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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去哄哄我汉家的‘东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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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少安急报! 少安城,袁府。 自晁错身逝世,吴楚乱平,曾经的中大夫、在吴楚乱起后,被朝堂临时任命为奉常的袁盎,便莫名淡出了朝野内外的视野。 ――说来也是; 过来这二十多年,袁盎这个人名的出现,往往是和晁错形影不离的。 当然不是因为两个人关系好,而是两个人的关系,差到了能让朝野内外,都搬来瓜子板凳,坐下吃瓜的程度。 没人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事交恶、因为什么事结怨; 人们只知道这两个人,几乎就是一块吸铁石的两面。 ――晁错不苟言笑,不与人往来;袁盎少袖善舞,故交遍天下。 ――晁错铁骨铮铮,极具原则性;袁盎老辣圆滑,凡事好磋议。 平日里,二人相见两厌,除了朝仪之上,凡是其中一人走进某间堂室,另一人便会立即起身离开,绝不同席而坐。 朝中有个什么事,也都是其中一人但凡支持,另一人便必定会站出来反对。 而且是支持者越坚定地支持,反对者便会越强烈的反对。 《削藩策》便是如此。 晁错一纸《削藩策》,立志要做汉家的商君,袁盎就站出来,全方位无逝世角的给天子启分析:诸侯藩王造反,朝堂中央是吃不消的…… 虽然说最终,晁错身着朝服而斩于少安东市,几乎完全是天子启个人的考量,但在天子启最终做出定夺的过程中,袁盎也绝对没少出力。 推波助澜或许还算不上,但耳边风,却是实实在在没少在天子启身边吹。 晁错逝世了,袁盎顿感不妙――坏了! ――良弓藏、走狗烹! 不等袁盎想到解局之法,天子启一纸诏书,便让袁盎顶着奉常的职务,以天子使节的身份,来睢阳城外的吴楚叛军大营,劝降吴王刘濞。 没错; 劝降。 跑来吴楚叛军大营,劝降正攻城攻的起劲儿,眼看着就要攻破睢阳,并在事实上成为‘东帝’的刘濞…… “想起那日,刘濞老贼看我的眼神,我就感觉那都是上辈子的事。” “能从叛军大营逃返来,也实在是祖宗庇佑……” 站在客堂外的瓦檐下,伸出手,感受着春天的暖阳,袁盎的眉宇间,却尽为阵阵阴霾所充斥。 而在袁盎身侧,听闻袁盎这莫名而来的一声感叹,老管家也只苦着脸低下头,又莫名其妙的唉声叹气起来。 “自从逃出叛军大营,又得以返回少安,主君的事,似乎就再也没有一件顺遂得了……” 老管家凄苦一语,也引得袁盎神情恍忽的点下头,又悠悠发出一声少叹。 “陛下派我来劝降刘濞,当是没想过我能活着返来。” “之后,又是册立储君一事,让太后与陛下生了不快。” “――陛下,从来都不当我是自己人,而是把我当做是太后的臣子;” “而眼下,册立储君太弟不成,便是太后,都有些责备我没有为梁王出力,更隐隐有些疏离我了……” 说着,袁盎便提起衣袍下摆,就地蹲下身。 伸手捡起身前,那片才刚从屋檐上滑落,当着袁盎的面摔落在地,险些就要掉在袁盎头上的破瓦片。 定定的看着其中一枚较大的碎片,嘴上也沉沉问道:“第几回了?” “――这样的事,是第几回生在府上了?” “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来吧。” 闻言,老管家面上再添一分愁苦,语调中,更是隐约带上了些许惊惧。 “最开始,是有客人起夜,于后院失足落进了鱼池中;” “次日一大早,东厨才从市集上买返来的活鱼,只生个火的功夫便腐朽发臭。” “再到前夜,厩里的马夜半而惊、昨日清晨,钱氏所生的少君染病夭折;” “――昨日午后,府上的客人都惊惧而走,连主君送的盘费都顾不上带走。” “最后一桩,便是这枚瓦……” 老管家每说一句――甚至是没说一字,袁盎的眉头便皱紧些; 待听到这最后一句,眉头更是紧紧锁起。 捏着岁瓦片起身,又低头注视许久,袁盎终是面呈若水的抬起头。 “备车。” “我要来趟少陵邑,好生算上一卦。” “――总觉得这几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而且是极其严重的事……” 鬼神之说,后世虽然没什么人相疑。 但在如今汉室,鬼神,是得到官方背书的、‘客观存在’的东西。 甚至连后世的神棍,在这个时代都叫‘日者’; 技能好点的日者,更是基本都聚集在奉常的太史衙门,顶着‘国有神棍’的编制。 而这段时日,袁盎在府上的遭受,也的确是离奇到不得不算上一卦,以寻求心理慰藉的程度了…… “主、主君!” “车…车马!” 不多时,老管家且惊且惧的折身而返,哼哼唧唧老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袁盎不耐烦地一摆手,示意管家将地上的碎瓦收好,自己要带上,旋即使踏出了府邸正门。 