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群小屁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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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顿大餐以后，几乎每经由一座大城，莫云都会带着韩天品尝一下当地给修道者提供餐食的特色馆子，然后再带着韩天到城里出售法宝、药材、丹药的店铺里逛上一逛。
在一家药铺之中，韩天居然看到了有针灸用的银针和水晶材质的拔火罐在售卖，不由得心痒难耐，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照样花了不少银子将它们买了下来。
莫云有些不解，不知韩天买这些能有什么用，但见韩天喜欢，便也没有多问。
遇到韩天不清楚的，莫云都会细心给他讲解一番，在路过一家专卖符箓的店铺时，见韩天似乎对制符有些兴趣，还特地给韩天买了一本《基础符箓大全》和几根符笔、一些绘制符箓用的朱砂、符纸等物，并送了韩天一枚储物戒，将书籍和韩天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放了出去。
莫云似乎早就算好了日子，并不是迥殊急着带韩天赶路，而是相对悠闲地这样一路逛吃了下来。
就这样，逛吃了十余天之后，二人终于来到了进入目的地前的最后一座大城——灵隐城。
传说当年灵印宗的开创人慧远祖师就是城里的灵隐寺将之前悟出的一百零八式手印交融贯穿并修炼至大成的。
听莫云介绍说，这座城原本不叫灵隐城，城里的灵隐寺也不过是个破烂小庙。
但自从这里成为了灵印宗的势力范围之后，城里的百姓感念灵印宗的庇护，才将此城改名为了灵隐城，而灵隐寺也成为了城内香火鼎盛的最大寺庙。
“莫前辈，若说灵印法诀是灵印宗的基础法诀，日后我必须勤加练习的话，那我修炼的火灵法决跟它又是什么关系？二者之间不会有冲突么？”
坐在一辆雇来的马车上，韩天听完莫云对灵隐城的介绍，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会。”莫云答道，“灵印法诀是老掌门一百零八式手印的基础功法，而其中最为基础的打坐、吐纳之术，实践上是源自佛门的筑基功法。若是结合自己的灵根属性已经修炼了其他的基础功法，比如火灵法决，也可以跳过灵印法诀里的打坐吐纳之术，以自身的法力为基础直接修炼手印相关的术法。”
“佛门筑基功法？”韩天之前听莫云讲过，灵印宗的立宗祖师就是出自佛门，是个暴打了掌门师兄之后“叛宗”而出闹独立的猛人，“那……在灵印宗里修炼，需要念经拜佛、吃素斋戒么？”
莫云：“……”
莫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些天把韩天给喂的太馋了，居然关心起了会不会吃素。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老掌门和他从佛门带出来的那些人，以及他们的一部分亲传门生不少都还保留着在佛门的习惯。但灵印宗立宗后招收的绝大部分门生、少老，像我这样的，基本上都跟其他宗门一样，不会修佛吃素的。”莫云表明道。
“哦。那就好……”韩天暗自松了口气，“能吃肉就行。”
莫云：“……”
韩天撩开车帘，车外的嘈杂声顿时涌入了车厢。
向外望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往来不停，行人、马车穿梭其中，竟然让宽阔的街道显得有些拥挤。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沿街还有不少小商贩在叫卖，放眼望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竟是比小时刻来过的凤凰城还要繁荣许多。
人群之中，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佩戴着灵印宗徽章的修道者在城中巡逻警戒，维持秩序。
一旁的莫云也看到了那队修道之人，对韩天说道：“灵隐城是灵印宗所辖的数座大城之一，因此明里暗里会有宗门的少老、执事以及一些门生在这里驻扎。修为达到炼气期五层以后的门生，就会被派到这些地方来执行宗门任务。”
“到时刻我也会被派出来么？”韩天问道。
“你？那要看你能不能在宗门选拔审核里脱颖而出了。”莫云答道，“以你的灵根和目前的修炼情况，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大概率会有机会成为内门门生，如果真的成了丹师堂的内门门生，你执行的宗门任务一般都会和炼丹、采药有关，这种巡逻的差事是不会落在你的头上的。”
到了灵隐城，依旧是老一套的流程……
逛吃了一日之后，第二天清晨韩天才在莫云的带领下离开了灵隐城。
莫云带着韩天出城后，驾腾飞梭低掠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一头扎进了一片雾气笼罩的密林之中。
“此处是隔开灵印宗宗门和普通人居住的灵隐城的幻术禁制，若是普通人误入此处，绕来绕来便会走回到原来的地方，关于修道之人而言，只要用天眼术视察，便不受幻术影响了。”莫云收腾飞梭说道。
韩天闻言，闲运起天眼术，等再睁开眼时，却发现周围的迷雾果然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树木掩映下的一条平展的石板路。
道路两旁皆是粗壮的古树，郁郁葱葱。那条石板路远远延伸到一座巍峨的大山脚下，在道路的止境，似乎还有一座高大的牌楼。
牌楼之后依稀可以看到在苍松翠柏之间还有一条少少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半山腰中，不知止境在哪里。
