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过年的你干嘛惹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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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节夜，对华夏人民来说总是非常迥殊的。 再多的糟心事，也可以在欢笑声中留给来年，拾到时光的垃圾堆中。 新年要开心，是华夏的共识。 大年节就跟双休日前的周五晚一样，还没到正式放假的时光，却已经享有这种愉悦的心情。 就跟偷了一小段假期似的，还可以好好打算假日安排，这是充裕的快活。 新的一年要到了，但是还没到，所以大年节快活得很。 等新年真到了，真要开始面对新一年的打算、目标、压力……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少高了的李颜神完气足走出房门，连陈凤玲都不禁问： “是你头发太乱了照样，怎么觉得你高了？” “少身体了。” “今晚多吃点。” 陈凤玲已经逐渐进化到连儿子一夜间肉眼可见地少高，都认为理所当然的境界了。 然而，下午难得跟父母一块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李颜，心情却不是很美好。 初中、大年节…… 看似不相干的词汇在非凡的日子唤醒了糟糕的记忆。 重生前的初一上学期，李颜因为从期中考年级第六到期末考第十三的“退步”，而被锁在门外的那天…… 就特么是大年节。 虽然在此之前，李颜因为听不惯陈凤玲大过年的非要说一句“本年要是不退步就开心”，选择了“不尊重父母”的硬刚。 但大年节夜因为这种原因被锁在门外，直到邻居赞叹着“考全班第十三这么厉害怎么能这么对他”敲响了门，李颜才得以进屋，度过这个冰冷的夜晚。 也的确离谱了点。 李颜当时甚至不敢跟邻居阿姨说是年级十三名。 那种委屈哪怕重生了想起来照样很痛苦啊…… 好你个老天爷，这种记忆就给老子原汁原味是吧？ 妈的，不能拿前世的委屈生这辈子父母的气，真是站在棉花堆里练搏击。 年夜饭陈凤玲难得做了龙虾，开开心心给李颜夹了一块，却见儿子兴趣缺缺，自是关切询问。 “老爸老妈，问你们个事儿，如果我期中考第一，这次期末考了第十三，你们会气愤吗？” “怎么会呢？”陈凤玲惊奇地看着李春，“你是我们的骄傲。” “那如果我不是在新北一中，而是在凛城一中呢？” “也不会，这次不行，下次考返来就可以。”李春笑道，“爸妈相疑你。” 不像演的。 李颜情绪有点复杂，不知道父母这是被无敌的自己惯坏了，已经想象不到“失败”的样子所以无法共情；照样真的被自觉勤勉的自己改变了，发自内心认可。 “不过，为什么是第十三名？为什么是凛城一中？”陈凤玲疑惑。 “随口一说。” “快吃龙虾，妈这辈子还没吃过咧，你返来过年，买返来一起试试鲜。” 大过年的，想什么没有发生的曾经呢。 好好吃饭。 万万没想到，大年初一的午饭，李颜就没吃好。 依凛城的习俗，大年初一都是回老家，李春陈凤玲都是各自家族里唯一一个从农村跑到城里定居的，跟家族亲戚关系说不上好。 亲戚有时刻就是这么一个迥殊的关系，患难的确见真情，但平时也是真见不得好。 尤其是李春，身为小儿子，没有选择留在老爹身边，跑到城里打拼，也没赚到啥大钱，在李颜爷爷奶奶眼里，就属于两头不讨好的行为。 于是逢年过节一碰头，总免不了要挖苦两句，说还不如李春大哥留在家里开个小店活得好。 直到李颜开始在小学成为年级第一，李春配偶俩才算是在山旮旯的老家抬起头。 不过李春并不算很在乎，他知道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爹妈跟亲戚们什么眼界，也无意跟他们纠缠什么，只要能尽自己身为儿子的孝道就行。 大家生活状态完全不同，没必要谁给谁添堵。 所以六年级谁人热假低调地混过来了，以免一群争着哪家村小的班级前二十厉害的亲戚不开心。 本年是藏不住了…… 不过李颜觉得，这群亲戚里就算有再怎么见不得别人好的，也不至于傻逼到来惹他。 这不是大过年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巧了，还真就有。 大部分近的远的亲戚，照样知道李颜的结果何等耀眼的，好的夸两句顺带教育孩子以李颜为榜样，明显感到情绪不对的，至多也会把夸夸的表面功夫做好。 直到由大伯准备的简单家宴进入尾声，突然有一个喝了那么两杯酒的中年男亲戚喊了句： “考年级第一跟我儿子年级第十二也没差多少嘛。” 挽尊，可以理解。 “新北跟凛城，说到底也没两样。” 继续挽尊，勉强理解。 “最关键是，读成什么样，最后都是打份破工。” 强行挽尊，有些不美了。 “我儿子就算考倒数第一也无所谓，以后过来接我的厂，赚得照样比在新北考第一高得多。”
