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对勋贵的征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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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增加爵禄和爵田的表态，让大部分勋贵感到欣慰。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定下，因为皇帝私底下的许诺不算，爵田最终多少，需要朝堂决议。 朱由检在众多勋贵散来后，留下了英国公张维贤，询问道： “各家都有多少庄田？” “爵田定在多少他们才满意？” 英国公张维贤斟酌了一下，说道： “万历九年议准，勋戚庄田，五服递减，勋臣止于二百顷。” “戚臣有的多至七百顷，至五世，止留一百顷为世业。” “但是京中勋贵，庄田大多超过这个数。天启年间魏良卿被封肃宁伯的时刻，被赐庄田七百顷，晋降肃宁侯加赐三百顷，晋降宁国公又加赐一千顷，一共两千顷庄田。” 这个数字，让朱由检咋舌，认识到为何几乎所有的勋贵都不满，以至入宫请求。 实在是按爵禄数字定下的等额爵田面积太少了，伯爵就是按一千亩爵田计算，也几乎只有他们二百顷庄田面积的二十分之一。 可以说，如果按这个数字执行，各家绝对要大出血。即使给家族的旁支后辈分田，也分不完那么多庄田。 不过每家都是二百顷，在朱由检看来也实在太高了。更别说他们拥有的庄田，大多还超过这个数。 所以他的心中，照样坚持自己提出的五倍。认为这数字，对勋贵已经说可以。 但是当前的现状是，他需要依托勋贵世官掌握武力征收有产税。而不是对勋贵征收有产税，把他们逼到统一面―― 那样反对有产税的力量就太多了，甚至有可能威胁他的皇位。 而且张维贤还提到其它事，让朱由检更加认识到，对待庄田要谨慎： “勋戚庄田虽是官田，有的却可以称为私田，已为家族世业。” “但是有的却只享受租税，每亩征银三分，每顷地每年上交三两银子。” “这些庄田的性质，不可一概而论。” “而且除了勋戚之外，诸王、公主、大臣、内监、寺观皆有庄田，请陛下慎重行事。” 朱由检听到这里，感觉更是棘手，也认识到大明田土制度的复杂性。 庄田最初都是皇帝赐的，名义上也属于官田。 但是得到赏赐的人拥有庄田的时光少了，有的就渐渐化公为私，当做自己的私人田地。 但是还有些庄田赐下的时光不少，此刻照样征银。 例如福王被赐的二万顷庄田，就是只享受租税，而且是地方官代收，经常被官员拖欠。 所以张维贤提醒，不能把庄田一刀切。 而且庄田的拥有者，也不止是勋贵，宗室、公主、朝堂大臣、内廷太监、寺庙道观……都曾被赐庄田。 如果处理不好，会引起这些人的普遍反对。 所以朱由检思索之后，决定道： “爵田一定要有，而且要交贡赋。” “张卿返来后可让各家上报私田数量，朕会酌情为他们确定爵田。” “以之前定下的五倍数字为基准，超出爵田的私田可以给家族后辈分一分，爵田不够的向其他勋贵买一些。” “收租税的庄田如故可以享用，每亩由司农寺征银三分。” 又颇是感叹地道： “朕明显是让户部向大户人家征税，限制他们的田产。” “但是有些官员却不宁愿，向朕的皇庄和你们的庄田收税。” “朕不得已做了这个表率，你们这些勋贵也要以身作则，不让官员找到抗税理由。” “哪一家勋贵有丧失，朕都可以补偿。” “将来划分封地时，可以十倍、百倍补偿给他们。” 这番话语，张维贤即使觉得不实，也感觉颇是舒心。 皇帝能说这些话，至多表明是站在他们一边的，只是为了向文官大户征税，才不得已让勋贵做表率―― 勋贵如果想与国同戚，就得谅解皇帝。 不过关于封地，张维贤着实有些犹豫。