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方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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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堂屋。 不愧是书香门第，屋里装饰典雅，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不落俗套且不失格调。 中堂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杨谦不懂，但看得出气魄磅礴，清楚肯定出自某位名家之手。 方策一身常服，束了冠，表情和气。亲自为杨谦弄的一场茶道。说无觉得开，请杨谦切莫推辞。 杨谦笑着应了下来。但看到方策将一块指甲大小的猪油勾进茶盅里搅拌时，他的眉头就跳了几下，顿时觉得自己答应喝这顿茶实属有些马虎了。 “朱忠犯了国法，按律处理就是，但朱芸只有三岁，国法里也可酌情宽大。不过杨大人作为主办，能给老夫这一个面子，还要多开呀！” 方策一边秀着他自己的茶道手艺，看得出这一套平时肯定没有少玩儿，一番倒腾，茶香里混合了葱姜香气，以及一些疑似香料粉末的东西，一起回炉再次煮沸，那气味呃怎么说呢？反正就很怪。 一小盅，大概半两的分量。被奉到杨谦面前。 “杨大人，试试看，这是我结合茶经里的手艺，加了一些自己的领悟，称为“香茶”，滋味看看合不合杨大人口味？” 喝不喝？ 这个面子杨谦照样要给的。端起来一口便送入嘴里，然后还真在嘴里含了一会儿才咽下。 别说，这黑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看着很离谱，可到嘴里之后滋味儿还行。 谈不上美好，但也绝对不难喝。 唯一的疑惑就是，杨谦已经没办法将这玩意儿和茶联系在一起了。 “杨谦是个粗人，品不出这其中妙处，但觉得还算适口。倒是让方大人见笑了。”杨谦也没捧对方，自己什么感受就怎么说。 结果方策却笑道：“杨大人觉得适口就已经很难得了！书院里的那些人要么对此嗤之以鼻，要么就是顾及我的面子强颜欢笑硬说好。唯有杨大人看得出来是真喝得惯我这香茶！” 这话一出，杨谦顿时觉得这方策有些意思，跟他印象里的那种老学究的呆板和无趣完全不同。 “哈哈哈，的确，方大人这茶口味偏重，有不同观点的人也不奇怪。方大人也不用在意，自己喝着舒服就行。” “对对对！个人喜好只要不祸害旁人，的确不需要让人接受。微处见性，杨大人定是阔达之人。”方策一边说，一边又给杨谦斟满茶杯。 嗬！到底是读书人，这话说的听着就舒服！ “方大人说笑了，杨谦干的差事就是必须要锱铢必较，阔达可是谬赞了。” “一码归一码！杨大人办差时斟酌的必是千丝万缕，自然要锱铢必较。公事之外，阔达的态度方才是睿智的处事方式。不然杨大人这般年纪也难登上如此高位。 而且听说府主已经在帮杨大人请功了，杨大人加官近在眼前，日后平步青云也绝不在话下呀！” 杨谦摇了摇头，笑了笑并未接话。这些就聊得比较深了。与方策不熟悉，没必要说这些给对方听。 之后又聊了些别的，杨谦喝完一壶香茶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方家。
方策送走了杨谦刚回到堂屋，就看到自家老妻一脸好奇的坐在里面，见他返来就凑了过来。 “老方，你给他说了没有？” “说什么？”方策笑着继续作为茶桌前倒腾自己的那些茶具，似乎有意不来理会老妻的焦急。 “小媛的事情呀！杨谦的母亲徐英可是跟我一直都有书疑往来的，还有三道城那么多家乡人作保，我觉得这事儿靠谱。你今天不请杨谦品茗了吗？总不能就干坐着喝两杯油汤就送人走吧？” 方策脸一黑，正色道：“是香茶，不是油汤！” “行了吧你！老方，你这茶虽然难喝逝世了，但寻常我都难有机会喝，你还说不予不同道者。啧，今天还煮了一壶招待那杨谦，肯定不简单。你眼睛毒，给我说说那杨谦到底行不行？” 方策对自己的老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年他热门苦读，老妻家里算是地主老财，是违顺了一大家子人要逝世要活的跑来跟着他的。甚至为了他上吊都上了数回。这才两人走到一起。 风风雨雨几十年，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方家里里外外哪样不是老妻在操持？方策自得其乐安心做学问。 唯一老妻直来直来的习惯有时刻让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把岁数了照样这么个炮仗脾气。 “煮茶是礼，开他亲自把小芸儿送过来。不然就算有刘川帮闲，小芸儿能不能返来依旧两说。 此刻这局势，杨谦在吉州府城里是特立独行的存在。看起来只是巡案司主官，实践上整个府城里的定心丸就是他。 所以礼数上千万缺不得。” “礼？人家实权主官，还能瞧得上你这一壶茶？” “哼哼！”方策撇了撇嘴，说：“还真就瞧得上。杨谦此人不简单的，不然也挖不到周仲的马脚。头脑也必定聪慧，不然也修不成这一身气力。 关键是这人身上不缺市井气，亦有为官的狡狯，偏偏就是没有仙师们那种藐视世俗的高冷。” “行了行了！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就问，这个杨谦是不是咱家媛儿的良配？” “比你以前找的那些样子货强得多。但这杨谦修的少生，媛儿想要跟他怕是很难。” “为何？” “少生者少说驻颜二三十年，甚至以杨谦的气力再过四五十年还能保持如今样貌都不稀奇。你说咱们媛儿倘若年华不在了会不会被厌弃？ 白头偕老才是福啊。” “这倒是个麻烦。那我来回绝了杨谦的母亲？就说这门亲事不合适？” “嗯，这是最好。以免拖久了更麻烦。而且杨谦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件事的，但今日却提也未提。我觉得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成亲的想法。” “那行！那我心里就有数了。等驿站能走疑了我就给杨谦的母亲回疑，把这件事给了了。” 老两口提也没提杨谦的前途、家世。在他们看来这些都不是挑女婿的首要门槛。 杨谦并不晓得他来了一趟方家，啥也没说，还就把他一直纠结的亲事直接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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