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又掉链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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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绿营，京口驻防八旗陆续赶到了姑苏府。 然而，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白莲教在疯狂一击后，竟然销声匿迹了。 仿佛，他们就只是谋划了一场刺杀而已。 藏在水下的猛兽，更让人心悸。 姑苏城内外，到处是兵。 浒墅关，枫桥，横塘镇，阳澄湖，甚至到底下的震泽县，主要路口都有兵丁把守。 严查来往行人，搜寻白莲匪。 奉江宁将军令，京口副都统率领500受八旗，驻扎在浒墅关附近。 马不许下鞍，人不得离营。 然而，5日过来了，一份军令都没等来。 副都统海儿哈，无聊的拿小刀片羊肉涮着吃。 突然，外面一阵吵闹。 “兔崽子，喧哗什么？” “都统大人，下雨了！” 海儿哈在帐篷上擦擦油手，掀开帘子。 密密的雨点，砸在地面上，腾起灰尘。 一会，就汇成了小溪流。 …… 京口驻防八旗，乃是受八旗。 设副都统一名，受江宁将军节制。 以骑兵为主，守着少江，主要目的就是江南任何一地有事，随时出击。 此处的江南，是广义的。 从安庆府以下，少江两侧的所有州县。 1个时辰后，雨势未减。 海儿哈看着有些映水的帐篷顶，若有所思。 他在京口待了2年，知道江南的雨水多。 “来人。” “末将在。” “传令辎重队，把雨毡，油布全部拿出来。别忘了马厩。” 雨中闲活了半个时辰，所有营帐全部盖上了。 战马在马厩里静静的候着。 骑兵们在帐篷里议论着这鬼天气。 下雨，无疑是骑兵的噩梦。 一旦出战，泥泞的道路，甚至比敌人都恐惧。 不过，海儿哈觉得，大约是不用出战了。 他相疑自己的直觉，没有嗅到危险。 但凡战场老兵，都疑相似的直觉判断。 科学表明不了的东西，就归鬼神。 雨水，洗刷了枫桥镇的血腥。 给惶惶不安的姑苏府，增加了几分宁静。 枫桥码头。 钦差坐船回京了。 在雨中离开，排场极为简陋。 主要是上下都没有欢送的心思，都在等待皇上的圣裁。 …… 此时的乾隆，刚收到联名折子。 看完就大怒，摔了一个和田玉笔洗。 吓的小太监们瑟瑟发抖。 殿外等候的几位大臣，也有些胆热。 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一发怒，就要摘顶子。 即使是贵为皇亲国戚，军机大臣的阿桂，也被乾隆贬官多次。 发完火，他又冷静了下来。 四十年帝王生涯，他经历了太多事。 在御书房，他召集了军机处重臣。 说出了他的判断： “白莲教乱匪在江南成不了气候，但是人心惶惶，可不是好事。” “让两江总督好好的查，捕捉匪首，从匪者斩。” “若是让白莲乱匪攻占了城池，守土官斩，家眷流。” “剿匪期间，江宁驻防八旗，以及江南绿营，暂时归总督节制。” “皇上英明。” 一群人山呼万岁，随即拟旨。 军机处，其实就是一群笔墨秘书。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跪听皇上的口谕，然后写成圣旨。 乾纲专断，在汉唐是句笑话。 是清朝，是事实。 这个变化，是皇权的急剧膨胀。 也是思想脊柱的弯曲过程。 整个社会的人，正在迅速的犬化，侏儒化。 …… 800里加急的疑使，在官道上狂奔。 在驿站之间做接力赛，换马不换人。 姑苏府，笼罩在一片雨雾中。 雨，一下就是2天，没停过。 城墙上的兵丁，都受不了了。 躲在城楼里烤火，咒骂老天爷，咒骂白莲教。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白莲教起义的概率已经无限接近零了。 各路八旗，绿营，陆续抵达府城。 府城，县城防御都大大增强了。 一开始不起义，这会再起义。 想来白莲教没这么傻。 虽然，从巡抚到普通小兵，都想不通这是为啥。 但是，李郁却猜到了几分。 这还得感开大嫂，辗转托人送来了一封疑。 未签名，但是一看便知。 疑中，她隐晦提及了几件事。 此次声东击西，袭击钦差是她的上线，姑苏分舵的会主一手策划。 但是，白莲教高层内部分歧宏大，尤其是教主反对。 所以，后续的大起义被叫停了。 不仅如此，会主还被召回了，接受教主的质询。 府城一些已经暴露的教徒，也已经转移。 她，也暂时出走外乡。 托付给李郁两件事，一是为雷老虎省墓。二是干掉一个人。 李郁阅后即焚，沉默不语。 他有种预感，大嫂这一来，怕是真的泥牛入海，良久都不会露面了。 透露其中玄机，是为了表达诚意。 换取李郁兑现第二件事。 白莲教叛徒王连降，胥江码头苦力头目。 此人在搜捕中，被官府抓获，随后招供。 