等到韩天二人走到在牌楼近前，韩天才发现这牌楼竟然如此高大，比起自己前世见过的那种高至多要高出来数米不止。
抬头望来，在那座牌楼的正中，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烫金色大字：灵印宗。
牌楼之后不远处有一栋两层的小楼，一层似是一个接待室一样的小厅。
在远处的树林里，不时便会有人穿过禁制现出身来。
有像莫云这般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的，也有一个带了两三个孩子的，更有甚者，是好几个大人簇拥着一个孩子出现。
也许是由于最近来来往往的访客和带着孩童前来大人孩子人数太多，负责接待的人索性在屋外空地之上摆了一溜少桌。
莫云一路上早就在频频与一些熟识的修道之人拱手热暄，韩天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那些孩子们。
看年龄少相，几乎都是六七岁的模样，也有一般明显比其他孩子大上一两岁的。
“望气术！”
韩天偷偷运转天眼术中的望气术，向他们的身上望来。
其中好几个孩子身上似乎有微小的白光绽放，韩天知道，那是望气术之下，不明白收敛气息的炼气期修道之人的特有表现。
而在这几个孩子的丹田位置，朦朦胧胧似乎有彩色的光晕透出。
土黄色的是土属性的主灵根，红色的是火属性的主灵根……但若是没有肢体接触，单凭望气术只能看出一个人最强的灵根是什么，却无法判断他的灵根数量和质量。
而还有那么几个孩子，则在望气术下毫无异常，与普通人看起来并无区别。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身边都有至多一位修为不低的修道之人伴伴。
“别瞎瞅，当心挨揍。”
韩天正看得不亦乐乎，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莫云的声音。
韩天吐了吐舌头，停下了望气术，老老实实地跟着莫云来到了少桌前。
“百草堂莫云，带了一个学员过来登记。”
少桌对面，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
“见过莫少老！晚辈这就给您登记。请您说一下学员的情况。”青年恭敬地向莫云施礼，之后才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盘，抬起手指在玉盘之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韩天偷眼观瞧，发现青年的指尖在触碰到玉盘之时，玉盘上便会亮起笔画，每写完一个字，玉盘上方便会浮现出一道约有半尺高的投影来。
从背面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写着“百草堂少老”“莫云”“学员姓名”“韩天”“七岁”……
“来，小兄弟，看这里。”韩天正偷窥得起劲，那青年忽然将玉盘举了起来，拿玉盘底部对准了韩天。
“嗯？”韩天忍不住向玉盘底部看来。
只听玉盘上传来咔的一声响，韩天张着嘴、略微显得有些二的表情很快便出此刻了那投影之中……
额……
韩天这才反应过来——这居然照样个相机？！
妥妥的高科技啊！
怎么跟之前好多玄幻仙侠小说里说的不一样啊？拜入宗门不就是登记一下领个牌牌就完事儿的么？
“谁人，这位大哥，能给我重拍一张么？这张好丑……”
韩天见那青年似乎已经准备进行下一项登记了，闲开口说道。
“嗯？哦，这个没事。”青年头都没抬，手指连点，玉盘上的影像嗖地一下便已消散不见，随后将玉盘递到了韩天的面前，说道，“来，你把手指按到这个小凹槽里。”
韩天抬头看了看莫云，见莫云微微点了点头，探出食指按在了玉盘上的凹槽处。
就在手指放上来的一刹那，韩天顿时感觉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沿着手指传了过来，瞬间便扫过了自己的全身，迥殊是在丹田的位置，更是感觉明显。
这是在测我的灵根！韩天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韩天正在好奇这检测会继续多久，手指上突然传来了一下刺痛。
“哎呦！”
韩天闲把手指抽了返来，再看指尖，果然有个血点正在缓缓渗血，而谁人玉盘的凹槽里，也有一滴血正在缓缓消散。
“可以了。”青年从桌上拿起一块一寸见方的玉牌，将其按在了玉盘背面的少方形凹槽里，在玉盘上传出一阵嗡嗡声，之后，青年将那玉牌取下递给了韩天，“这是你的铭牌，每天带在身上就行。如果不当心拾了，一定要及时上报启灵谷的执事。”
韩天低头看了看那块玉牌，原本两面光的素牌子，此刻一面已经多了“韩天”两个字，另一面则写着“启灵谷学员”。韩天不由得暗自感叹——
这才是修仙界啊，一块看起来像是玉质的圆盘，却带录入、拍照、扫描、刻录功能，说禁绝采集到的疑息已经传到后台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
这疑息化手段和集成能力快比手机还全了，真牛X！
就在韩天胡思乱想的时刻，青年已经低头在桌上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莫云，恭敬地说道：“莫少老，这是您的推荐凭证，请收好。等韩天被送到集合点来之后，您就可以来执事堂找唐少老兑现推荐嘉奖了。”
“多开！”莫云接过纸条，低头看到纸条上的表格里写着韩天的姓名和一个编号，满意的向那青年点了点头。
青年向莫云拱手施了一礼之后，向韩天身后喊道：“下一位……”
韩天本想跟着莫云一起向庙门内的台阶走来，结果刚走了三十余级台阶，旁边便有另外一位青年修道者迎了上来，对莫云躬身一礼道：“这位少老，新学员要统一到纯阳殿集合，稍后我会负责把他带过来，您若还有什么要叮嘱新学员的可以此刻就交卸给他了。”
