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白天上课，晚上杀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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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炮。” 侧舷一股股白烟喷出，非常壮观。 船身猛烈抖动， 李郁很担心，共振把船给震散架了。 如果那样，自己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许齐射，一门门的放。” “这破船受不了。” 滩涂上健步如飞的兵勇，一片片倒下。 霰弹乱飞，生逝世看命。 老胡看到了一个迥殊显眼的家伙，跑的是不规则线路。 感慨道： “当年，我那一标人马，也是这样的。” “被金川蛮兵追的上天无门，入地没门，好多人不是被打逝世的，是活活跑逝世的。” “放过他吧。” 李郁点点头，示意船上跃跃欲试的火绳枪手算了。 这也算是战场上的人道主义。 目送着谁人家伙，一路跑s， 还把手举过头顶，来回摇晃。 …… “返来，把水寨烧了。哦对了，口号，浆糊带了吧？” “带了。” “上岸，多贴几张。” 李郁看着逐渐蔓延的大火，忍不住惦念起了白莲教。 没有你们，姑苏府黯然失色。 今日，我替你们扬名。 半个时辰， 船队撤走，留下了付之一炬的左营水寨。 还有绵延几里的尸体。 简村的百姓，在听到炮响的时刻就跑了。 避祸！ 等到傍晚，大胆的人返来一看惨状。 全村男女老幼，立马卷了家里可怜的家当。 赶着大牲畜，抱着家禽，四散投亲来了。 起码一个半个月，不能回家。 逝世了这些多军爷。 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军爷来戡乱。 大清的军爷们，脾气火爆。 越是精锐虎狼兵，就越是爆。 他们出征，主打一个敌我不分。 鸡蛋都得给你摇散黄了，再吃掉。 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们，要是不抹上一脸锅灰，逃的远远的。 抓进军营，怕是百家姓都不够用。 而且， 这种冤屈是无处伸的。 从上到下，都默认这是正常损耗。 越能杀敌的兵勇，就越能祸害地方。 若是当地兵还好些，客兵更不得了了，地皮不刮三分都对不起“客”的身份。 …… 回程的时刻，已经是夕阳西斜。 船队一路安静，前后紧随。 水路的益处，就是不会留痕迹。 这一仗，己方逝世了3个，伤了一个。 其中有一个逝世的比较尴尬，在转移到另一条船的时刻一脚踩空。 落在了两船之间，浪一来，两船轻微碰撞。 人当时，就挤的没气了。 眼珠子都差点爆出来，非常的吓人。 因此遗失火绳枪一把，除了按图索骥，别无他法。 伤者是因为追的太紧，被霰弹误伤了。 回程的时刻，又遗失了一门劈山炮。 因为捆扎的不稳固，船只晃悠掉水里了。 还连带着旁边多个水手落水，不过幸好人被救上来了。 快到西山岛的时刻， 又遇到了一桩意外事故。 一艘小船在附近打渔，刚好目睹了壮观的船队。 于是，派兵掳之。 决不能妇人之仁，让船民返来泄密。 哪怕他苦苦哀求，透露表现自己其实是附近周家村的村民。 打渔糊口的。 照样被连人带船，扣了。 李郁不会灭口，只是让他干活，还给他每月发工钱。 也许有一天， 不需要保密了，他就可以带着工钱回家了。 此人会熬制桐油修补船，手艺正好用得上。 申饬了他，千万不要想跑。 否则会派人登陆周家村，先杀全家，再烧房子，最后刨祖坟。 听了就令人害怕！ …… 次日， 李郁召集开会，复盘！ 总结经验，教训。 头一条就是， 火枪手追击逃敌的时刻，要不要保持队型？ 保持队形，就追不上。 最多在背后放一两枪。 自由追杀，能干掉更多敌人，但是就不存在队形了。 对此，李郁不容置喙，直接告诉所有人： “任何时刻队形不许乱，宁肯让敌人逃掉。” “智囊，那是不是可以组建一队刀盾兵，追杀敌人。” “等时机成熟，直接组建一支小规模轻骑兵。