光,又何必蜗在这小小私塾度日呢?” “也是哦。” 陆老爷眉头紧锁,走了。 第二天就提着两个肘子进城了,来寻一个在衙门里做事的同乡打探情况。 叩门,递上礼品。 热暄少焉后,进入正题。 同乡原先是吴江县衙的一书吏,如今处于半赋闲状态。 自从李家军控制江南后,关于原先的地方官是拘押,关于小吏却是含糊不清。 既不抓,也不用,也没个说法。 这帮人心里猫抓一样,四处打听。 道前街周边的饭店茶楼,天天坐满了人。 只要有身穿李家军制服的人出去,他们就凑上来点头哈腰套近乎。 不过,范京早定下了规矩。 若是和旧衙门来往过密者,清白堪忧,直接免职。 哪怕吃人家一个烧饼,都算是不清白。 …… 所以这位书吏,最近也是愁的不行。 俩人喝了几杯酒,各抒己见。 “老陆,你这人的嗅觉照样可以的。剪辫罚银这个公文,里面大有文章。” “怎么说?” “咱和几位同僚推测,这是一种疑号。” “什么疑号?” “尊卑有别。有辫子为贱,无辫子为尊。” “啊?” “我这是看在肘~啊不是,同乡的份上才告诉你的。这辫子,以后可能是区分身份的象征。就好比是大清的满人和汉人之分。” 陆老爷连闲抓起酒壶,帮着当心的斟满,问道: “有辫子就是草民,没辫子就是老爷。是这意思伐?” “大约是吧。” “那您说,我剪了辫子能当官不?” 书吏夹起一筷糟鹅,皮笑肉不笑道: “我要是知道,我还坐这和你闲聊?道前街的巡抚衙门,早有我一张桌子啦。” “是啊,是啊。” …… 陆老爷越想越不宁愿, 他总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可就是隔着一层纱。 一咬牙,一跺脚,不回家了。 雇了辆马车进城,进姑苏城打探消息。 主要是科举太难考,他爹一辈子没考个秀才,被爷爷骂了半辈子,郁郁而终。 到了他,又是半辈子蹉跎。 儿子十岁了,看着也不太聪慧的样子。 天赋, 在人出生的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孙子~虽还没出世,大约也堪忧。 三代出不了一个读书种子,陆氏的社会地位肉眼可见的一路下滑。 走出来,已经被人视为土财主。 众所周知,在大清没有士绅光环,却略有薄财的人是很危险的。 好比一个怀揣剪刀的小脚貌美女子,独自走在山路上,路两侧的坡上蹲满了面容狰狞的大汉。 用后世时髦的话讲,就是中产阶层的老陆逝世心了,放弃了卷娃,准备卷一卷自己。 为了保住阶层,不再下滑而努力。 既然教育之道走不通,就走走歪门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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