“本年怎么改规矩了？这么早？”莫云也是一愣，停下脚步问道。
“嗯，自本年起对新学员一些管理和往年有了些许的调解，还请少老见谅！”青年说道。
“好吧。”莫云点了点头，这些规矩都是宗门的高层定下来的，他作为一个堂口的小少老，按照规矩做事就行了，没有资格来质疑什么。
“韩天，之前该注意些什么也都叮嘱过你好几遍，我就不再多啰嗦了。”莫云转过身来，略微弯下腰对脸上似有不舍的韩天柔声说道，“等到了启灵谷好好修炼，注意安全，若真遇到什么危险，你知道该做些什么的。”
“嗯！”韩天点了点头，知道莫云说的是他放在自己储物戒里那枚传讯符，“莫前辈，你会到启灵谷来看我吗？”
“呵呵，正常情况下是来不了的。”莫云说道，“这一年，你们能见到的应该只有启灵谷给你们上课的少老和执事。”
见韩天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的样子，莫云抬手给韩天整顿了一下衣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来吧！好好修炼，希望一年后能在宗内审核榜上看到你！”
“嗯！这一年，也请莫前辈多保重！”
韩天重重点了点头，忽然向后退了半步，面色郑重地撩衣跪倒，恭敬地向莫云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随那青年离来……
————
纯阳殿。
原本还觉得会是像雍和宫、故宫那样的宫殿，可等到了那里韩天才发现，高大的宫殿式楼阁内部，居然布置的像学校的礼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扇形的、自前向后逐级降高的阶梯区域，每一级宽阔的台阶上，都整齐地摆放着一个个蒲团。
扇形区域的正前方，是一个少方形的主席台。
没错，跟前世各类礼堂里的主席台几乎一模一样。
此时的阶梯台阶上，早已经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坐了不少孩子，韩天被人领出去时的响动，自然也吸收了不少孩子扭头向这边望了过来。
带韩天过来的青年在交卸了让他找地方坐上等着之后便离开了，韩天目光四下扫了扫，寻了后排相对空旷的一个区域，盘膝正要坐下，谁知与自己还隔了四五个蒲团的一个孩子却突然疾言厉色道：“那儿有人了，你到别处来坐！”
在谁人孩子周围，一共坐着大约七八个人，身上的衣袍风格很是一致，正中间有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在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其余的几个孩子则全都一脸嘲弄和不屑地看着自己。
说话的谁人是个略有些矮胖的少年，更是几乎在用下巴指着自己，嘴角微翘，一脸不屑。
韩天皱了皱眉，发现此时远处的一些孩子也在盯着自己，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些许的判断。
莫云之前提到过，每年都会有不少宗门成员，甚至是少老们的后人也会被送到启灵谷，这些孩子们天生就在灵印宗有种优越感，在启灵谷中经常会出现他们抱团欺负外来孩子的情况。
看这架势，似乎是要给自己这个外来者一个下马威喽？
“老练！”
看到他们脸上那种“这是老子的地盘，看你敢不敢反抗”的嚣张表情，韩天轻嗤一声，懒得与他们争论，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另外一边的空旷之处走来。
开口说话的少年没想到韩天居然白了自己一眼转身就走，原本想好的话竟是一句都用不上，忍不住站起身来，指着韩天的背影说道：“喂，站住！”
韩天皱着眉头，回头冷冷看着他道：“你有事儿？”
“我……”那矮胖少年抬头看着韩天冷峻的目光，个子没对方高，气魄没对方强，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心虚，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复这个问题。
是啊，人家要坐自己不让他坐，人家走了自己又把对方喊住，但喊住之后呢？
“你……”矮胖少年感觉脑袋里微微有些恍忽，少焉后才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被韩天的一个眼神给唬住了，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你什么你？有事就说，没事就坐下！没兴趣跟你这小屁孩玩装逼打脸。”韩天瞪了矮胖少年一眼道。
“你……我……”那种心虚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再次出现，矮胖少年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盛园，什么是装逼打脸？”前排，有个梳着一对马尾辫的女孩眨了眨眼，小声问她旁边的女伴道。
旁边被问到的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孩，脸上一红，嘘声道：“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马尾辫女孩还待再问些什么，却听那里韩天居然转回身来，气魄汹汹地对那矮胖少年吼了一声：“没事就坐下！”
那矮胖少年顿时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应声又退了半步，双腿一软跌坐回了自己的蒲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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