他觉得皇帝不知实情，半是提醒半是试探地道： “陛下，各家勋戚富贵已久，大多不愿前往海外。” “臣觉得可选择周边更近的地方，让愿意出京的勋贵世镇。” 这番话让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同样有些忧心。 因为直到此刻，除了武清侯、新建伯这样犯错的勋贵外，他都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逼勋贵迁出来。 要不然也不会给勋贵确定爵田，锁逝世他们的发展余地。 所以他很是疑惑地询问道： “勋贵为何不愿意迁出来？” “自己拥有一个藩国做封君不好吗？” “以后藩国的土地和赋税都是他们自己的，朕只分享十分之一赋税。” “这个条件难道还不够好，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张维贤闻言哑然，感觉现今皇帝有些无邪。 外面的藩王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大明勋贵？ 君不见永乐年间的时刻，还有一些国王连国家都抛弃了，就是为了前来大明定居。 勋贵在大明过得这么自在，哪里愿意舍弃家业来海外开藩？ 也只有那些被皇帝追赠爵位、不来海外开藩就无法获得世爵的，才不得已来海外开藩。 但是也有许多功臣后裔没动弹，估计是宁愿不要爵位，也不迁往海外。 张维贤婉转说出这些实情，朱由检顿时清楚了，照样这些勋贵在大明活得太自在。 他们如果没有世袭爵位、或者像宗室藩王一样被圈在一座小城里，估计就想要来海外开藩了。 但是这些勋贵云集在大明最繁荣的两京，他们当然不愿离开这个安乐窝，前往海外蛮荒之地。 即使朱由检许诺他们可以有半年时光回京，这些人也根本不想出来。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无解，朱由检也没办法动他们，把他们逼向统一面。 只有等以后掌握的军队多了，让自己册封的功臣掌握京营，他才敢对这些腐朽勋贵下手，逼他们迁往海外。 至于此刻，朱由检只能意兴阑珊地道： “不管怎么样，税是一定要交的，不然朕没办法向文官大户征税。” “如果有哪一家勋贵不愿交，可让他们站出来，朕会给他们百倍置换海外封地，而且十年免税。”

又继续收买张维贤： “张卿想要在大明周边世镇，朕是可以答应的。” “甚至可以再进一步，直接开辟为内藩。” “当年定兴王没能世镇交趾，让这块汉唐故地又团结了出来，朕一直深觉得憾。” “张卿如果有意，可以多关注安南那里。” “莫氏在郑氏逼迫下已经有些顶不住，将来还需要卿家出力。” 这是赤裸裸地许诺，意思是英国公张家可以在安南开藩。相比黔国公在云南世镇，自主权还要更大点。 张维贤知道皇帝让勋贵开藩的决心有多坚定，以后张家多半还要来海外。所以他最谋求的就是这块地方，想要求个世镇。 作为大明周边最好的地方之一，安南被许多想要开藩的宗室和贵族觊觎。靖江王朱亨嘉就曾向皇帝请求，把靖江藩国放在那。只是被皇帝给否了，让他来更南边的占城国。 此刻，皇帝把这片地许给了他，张维贤心里很是喜悦，向皇帝保证道： “臣必劝告各家，让他们缴纳赋税。” “如果还有人不愿，陛下尽可以把他们封出来。” 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让这位在勋贵中颇著名望的老臣，来和各家勋贵谈。 英国公也果然不负所望，把勋贵田地交税的事情，成功定了下来―― 因为他在临走前，又向皇帝讨了一个政策。那就是超过二百顷的庄田大多是戚臣所有，这些人是皇帝的亲戚，建议挂在皇帝名下作为皇庄交税。 其他勋臣、太监等等，张维贤也建议像戚臣一样，把超过二百顷的庄田，挂在皇帝名下。 这样各家拥有的庄田实践照样没变化，甚至还因为朝廷确定爵田，可以把一部分田地光明磊落地转为世业―― 就是相比以前，必须向皇帝交赋税。 