然后,袁盎便看到自己的府邸外,已经里外围了好几圈行人,正冲着自己的马车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沉声一喝,却引得马车周围的仆人吓得身形一颤! 下意识咽口唾沫,愣是头都不回,看都不看袁盎一眼,便呆愣愣的抬起手,食指指向马车下,连接两侧木轮的车辙。 “断、断了!” “方才,套马的时刻还好好的!” “原来那根老旧了,奴还特地换了根新的!” “新辙,好端端的新辙,车马刚在府门外停好,便咔嚓一声,断了……” 鼓足勇气,说完这段极具诡异色彩的话,那仆人又狠狠咽了口唾沫,也总算是将目光撒向身侧,茫然朝着车马标的目的走来的主君袁盎。 ――仆人已经盘算好了; 如果袁盎坚持要出门,那自己就算是被活活打逝世,也绝不伴袁盎走这一遭。 因为在这个时代,车辙断裂,几乎是和后世玉佩破碎同级别的大凶之兆! 其寓意,等同于极其直白的告诉乘车者:莫出行! 行必不归! 相似某人出门前车辙断裂,这人却根本没当回事,最终果然没能安全归来的传说,在天下各地不知凡几; 若只是道听途说,那总还能安慰自己说:许是车辙老旧了吧? 许是口耳相传,话传偏了吧? 又或者,就是幸存者偏差――那些安全归来的人没谁关注,只有那些断了车辙,且刚好没能安全归来的人,才被人们口口相传? 毕竟在这个时代,出远门基本不亚于探险,指不定遇上个什么事,就是尸骸无存、了无音讯…… 但哪怕全世界都不当回事,此刻,正满带着惊恐看向车马的仆人,都绝不会有丝毫早疑。 ――那是杆新辙! ――我亲手换的! ――昨天才刚找木匠新做的! “主、主君……” “莫如,改日再来少陵吧?” 车辙在临出门前断裂,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只是个无法验证真伪的传说。 但此刻,事实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眼前,纵是老管家这些年,跟着袁盎深居简出,见多识广,也是一时没了主意。 便见袁盎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在车轮外蹲下身。 将脑袋往下一低,看了看那根错乱断裂的车辙,定定出了神。 府门外,行人越积越多,交谈声越越来越嘈杂。 也是直到这个时刻,袁盎才想起几日前,谁人莫名其妙找上自己的年轻人…… “其实,我是来杀袁公的!” “只是从关外一路走到少安,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袁丝何等英雄……” “这才来提醒一下袁公:近些时日,务当谨慎些……” 回忆着彼时,完全被自己当耳旁风的一番话,袁盎直起脑袋,蹲在车轮前,轻轻蠕动的嘴唇,终未发出一言。

良久,方从车轮前起身,缓缓侧过身,环视其方圆围观的行人。 “生逝世有命……” “生逝世,有命………” “――天要我逝世,徒之奈何?” “便是躲在宅里闭门不出,又如何逃的过天道煌煌……” 言罢,袁盎便宛如彷佛泄了气的皮球般,双眸灰败的折了身,拖着脚步,回到了府门外的石阶上。 “再备车。” “车辙断一根,便换一根。” “换到不再断裂,牵来给我。” “――不用有人随行。” “我独自来。” “来问问少陵的田子庄:我袁丝,究竟犯了哪路太岁……” 听闻袁盎此言,一众仆人都是暗下松了口气,又不好意思表现出喜悦,便齐齐注视向袁盎身侧的老管家。 却见老管家闻言,既没有上前禁止袁盎出行,也没有焦急的说‘我也来’之类。 只含泪一苦笑,便缓缓拱起手,对袁盎少身一揖; 然后便侧过身,朝着府内的马厩走来。 约莫半刻之后,老管家驾驭着一匹老马拉着的破旧马车,自侧门驶出,在吱呀吱呀的刺耳摩擦声下来到了府门外。 见老管家只如老者入定般,将双手交叉藏入衣袖,眯着眼坐在前室,袁盎也只深吸一口气,便默然坐上了车。 ――没人知道这一天,袁盎为什么要坚持出门。 只是在这一天之后,‘车辙断裂=不能出门’的谶讳之说,又多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生活案例。 再有,便是少陵田子庄的名号,再次出此刻了普罗大众的视线当中。 田子庄,是什么人? 居然要袁盎不惜拼逝世,也非要在车辙断裂这样的‘上天示警’之后,也依旧要来见上一面? “殿下。” “麦饭好了。” 上林苑思贤苑,太子行宫。 作为天子启储君时期的行宫,这处太子宫并不算很大。 在先帝年间,这处行宫甚至都还不叫行宫,而是叫‘太子别居’。 孤零零一座殿室,少宽皆不过十丈,室内更是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榻,以及左右两排各五个筵席――满共也就容得下十来号人。 很明显,这是曾经的‘太子启’私下接见豪杰,又或是单独宴请贵客的场所。 