这基本是失心疯了，李颜嘴角已经翘起来，却被陈凤玲眼神禁止。 李颜甚至能读出话来：大过年的…… “李颜，你要不以后就来我厂子打工吧，给我儿子打下手，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的工资肯定比以后在新北高得多。” 大过年的，你干嘛惹我？ 李颜一直觉得因为某人层级太低，所以虽然他惹了你，你最好不要还手，否则会自降身份这种说法，很傻逼。 狗朝我吠了一声，我当然不该该汪返来，但我可以一套打狗棍法揍它啊！ 大家都懂这位亲戚是给自己找点面子，笑笑也就过了。 李颜：“爸，这是哪位？” 李春表情说不上尴尬照样暗爽，“你三叔。” 爷爷就两个儿子，三叔自然是已经由世的二爷爷的儿子了。 “还觉得多亲近的关系呢，比我还了解我的未来。”李颜笑道，“三叔，您这话我可记着了，干脆我辍学打工吧。” 甭管认真与否，家族这么多年出了个顶天的学霸，才初一就说出辍学的话，关于部分重视家族荣誉的宗亲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就地就有几个少辈对这位三叔投来了怨怼的眼神。 也有人就地开始劝李颜，“颜儿啊，不要被他给带歪了，他搞那么个破厂，哪值得你辍学啊！” “哪里能说是破厂，”李颜摆出非常认真的表情，“三叔能给我开一个月五万十万的工资，这还叫破厂，四婶是不是要求太高啦。” “等等等等，”三叔急了，“我什么时刻说给你开五万十万了？” “不是您说的工资会比我以后在新北高得多吗？” “嚯，”三叔品出味来，“李春，你这儿子心比天高啊！” “不是，三叔没来过新北吗？” 全场突然沉默，别说三叔没来过了，李春都是唯一一个往城里定居的人，大家对新北的认知就是“临江省省会”。 “没来过，怎么了？凛城市区那些公司我合作过，经理一个月也就四五千，你觉得啊？” “哦，原来你是拿凛城比啊……”李颜摆出失望的模样――他的演戏技艺在三级技艺“表演”的辐射下，已经到了46分，此刻尽显真诚。 平时写小说时代入角色一通表演，可不是白练的。 “什么叫我拿……”三叔感受到周围人情绪上的变化，意识到再跟这小孩谈论具体细节，他就要兜不住了，只能作罢。 你挑事，然后作罢，这事就算了？ 恶作剧呢，做人做事要讲求公平，该轮到我了。 “诶，三叔，您儿子考的年级十二，是哪里的学校啊？” 李春投来息事宁人的表情，直接被李颜无视了。 “学校不都一样？”三叔脸挂不住了。 “原来都一样的，”李颜作懊恼状，“早知道当时就留在凛城上学了，费那么大劲来新北干嘛！” 这一年拿“我们李家的孩子”吹嘘的宗亲们急了。 “老三你别他妈叽歪了！” “李颜别听你三叔的，他儿子读的那隔壁村破小学，也有脸在这说……” “还年级第十二，一共一个班三十人，也不害臊。我儿子还年级前十呢，能跟人家在省城考年级第一比吗？” 三叔的脸已经成猪肝色了。 李颜扯着嗓子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博得存在感：“叔伯婶婶们，我小不懂事，乱说了点话，大家不要说三叔了。三叔也是好心，跟我们说一下他的厂多赚钱，也是为了以后大家盖房子、家里修祠堂能找他支持点……” “你！”三叔眼睛瞪得提溜圆。 亲戚们轰然笑了一声，开始揶揄。 李颜爷爷拍了老半天桌子，才堪堪把乱糟糟的残局收拾了。 经由这么一个小插曲，后续亲戚们齐聚一堂喝品茗的环节，李春自然是找了借口离开。 李颜还觉得要遭老爸老妈一通教育了，没想到他俩竟然一脸畅快。 至于原因？ “你就是我俩的底气，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其实是种压力来的……不过，此刻的李颜愿意启担这种压力。 第二天到陈凤玲娘家的聚会，李颜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夸赞潮。 应付得疲惫不堪。 他当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还不如有个傻子给他怼一怼来得轻松呢…… 于是，他的过年就这么结束了。 自己家，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婆家，三顿饭，过。 大年初三，李颜自嘲着别人过年七天乐，自己过年三顿饭，打开电脑开始码字，却见开元编辑一早就发来了近期订阅数据总结。 李颜：您……年也过完了？ 开元：满门心思都是你这本书，最近有点问题啊。 李颜感受到了久违的告急。 开元：数据的情况，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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