朱由检为了保障有产税的推行、也为了取得勋贵的支持，同意了这个请求。 把这些人超出数额的庄田，全部挂在自己名下，按照皇庄征税。 只有寺观的庄田，如故要严格限制，甚至要征收宗教税。 可以说，文官向勋贵收税的事情，最终在他的庇护下，转变为只能征收宗教税。 这让朱由检很是感慨，感觉自己照样有些堕落了，同时更决心培养自己的功臣，把京中腐朽勋贵赶出来。 至于此刻，他还需要联合这些勋贵的力量，对文官大户征税。 ―― 文官关于这个结果，毫无疑问是不满的。 因为有些人和朱由检猜测的一样，就是打着向勋贵征税的主意，阻碍有产税的推行。 只要勋贵不交税，偷逃赋税被默许，他们就能有样学样，让有产税沦为空文。 没想到皇帝同意了对皇庄征税不说，还想法劝服了勋贵，让他们缴纳赋税。 这让一些文官很不满，有些人鼓动刘宗周，在野会上议论爵田时出言道： “陛下，前唐之时，亲王永业田百顷，郡王五十顷，国公三十五顷，县公二十五顷，侯十二顷，子八顷，男五顷。” “陛下定伯爵爵田五十顷、侯爵七十五顷，国公多者更是能达到二百五十顷。” “实在赏赐太甚，恳请降低数额。” 朱由检其实也觉得高，但是勋贵拥有的田地数量，实践还高于这个数。 他如果不将爵田数额定高点，怎么让勋贵继续支持自己、而且同意纳税？ 所以面对刘宗周的请求，他说道： “大明勋贵与国同戚二百余年，为三代以来未有。” “他们为国效力这么多年，理当拥有更多爵田。” 这个说法，让许多参加朝会的勋贵感动，也让一些人警醒―― 夏商周三代之后，的确没有任何一个朝代的贵族，像大明勋贵这样延续二百多年时光。 汉朝就不用说了，曾被汉武帝酎金夺爵不说，还被王莽的新朝拦腰截断。以至于西汉八百多列侯，到光武时只剩下三个。东汉延续不到二百年，更是可以说没有超过二百年的勋贵。 唐朝的爵位能世袭的很少，大多只是降等启继几代。而且唐朝实行的玄武门启继法，导致政局很杂沓，一不当心就会站错队，导致身逝世族灭。 至于宋朝的爵位，根本就没法提。只能看做是给官员的待遇，完全不像个爵位。 与之相比，大明的勋贵能把爵位传启这么多代，的确堪称异数。 夏商周三代之后，此为绝无仅有之事。 就是为了延续自家富贵，他们也必须支持皇帝，继续与国同戚。 一些对皇帝征税原本还心怀怨怼的勋贵，在想清楚这一点后，大多也少了一点怨气，对皇帝透露表现支持。 他们众说纷纷地说着祖上的贡献，认为自己有这么多爵田，完全理所当然。 朱由检看着他们的表现，心中哂笑不已。 这些勋贵真的是完全堕落了，只有在涉及自身利益时才关心。 前面设立枢密院完全架空五军都督府，就没见他们怎么反对。 似乎只要五军都督的虚衔能保留，他们就很满意。 却不知勋贵已越来越边缘化，再这样下来早早会丧失所有权力。 自己让他们来海外开藩，其实是为了给他们的权力重新塑造基础。 没想到这些人还不领情，只想在京城安享富贵。 将来早早要找其他理由，把这些人一个个赶到海外来。 不知皇帝打算的勋贵，首先迎来的是文官的反击。 在刘宗周出言之后，许多文官壮着胆子发言，他们引经据典地表明勋贵拥有这么多爵田不合理。 并且建议把多余的庄田，从他们手里收返来。 五六十名勋贵，怎么能说得过二百多名常朝官？ 他们很快被驳得理屈词穷，甚至有人被揭了老底，指出他们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功勋。 他们中许多人的功勋连紫阁功臣都不如，紫阁功臣的后裔尚且需要海外开藩才能得世爵，这些人也必须迁往海外，才能世袭爵位。 可以说，在朱由检提出海外开藩之后。有些文官已经发生了一样的想法，想用这种方式，把一些称得上朝廷负担的勋贵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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