供出了他的这一条线上的人。 大嫂的疑中也说的清楚，会主违反教主的法旨，很可能会被提升，甚至被物理清除。 再加上这次袭击的丧失。 白莲教在姑苏府的骨干分子几乎丧失殆尽。 无力执行教规，处决叛徒。 …… 这封疑，让李郁心里一咯噔。 他突然意识了一个恐惧的问题，同在姑苏府，王连降是否认识大嫂？ 如果他知道雷文氏的底细，又招供告诉了官府。 这火，马上就烧到自己身上。 姑苏府人人皆知，雷老虎是自己的伯乐。 即使官府一时没怀疑自己。 只要抓了大嫂麾下存菊堂那帮人，严刑拷打之下，有些秘密就会出来了。 比如，剪辫！ 光这一条，就够被认定为反贼中的战斗机了。 想到这，他再也坐不住了： “速速派人，来找黄四，还有张有道。” “打听一个被捕的白莲教徒，王连降。” 杜仁，自然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选。 他人脉熟，能说会道，善于从细微处获取疑息。 当天，就带回了准确消息。 王连降，男，没有家室，在胥江码头做把头，手底下有几十号苦力。 4天前被官差抓走，关在府衙大狱。 但是，巡抚衙门的人天天上门审讯。 “受刑了吗？” “衙门里的弟兄说，此人就第一天受刑了。后面却搬进了单间，吃的也还行。” “阿仁，你怎么看？” “明显是撂了。” 李郁点点头，不然官差会活活打逝世他。 …… “这是我抄了一份他的口供。” “哈，这都能搞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区区一份口供算什么。”杜仁笑着答道。 “阿仁，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大嫂其实是白莲教。” “啊？” 杜仁傻眼了，他这么精明的人居然没想到。 真是灯下黑啊。 “所以，你清楚我为什么如此告急了吧，我怕这个王连降招出大嫂，然后又牵扯到我身上。” “阿郁，此人必须灭口。” “那是当然，而且要快，做的洁净点。” 李郁用火折子扑灭口供，扔进了火盆。 口供里，有5个人，但是没有大嫂。 其中有一人的名字，李郁很熟悉。 他回想了半天，才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刘千监视大嫂的时刻，发现曾经和此人联络过。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惊，差点跳起来。 疯了一般的冲进书房。 杜仁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赶紧跟着冲出去。 “阿郁，怎么了？” “这是刘千之前监视大嫂，纪录的访客名单，时光久了，我都忘了。” 杜仁接过一看，脑袋嗡的一下。 上面赫然写着，胥江码头，把头王连降。

还有一人，是王连降口供里招出来的。 “这么说，他肯定知道大嫂身份？？” 李郁脸色发黑，点点头。 杜仁脸色惨白，又问道： “那为何他只招供其他人？没有招出大嫂？” 李郁摇摇头。 他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系。 …… “劫狱吧。” “啊？” “对。活的最好，逝世的也行。” 李郁砰的一拍桌子，眼神凶狠。 他想搞清楚，这里面是有什么玄机？ 每天都游走在危险的边缘，容不得一丝侥幸。 捅破天的事也不是第一干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召集人手，准备劫狱。” 说是劫狱，也不太恰当。 因为，杜仁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些白莲犯人都要押送到浒墅关附近，京口八旗的军营中。 有总督大人的手令。 看来，这帮人是想狠狠的深挖一下白莲教的脉络。 以将功赎罪。 只要能够把江南白莲教一网打尽，就能获得皇帝的原谅。 这一点，乾隆的品德还算可以。 牵扯到战事，基本上有军功就赏，可抵消之前的罪责。 从道前街的府衙，到浒墅关八旗临时驻地，有可能会走陆路，也有可能走水路。 “城内脱手肯定不行。” 李郁点点头，如今城里有几千清兵呢。 “那就只能等出了城找机会，而且脱手的地点不能太接近浒墅关。” “是啊，浒墅关有500受鞑子骑兵，被缠上就麻烦了。” …… 李郁推开窗子。 外面雨丝连绵，一片白茫茫。 “通知石湖巡检司的范京，即刻赶返来。” “通知西山的小五，让他也返来。” 堡门打开，几个穿着蓑衣的人，划着船离开了。 这种天气，没有比划船更好的交通方式了。 100米外的玉带河，河水暴涨，向东就是石湖，还有大运河。 “这种天，是福照样祸呢？” 李郁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喃喃自语。 劫人的具体计划待定。 不过，人员可以先敲定，正好考验一下。 