专事追杀，以及掩护侧翼。” 众人眼睛一亮， 这个主意好，尤其是投诚鞑子兀思买。 更是眉飞色舞，直呼骑兵才是战场的神。 万骑狂奔，什么火枪火炮都挡不住。 这种言论，自然是被其他人无视了。 兀思买经由这两仗，可以疑任了。 他不擅用火器，喜欢冷兵器。 在进攻水寨的时刻，他和周大海都主动打先锋。 周大海举双刀，他则是圆盾加少刀。 冲在了最前面，并有斩获。 李郁在簿子上纪录下，健全火枪兵的指挥，鼓号系统。 …… 第二个问题，是战船。 所有登船的人都觉得，漕船太不靠谱了。 火炮一轰，船舱就晃悠。 而且没有专门的炮位，以及炮口舷窗。 “智囊，前膛炮装填需要很大的空间。” “如果两侧对称安排火炮，甲板宽度不能少于2丈。” 李郁点点头，若有所思。 火炮筒少度就1.6米了，再加上炮车。 前膛从炮口装填，还要后退。 这么一算，甲板是不能窄了。 “大当家的。”周大海突然喊道。 这格格不入的称呼，让众人一震。 李郁干脆纠正了一下： “以后，叫我智囊也行，李师长教师也行。大当家的，就不用再提了。” “好。” “伱想说什么的？” “我想说，战船要结实，龙骨最重要。首先要选好木头，然后得找人设计舱内结构。” 周大海先干水师，后做水匪， 他知道，战船和民船是两回事。 这个建议也很好，李郁在簿子上纪录下来。 这战船，只能是自己造。 …… 第三个问题，是趁热打铁，巩固士气。 李郁临时起意的这一仗，有集体投名状的意味在里面。 让所有人，都真正的迈出造反第一步。 造反这条路，要么不走。 要走，就得一条路走到黑。 首鼠两端，早疑观望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比如宋押司，比如普厨子。 这事，李郁特地安排了两个人来做。 一个是刚提拔的炮兵队少钱有胆， 一个是读过书的范京。 课堂，就设在滩涂边。 凡是愿意来听课的，都包一顿晚饭。 每次只许40个人参加，先到先得。 有门槛的，才是香的。 这和排队抢购文化，同出一脉。 范京主讲，钱有胆捧哏。 主题分三点：

清廷有多狠，入关的时刻在江南屠城、抢银子、抢女人。 清廷的基本盘很小，八旗男女老幼加起来，还不到姑苏府人口一半。 火枪面前，人人平等。 …… 没有大道理，没有之乎者也。 大口语，一听就懂。 毕竟，江阴、扬州都很近，有带入感。 众人听的浑身愤怒，告急，恐惧。 原来朝廷，还干过这么多坏事？ 而范京讲了八旗总人口后，这种感觉就更复杂了。 钱有胆立即问道： “范师长教师，我不理解。这么点人，还要来掉老的小的，娘们，歪嘴瘸腿的，能接触的有几个人？咋就坐稳皇位了？” “是啊，是啊。” 矿工们立即赞同，他们虽然没文化，但是常识照样有的。 范京举起手，示意安静。 “诸位弟兄，打架，械斗也参加过吧？” 下面一片哄堂大笑，气氛快活。 一个矿工没打过架，就好比一个厨子没偷吃过肉。 这是不可能的。 “假设咱们要和其他矿上械斗，我们有200人，对方有50人，谁赢？” “哈哈，当然我们赢。” “那如果，对方拿的是钢刀，你们是木棍呢。” 矿工们神情凝重。 钱有胆立即捧哏，道： “那肯定是对方赢，他们武器好。” 范京又问道： “假设，我们个个不怕逝世，前面的弟兄拼着被砍逝世，后面弟兄有没有赢的希望呢？” “有的，至多有1成胜算。” “如果，我们这群人里面，有叛徒出卖呢。” 钱有胆立即答道： “那逝世定了。” …… 矿工们也纷纷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范京这才回到了主题： “打不过八旗，是因为他们兵器好，盔甲好，人壮，还有炮。” “义军拿的是啥？粪叉子，锄头，生锈铁刀。” “官绅老爷们给八旗送粮，反手还收买义军中的叛徒，出卖自己人。” 钱有胆突然一拍桌子： “叛徒是最可恶的，该杀。自古英雄好汉，都是被小人害逝世的，岳爷爷，杨家将都是被叛徒害逝世的。” “是啊是啊。” 在这种情况下，不用讲逻辑。 狂热一些，效果更好。 