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试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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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刚吃过晚饭，按习惯来了后院打拳，消食也练功。
不过刚打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家中老仆就出此刻了后院廊亭门口。
“有事？”王海打完了一趟拳，收束了气息，扭头看向老仆。一般情况下家里人都不会在他练功的时刻来搅扰，如今必是有事。
“老爷，杨谦杨捕头到访，正在前厅品茗候着。”
“杨谦？让他来书房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王海想了想，一边说，一边扭头架起拳势又打了起来。今日的功课还有五趟，他先打完了再来见杨谦。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王海才在书房见到起身相迎的杨谦。
“属下拜会总捕头，多有搅扰还请总捕头见谅。”
“无妨，我在家里除了练功也无别的事情，你能来也算给我解解闷了。说吧，何事等不了明日上差？”王海很随意的往椅子上一靠，然后笑眯眯的示意杨谦也坐下说话。
“总捕头，是之前您下的暗查的任务，属下已经准备开始脱手了，在捕房担心人多眼杂，所以私下来报。”
“哦？你小子的动作的确够快，这才几天？说说看，你是怎么斟酌的？准备从哪里入手？”王海颇有些意外。他本觉得杨谦需要一两个月来渐渐琢磨这件事，没想到时隔几日就准备开始脱手了？
到底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有的放矢照样仓促应付。
“总捕头，我们准备明面一套公开一套掩护着侦办，初选定的是甲字班的“宣定七年，四十六车铁器被劫案”和丁字班的“矿山人口失踪案”......”
只是一个思路，谈不上进展，所以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王海听完之后思索少焉，说：“这两个案子选得都不错，但难度却是不小。你确定能啃得下来？”
不论是人口失踪案照样铁器劫案，这两样都绝对跟卫戍有直接联系，深挖下来一定会有收获。但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样，必然会在案件中遇到对方有意设置的层层阻碍，难度也绝对比别的相关的小案子高出一大截。
“总捕头放心，案子虽然难，但属下有疑心将它啃下来。毕竟这案子难的地方不是案子本身，而是人为的有意让它看起来难而已。只要有意破案，这两個案子属下觉得不会比二丈巷姚家灭门案更难。”
杨谦可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理性分析过的。
这两起案子牵扯的关键就是卫戍在其中倒腾的结果，有人帮着遮掩有意弄出来“办不了”的假象。
真要查根本不会难。
唯一担心的也就是后面会不会被对方察觉然后出手阻挡。
见杨谦如此有疑心，王海自然不会来挑什么刺。笑着鼓励道：“你先按照你的打算做，注意保密就行，后面遇到什么麻烦及时说与我知道就好，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有什么需要我策应的你也可以说。”
杨谦等的就是这句话，哪里会客气？
于是杨谦连闲说道：“总捕头，属下确有需要您帮闲照看的地方。就是您看能不能给各班役下令，就说各自清扫陈年旧案，迥殊是那些年代久远的案子，这样可以给我们更好的掩护。”
“这没问题，明天我就给班役下令，帮你的动作打掩护。不过杨谦你自己也要当心些。”
“多开总捕头提醒，属下一定万事谨慎。”
聊完了闲事，杨谦也不敢继续在王海府上逗留，但临走的时刻突然从怀里摸了一小盒糖出来放在王海的桌上。
“总捕头，这是属下在麻绳巷的一个线人送来的糖珠子，说是好几种果子煎煮制成，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属下想总捕头家小孙女喜欢甜食，所以送过来让小娃开心开心。”
王海闻言虚了一下眼睛，看了看盒子里五颜六色散发着微微甜香的糖珠子，又看了看弯着腰一脸讨好的杨谦。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得意味深少起来。
“呵呵，杨谦，你倒是个心思玲珑之人。之前衙主就说过你不像捕房里的粗人，比好多官人都精于人际，更会经营自己。如今看来，伱对别的方面也看得很远呀！
行，东西我先收下了。不过这糖好不好吃可就说禁绝了。”
“属下清楚，若是这糖不好吃，总捕头尽管扔了便是。若还能入口，属下使出浑身解数也一定后续给总捕头供上。”
不过这话王海却没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杨谦可以走了。
这一盒糖珠子最后并没有落在王海的小孙女手上。而是在第二天上午放到了官衙衙主崔名盛的桌上。
王海一早就过来了。一方面是将杨谦昨晚上禀的暗查的思路给崔名盛做转述，一方面就是为了这一盒糖珠子。
“倒是个急性子。不过他这年岁，这样做事也正常。”崔名盛笑眯眯的拿起盒子里的一颗糖珠子端详了一番又放了返来。
“杨谦这小子的确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而且野心不小很有冲劲。不过做事照样好高骛远了一些，这倒是需要后面多多捶打才能成才。”
“老王，你也别帮他兜底了，这糖珠子都递到咱们面前来了还捶打什么？这就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狼崽子呢！用得着你帮他兜底？
你疑不疑，这次就算事情黄了，他还会在别处继续试探，毕竟这糖珠子背后可是老迈的一笔买卖呢，而且各地一直都在做，只要四面把稳，那就是一场大富贵。
谁不动心？
而且他这是从咱们要他动卫戍的事情上才敢动的这个心思。
聪慧得很呐！”
王海是比较欣赏自己手底下杨谦这种底子洁净又能处事且脑子聪慧的年轻人，假以时日必能出息，他是想留个善缘的。所以几次在崔名盛面前给杨谦兜底。这一点他也不避忌崔名盛。
王海笑道：“大人明鉴，杨谦此子的确是个聪慧人，会挑时刻，但此刻就动私糖这一摊子会不会为时过早？”
“说早不早。”
“大人，属下听得不太清楚。”
“若是把私糖的事情作为声东击西的手段，你还明不清楚？”崔名盛笑着换了个说法。
王海被这句话点醒，脸上恍然，佩服道：“若以私糖声东击西吸收宋齐勋的注意力，那么咱们公开里动起手查他跟捕房里那些蛀虫之间的勾当就更难被他注意到。
大人此计厉害！”
“呵呵，打算在前，后面重要的照样应变。私糖此事早就该脱手了。只不过为了示敌以弱才拖到如今。
杨谦不是明里暗里一起脱手吗？咱们也有样学样，明里暗里也给宋齐勋来个双份！就看他是一口吞下照样另有应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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