李郁把消息传达到了所有人。 “李爷手底下有几个兄弟，被官兵抓了。此刻准备中途劫人。想报名的自己来。” “这种天？” “对。” 范京很快赶到了，他距离不远。 黎明时分，小五才赶到了。 告急的气氛，在集会室里弥漫开。 “详细的情况呢，此刻伱们都知道了。有什么主意，都说说吧？” 众人都沉浸在震惊中。 大嫂是白莲教，这个消息就是第一个雷。 被抓的人，认识大嫂，是第二个雷。 准备中途劫人，是第三个雷。 震的所有人，心神缓不过来。 “这可真是，前面驱虎，后门入狼啊。”范京幽幽的来了一句。 “奴家倒觉得，这雷早早得爆。” 杨云娇的话，有些出乎意外。 她又表明道： “大嫂的身份，就是一颗雷，埋在老爷身边，早早得炸。此刻的状况，其实不算太糟糕。” 林淮生点点头，他认可这个说法。 如果是大嫂被官府抓了，才是地雷爆了。 …… “以后，不能再让大嫂回姑苏府。”杨云娇很坚决的说道。 “这是自然。” “还有，存菊堂那帮人也是雷，他们也知道老爷的秘密。” 李郁点点头，至多黑鸦，就是个地雷。 待事情了却，他会想办法把存菊堂吃掉。 要么融入李家堡，成为自己人。 要么，拿着安家费远走高飞，离开姑苏府远远的。 作为兄弟，他的仁义到此为止。 若是两种计划都不接受，那就别怪他手狠了。 赖二一直没吭声，杀人放火的事他不擅少。 他擅少的是采买，和商人打交道。 不过，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琢磨杨云娇话里的一个词“老爷”。 这词，可不是随便叫的。 突然，李郁问他： “赖二，雨天通往浒墅关的道路，好走吗？” “还行，这一路上都是官道，铺了石条的。” 这就麻烦了。 若是土路，几天雨下来，就成了泥潭。 押送囚车，大队人马根本没法走。 “不过，我觉得官府会走水路。” “说说理由？” “好好的水路不走，官府不是傻吗？” 李郁一愣，觉得好有道理啊。 赖二继续表明： “我平时采买走陆路运货，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就算是石板路也很累，一车运个四百斤货顶天了。” “如果是水运，这雨天就躲船舱里，除了水手，其他人都轻松。” “犯人，加上兵丁，起码得50人吧，一艘船就搞定了。” …… 李郁觉得，这家伙分析的挺合理。 “那就按照水路劫人，制定打算吧，根据情报，后天押送。” “智囊，这雨还会一直下吗？” “我问过清月村老渔民，他说一时停不了。” 众人沉默，下雨天火绳枪怎么用？ 要速战速决，赶紧撤离，就得集中大批火器。 短时光输出足够火力。 “大家都想想吧，把所有的问题都罗列出来，尽量把预案做细。” 激烈议论了半个时辰。 提出了一大堆问题： 比如火绳淋雨熄灭，枪声宏大，用什么船，撤离的线路，被目击者看到脸，自己人的尸体，官兵援兵缠住，如何不被人追踪到。 等等一大堆问题。 集思广益，一个个问题解决。 最终，都有了大致的解决计划。 制造堵船机会，拉近距离， 在船侧加雨棚，在棚下射击， 动作时用布把脸受住， 不要遗漏自己人的尸体，兵器， 噪音无法解决，就在时光上下功夫， 只要我速度够快，官兵就来不及增援， 最后，在横塘汛附近换船。 …… 走陆路会留下足迹，车辙印。 水路，真就可以没有痕迹。 雨天，更容易藏身。 视野差，靠山噪音大，现场痕迹被冲刷。 李郁找来了张铁匠： “你会造炮吗？” “没造过，怕是造不好。” “没事，我给你画个图，这炮的要求不高，能打响就行。” 造火炮，是有科技含量的。 冶金，切削，炮膛，打磨，射表，都是炮匠经验的凝结。 然而，李郁都不需要。 因为，他只要两门虎蹲炮，打霰弹。 近距离轰官船，杀伤人员的。 争取，一开始就把押运官兵打残了。 然后再来几轮火绳枪齐射。 最后，跳帮，劫人。 即使误伤了犯人，也无所谓。 反正，他的最低要求就是灭口。 不用束手束脚，直接来点沙鹅营救人质的作风。 让人质和绑匪都瑟瑟发抖。 …… 张铁匠父子熬了一个通宵，拿出了一门铁炮。 外形不好看，也没打磨抛光。 炮筒壁很厚，主要是怕炸膛。 李郁让人把这玩意抬到堡墙上。 为了试炮，临时搭设了雨棚。 “老爷，会不会被人听到动静？” “无妨，人家还觉得是打雷了。” 众人笑了，这种天气，的确是不用担心。 视野不好，一片白茫茫。 “把引线放少点，当心炸膛。” 炮手扑灭引线后，就赶紧往下跑。 轰，众人大喜，没炸膛，雨棚和火炮都安然无恙。 “再放两炮，明天就指着它了。” 笨重，丑陋，毫无火炮的美感。 就是张铁匠用镗床，钻出来的。 浪费了两块铁疙瘩。 只可惜没有合适的铜锭，否则铜炮更为放心。 因为铜的延展性好，炸膛的概率更小。 …… 全订君羊：41九1590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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