清朝百姓都知道岳爷爷，所以这口铁锅必须是叛徒背着。 范京眼看气氛到了，大声说道： “就在前些天，岛上就出了两个大叛徒。” “来人啦，给我押上来。” 早就在待命的护卫队，立即押着人到了滩涂。 “这对狗男女，他们偷了船想逃出岛，来官府告状，让官兵来杀咱们。就为了那一点赏银，出卖上千弟兄的性命。” “结果呢，官府有咱们自己人，撞枪口了。” 矿工们非常震惊，来不及消化。 竟然出这么惊心动魄的事。 官府还有自己人，这多大的牌面。 “我可以稍微透露一点点，咱们要干的事业，大的很，这么说吧，整个江南都是李爷的人。” 哗， 全员震惊，各类议论。 …… 范京不急，等议论声都停息了。 才说道： “叛徒，该不该杀？” “狗曰的，杀了他俩。” 一个矿工站起身，指着大骂。 这可不是捧哏，是自发的情感。 一旦被官兵屠岛，结局可想而知。 一个持枪少年登场了，他是“童子营”的。 范京立即说道： “你们说，如果赤手空拳，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和这个孩子比武，谁赢？” 矿工们哈哈大笑，觉得这是在欺负小孩。 哪有这样的比法。 范京点点头，少年半蹲。 对着其中一个叛徒，扣下火绳枪扳机。 轰， 叛徒直挺挺倒下。 旁边的女人，则是疯狂的跪地求饶。 此人，就是阳澄湖卖酒的女子，因为宋书吏的事被挟持上岛。 李郁给过她启诺，只要听话，不要想着逃跑。 在岛上可以安心生活，嫁人。 结果，她勾搭上了个心存二心的人。 俩人密谋，一起逃出来，来官府领赏钱。 李郁带大部人马来袭击太湖协左营的时刻，这俩人悄悄的找了一艘船。 结果，被正在摸河蚌的张铁匠儿子，狗儿发现了。 一锤子，甩在了汉子脑门上。 然后撒腿就跑，撕心裂肺的喊抓贼。 巡逻船闻讯赶来，截住了潜逃的小舢板。 范京继续上课： “你们看，这就是火枪的威力。” “一枪下来，就逝世透了。拿枪的他照样个孩子啊。” …… 矿工们仿佛清楚了什么，眼神兴奋。 关于官府的敬畏，大大减少。 钱有胆又开口了： “没披甲挨一枪肯定逝世。但我听说那八旗兵个个身披铁甲，还能打逝世吗？” “这要是一枪打不逝世，人家骑马冲过来，我就逝世了。” 矿工们一愣，对啊。 好像是这个理，瞬间自疑心减10. 范京则是自疑满满，大手一挥： “来啊，模拟一下。” 旁边的人立刻签来了一头马。 强行给那卖酒的妇人披甲，一套缴获棉甲。 再扶了上马鞍。 然而，她一坐上来就有意摔倒。 如此反复，三次。 范京有些恼火，今天的双簧教育戏演的多好。 你敢掉链子。 凑过来，轻轻说了一句： “你要是再坐不稳，我立马给你换一头木马，木驴。” “让你到府城游街，让全城百姓瞧瞧稀罕。” …… 她呐，照样听劝的。 100米外，有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往前狂奔。 狂奔的线路上，刚好站着两个少年。 枪太重，太少， 所以他们是把枪搁在了凳子上，半蹲着。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这惊险一幕。 “打。” 两股白烟，人马倒地。 妇人睁大眼睛，口中吐血。 一层甲而已，铅弹轻松穿透。 马，也倒在地上。 一发铅弹，在前面撕开了大口子。 它还在抽搐着，不知人类为何会如此残忍。 范京也叹了一口气，杀马是有点不忍心。 上课的一次性教具，太贵了。 幸好，也就这一次。 要是次次杀马，就是败家子。 钱有胆扒开人群，假装震惊。 先是指着马的伤口： “啊呀，这么大的豁口。马都能打逝世，何况人呢。” 又来解开甲片，展现穿透孔： “一枪两个眼，牛了。穿啥铁甲也没用啊。” 这还不够，他又取出匕首。 从尸体伤口挖出铅弹，血淋淋的举着给众人看。 “铅弹都变形了。这么大的玩意，神仙下凡也吃不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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