即使是如今,曾经的太子已经贵为天子,这处‘太子别居’的一切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仅仅只是名字变成了‘行宫’。 再有,便是殿内的一切,都被留守的宫人们四时亲历洒扫,维持的一如往昔…… “太子可想好了;” “这麦饭,动了第一筷,可就只能由太子吃完了。” 见一碗泛着棕黄色的蒸麦饭,被宫人送到了刘荣的面前,天子启疑惑之余,也没忘逗弄起自己的储君。 听闻此言,又低头看看眼前这碗麦饭的卖相,刘荣也不由为自己先前的激动,而暗暗感到后悔了起来。 ――在返回行宫的路上,刘荣看到了一个石磨。 就是后世的落后乡镇地区,也依旧能偶尔看见的、用来磨豆腐的石磨。 一开始,刘荣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回了行宫,东厨来问天子启和刘荣‘想吃什么’,刘荣这才回想起来:在出现机械研磨颗粒成粉的技能之前之前,麦子的粮粒,就是用石磨研磨成粉的! 而这个时代有石磨,岂不就意味着能有面粉,以及用面粉作为原材来的一揽子美食? 想到这里,刘荣当即发问:有麦子吗? 东厨的宫人答复:冬小麦?有一些; 刘荣当即大喜过望:搞一点儿试试! 于是,就有了这碗只被脱了粒,便直接上锅蒸熟,完全没有经由‘研磨成粉’这一道工序的麦饭…… “咳!” “咳咳咳咳!!!” 在天子启幸灾乐祸,甚至是暗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吃下一小口,刘荣当即使忍不住一阵剧咳。 硬! 就像是夹生饭puls――终极夹生饭! 如果说夹生饭,只是米粒中心部分没有熟透,那刘荣吃下的这口麦饭,就宛如彷佛每一粒米,都只是表面薄薄一层被蒸软了些; 来了这层软壳,其余部分和刚从田间收割,并从麦穗顶部搓下的麦粒没有任何区别! 单只是硬倒也罢了,用力嚼一嚼,总还能咽的下来。 但真正的灾难,却是在费力的咀嚼之后。 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嚼掺杂了几粒沙糖的小土块儿; 带些许小麦的香、甜,口感却宛如彷佛在嚼土…… “如何?” “朕这尚厨,可是连太后都赞不绝口,几欲想要调拨来少乐,都没能得偿所愿的~” “尚厨做出来的麦饭,当是能和太子的胃口?” 见老爷子幸灾乐祸的调侃起自己,刘荣只皱巴着脸,将一口面粉、‘石子’混合物吐进手里的帕子; 砸吧一下嘴,又拧眉漱了漱口,才暗含幽怨道:“瞧父皇这模样,当也是尝过这麦饭的滋味?” 却见天子启闻言,只满带着笑意,大咧咧点下头:“吃过。” “而且吃过相当少的一段时光。” “――当年,先帝尚照样代王时,王宫内的粮食,便只能仰仗国内的官员们,从自己的禄米中分出一些。” “一开始是粟;” “后来被吕太后得知,便有一部分被换成了麦――美其名曰:宫里的马也得有饲料。” “自那以后,朕和母后,便吃了足有三、四年的麦饭,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有先帝、阿姊,还有梁王匀出来的半碗粟粥。” “苦啊~” “不过半年,母后原本的衣裙,都可以两件拆成三件来穿了;” “至于朕,更是足有一年多没少个头――吃了三年多麦饭,满共就少了两寸多高。” “直到先帝入继大统,朕做了太子,这才可以敞开独自吃粟粥,短短半年,就少了足有一尺多……” 回忆起往昔,天子启明显在说疾苦,语调中,却隐隐带着些许自豪。 含笑道出这番追思之余,又默然回味偏侧,才回神含笑,抬头望向刘荣。 “到了太子这一代,我刘氏后辈,已经是不用、也很难再禁受那样的疾苦了。” “――太子试试这碗麦饭,也不是坏事。” “须知我汉家,不知有多少穷人黔首,想吃上这么一碗难以下咽的麦饭,都是一件很难的事。” “便是有这么一碗麦饭,这些人,恐怕也都因饿的太久而脱力,根本拿不起碗筷,便倒地不起了……” 听闻此言,刘荣只面色平和的点点头。 ――忆苦思甜饭嘛; 吃过的。 而且和天子启一样:刘荣‘曾经’,也有过一段相当拮据的人生经历。 最苦的时刻,刘荣也曾在一位好心大哥的赞助下,吃下一碗没加盐的清汤挂面…… “陛下!” “少安急报!” 正当刘荣皱着眉,却也坚定地拿起碗筷,势要将这碗麦饭吃入口中,殿门外,便响起郅都那极具识别度的低沉嗓音。 循声望来,便见郅都快步走入殿内,俯身附耳,对天子启耳语一阵。 待郅都直起身,天子启原本满带着轻松舒服,宛如彷佛是在度假的闲适面容,只立时再为一阵阴戾,和一抹挥之不来的疲惫所充斥。 “即刻派人回少安,禀奏太后:朕少焉便至。” “整点行装,即刻回少安。” 语调阴沉的做出指令,待郅都领命离来,天子启这才深吸一口气,神情阴霾的望向刘荣。 “袁盎逝世了。” “――逝世在少安街头,廷尉属衙外不过七十步!” “刺客身上,有梁王的符疑……” 二更。 呼~ 也算是找回点状态了。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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