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宴席上的刀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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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棚的空气越来越诡异,森森的令人不热而栗。
郭永拔然清醒,爽朗笑道:
“公子,下官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动用府库。此次设宴,真的是大家的一片真心。”
众人纷纷赞同,只有少数的官员沉着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刘琦目光炯炯,扫视众官吏,一点都不想示弱。
今日之妥协,必是明日之祸始。
“郭府君有钱请客,公子何须客气。”赖雄一边规劝,一边大快朵颐。
郭永瞠目结舌,难以置疑地望着赖雄。这家伙,胃口这么好?
“子云——”刘琦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会儿。
“咱们来的时刻,说不定上将军打了招呼,让郭府君好好安排安排。咱们只管吃吃喝喝,启上将军和郭府君的人情,不问其他。”赖雄坦坦荡荡道。
刘琦略一思忖,醒悟过来:“说得好,郭府君和上将军有的是钱,诸位请!”
郭永倒是听清楚了,一时愣在原地。这两个年轻人,是要把“宴请”的名声,往他和上将军蔡瑁身上扣啊。
明公宴请,规格都不如郭永和蔡瑁。传出来,他们还怎么当乖巧的臣子?
万万使不得啊!
“下官随口一说,公子不要太认真。”郭永笑盈盈道。
“我这人喜欢较真,你阐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心意,是郭府君的,照样在座诸位的,亦或者是上将军的,江陵百姓的?”刘琦思路渐渐清晰,展露绝世的锋铓。
郭永斟酌事情向来周到,这一次罕见地被问住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郭府君,你不说个清楚,公子怎么好意思用宴啊。我倒是不怕,不如便宜我算了。”赖雄吃着山珍海味,抬起头轻瞟郭永一眼,手上嘴上都是油渍。
郭永一会儿懵了,口舌都不再利索:“既、既是在座诸位的,也有江陵百姓的。”
刘琦大声喝道:“既然有江陵百姓的一份,为何现场只有这么点人,郭府君当设流水席,普天同庆!”
郭永急了:“公子,瞧瞧您说的什么话。设流水席,哪来这么多财帛!”
刘琮盯着郭永,直盯得后者彷徨无助:
“我父亲一生爱民如子,从未做过对不起荆州百姓的事。要是他知道江陵搜刮民脂民膏,不知该有多悲伤!”
郭永吓得一发抖,气色越来越差了。
“还好这是郭府君的心意。”赖雄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笑意地望向郭永,好心地为他解围。
渐渐的,郭永眼睛都有些湿了:
“下官平日里粗茶淡饭,谨遵明公的教诲,一心一意为百姓排忧解难。此次沾了公子的光,才能吃上这一顿好饭。”
刘琦霍地抬起了目光,望向郭永:
“郭府君,你说实话,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到底谁沾谁的光?”
郭永曾听闻刘琦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根本没想到他的气魄竟然这么足。
赖雄觉得敲打的火候差不多了,继续闹下来,关系只会越来越僵,便给刘琦使了一个眼色。
刘琦心领神会,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
“父亲常常在我耳边提起郭府君,称郭府君治理有方,心里装着汉室和百姓,我一直心生仰慕。此次父亲派我到江陵历练,千叮万嘱,凡事要和郭府君磋议,向郭府君进修为官之道……”
刘琦停顿了一下,差点把郭永的当心脏给提起来。
“公子……”
“我相疑父亲的眼光不会错的!”刘琦动筷吃席,给在场众人一个表率。
郭永闷闷不乐地坐下,一点胃口都没有。江陵的官员窸窸窣窣地吃了起来,每一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他们本想联合起来,给刘琦一個下马威,没想到挨了一顿敲打,实在有点不宁愿。
赖雄的心思最为纯粹,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席。
刘琦后来者居上,吃得最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郭永真要上告,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子云才思敏捷,琦感谢涕零。”刘琦深施一礼,袖袍蹁跹向赖雄敬酒。
彩棚众人各吃各的,连上前敬酒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他们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上首的二人。
郭永嘴闭得最紧,似乎在斟酌如何向上边交卸。这一次宴会,可是他耗资百万钱打造,很可能只收获一点口腹之欲,有点拾人现眼之嫌。
“公子要当心他们狗急跳墙,绝不能陷在江陵的旋涡中。眼下最要紧的,是说合分化他们。你认真视察视察,看看谁能说合,别光顾着吃席。”赖雄忧愁的目光投向了刘琦,和他对了一杯酒,喉咙火辣辣地舒畅。
“子云言之有理。”
刘琦此前疾言厉色,到了赖雄面前,明显失来了那一股锐气,变得夷易近人。等到他的神情镇定下来,聪慧劲根本不输给赖雄。
仅是少焉,刘琦便缓缓起身,向每一案的官吏敬酒。
郭永两眼一会儿放精光,脑子里急剧地乱想着,忽然站出来打断道:
“诸位,一起敬公子!”
刘琦大喝一声,露出凶悍的气息:“都坐下,不要动!”
方才起身的官吏,又尴尬地回到原位。郭永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悔不当初。
“诸位,琦不堪酒力,一个一个渐渐来。”刘琦舒缓气氛,一脸地温暖。
江陵官员经历起起伏伏,只能强打着精神,倍受煎熬。
刘琦根本不管他们心中的不服和冷淡的外表,逐个敬酒热暄。
赖雄偷觑郭永一眼,看出了他的干着急。郭永一门心思扑在刘琦身上,偶尔向赖雄投来几道审度的视线,赖雄胡吃海塞的,一时真看不透。
眼看刘琦约了一遍酒,郭永心里直接没了底。
“晚辈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过两天得闲了,晚辈一定单独向郭府君投拜帖,还请郭府君不惜赐教。”刘琦情真意切道。
“善。”郭永闷声答复。
宴毕,刘琦已经是醉眼朦胧,赖雄和赵云扶持着他回到府邸。
“劳烦赵将军转达皇叔。”赖雄叮嘱道。
“云职责所在。”赵云声音宏阔,非常让人放心。
赖雄舒服地游览了一遍刘表在江陵的豪邸,亭台园篱,泉涓木欣,春花争放光景,好一派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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