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离别的惆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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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遍布着冷厉、残酷的煞气,泥土都变得僵硬。身处无尽的白芒风雪中,任谁都觉得眇小。
一名白袍将军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踏着僵硬的土地前进,迎着漫天的风雪,实乃气概非凡。
战马打着粗重的响鼻,发出不甘的咆哮,奋力地刨着雪地。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别这么卖命。”赵云翻身下了战马,牵引着缰绳,在前方开道。
战马感受到了仆人的坚韧、顽强,紧紧地跟上,任由风雪打在马背上。
一人一骑,踏上了回城的道路,凌厉的热气直冲天际。
赵云白色的披风披身,战甲在无尽的白色中,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幽光。
新野城上巡视的守军,警惕心降起。在看清来人的身影后,他们激动地大喊大叫:
“是赵将军返来了,快来转达主公!”
赵云从容不迫地安排好战马取暖,然后回到县衙中,整个人容光焕发,宛如彷佛根本没有受到天热的影响。
赖雄只是站在赵云面前,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强烈的气魄劈面而来,一种压抑的力量弥漫在空气中。
“子龙,快过来暖暖。外边天气这么冷,你怎么此刻才返来!”刘备热情高涨地招呼着,血液都加速流淌。
赵云是举世闻名的忠臣,而忠贞正是当下最高的普世价值。
身处波云诡谲的乱世,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不论是曹操,照样刘表,都很难睡一个安稳觉。
地位越高,遇到的人越虚伪。哪怕他们看穿了一切,仍有必要维持着虚伪的情谊。
一切向价值看齐,一切以价值为尊。赵云的存在,是一股绝对的清流。
“樊城兵马大规模地调动,我担心荆州会发生变故,便一直盯梢。后来我认真打听,得知一个重要的消息,文聘成为樊城的守将了。”
赵云寂然端坐,身上冰冷的甲胄还没有解下,透出幽幽的热光。
“看来蔡瑁作乱,真的惹得景降兄不喜悦了。樊城临近襄阳,从不轻易换将。此刻文聘成为樊城守将,又掌控着襄樊水师,蔡家的兵权被削弱了一大截。”
“以景降兄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要对蔡家出手,肯定是雷霆万钧。刘琦公子无妨趁早返回襄阳,请出江陵。樊城和江陵南北掣肘襄阳,即使蔡家作乱,也要掂量掂量。”
刘备摆脱了髀肉复生的命运,如今意气风发,准备施展技艺,好好干一番事业。
自古以来得人心者得天下,蔡家闹得天怒人怨,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当年公孙瓒最得意的时刻,赵云率常山乡勇前来投奔,公孙瓒问赵云,为何不来投奔袁绍。
赵云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悬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
简单的一句话,透出了天下百姓关于“仁政”的渴望。
天下诸侯这么多,只有刘备待百姓最善!
“多开皇叔指点!”刘琦心中更加热切,恨不得拍马赶回襄阳,向刘表献殷勤。
刘备和赵云交流了一些探查的细节,两个大男人惺惺相惜。
赖雄都觉得自己多余了,于是决定和刘琦一起返回襄阳。
建安八年,公元203年,冬。
天穹转晴,暖暖的阳光落下来,每一名人卒身上都暖意洋洋的,光荣自己坚持到了如今。
“张将军守着北境,一直舍不得返来,看来只能下次再来找他讨酒喝了。”赖雄遗憾道。
说起张飞,刘备始终黑着一张脸:
“翼德出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一闲下来,不是喝酒就是骂骂咧咧的,对这不满,对那不满。”
赖雄听着刘备的抱怨,温暖而兼具礼貌地一笑。
几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离开新野已数十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皇叔便送到这里吧。我在新野这些日子,认认真真地扮演了一回新野百姓,所见所闻都是一生中宝贵的回忆。”
“我真心希望,天底下的百姓,都能遇到皇叔这样的明君,元直这样的贤臣,还有关将军、赵将军守土卫疆的英雄。为了这一目标,我等当戮力同心!”
赖雄深施一礼,正式向刘备辞行。他在新野的结构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春暖花开的良机。
一切准备,都将变得值得!
“子云,保重。”刘备目光中满是不舍。
“皇叔放心,我会照顾好子云的。此刻襄阳照样父亲做主,蔡瑁休想一手遮天!”
刘琦性格柔弱,在新野呆了一段时光,内心深深被触动,有了点点滴滴的变化。原来君臣之间的相处,也可以如此肝胆相照。
“子云在襄阳没什么基础,要想成大事,需要支出百倍的艰辛。公子不同,您的父亲是荆州之主,未来荆州八郡的担子,必须您亲自来挑。”刘备真情表露,眼神深望向刘琦。
“皇叔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将子云带出襄阳。”刘琦坚定不移道。
欲伸大义于天下,就不能拘泥于小节,该辨别的时刻,绝不能儿女情少。
刘备眺望着前方,只见赖雄扬鞭策马,颇具豪放清逸的气概,刘琦的气质迥乎不同,濯濯如春月柳。
少年郎鲜衣怒马,纵横驰骋于官道,皆神采过人也。
刘备不禁心生无限的怅惘,感慨道:“子云和公子都很年轻,即使失败一次,两次,他们都有重来的机会。”
徐庶袖袍鼓荡,迎望向刘备怅惘的眼神,决然道:
“开春下岭南,背城借一之势也。赖使君在荆南素有威名,以岭南为基础,暗中控制荆南四郡,主公便有了争衡南土的资格!”
刘备轻轻摇了摇头,释然一笑道:
“此刻我最关心的是子云的处境,如果公子能带着他到江陵安顿,我便可以放心地背水一战了。即使我们折戟岭南,子云也会继续辅佐公子,三兴汉室。”
“元直,自见了子云,我一直有这样的直觉。苍天一定是觉察到了我的困顿,所以将子云调派下来匡扶汉室。如果我得子云之助,尚且不能成事,苍天都会降下神罚!”
徐庶默在就地,不知道接什么话恰当。刘表生性多疑,莫要再生出事端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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